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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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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雪魄被敲晕待到这里后,没多久也就自己转醒了,醒来惊觉自己竟被人五花大绑到了一个陌生阴暗的屋子里,当下惊慌不已,不免大声呼救。

门外负责看守的侍卫原就不耐烦她,当下开门便是一顿好骂,但看在安昭仪的面上,到底不敢拳脚相加。雪魄虽则一时不能得自由,但到底也知道了自己目前的境遇。知道皇后暂时只是命人将自己关押起来,并没有立时处死,当下也觉得庆幸,便也不敢再胡闹,也就安安分分地待着了。

此刻凌月在屋外说的话,雪魄在屋内自然也听见了,眼见着那个面色清冷朝自己走来的女子,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你,你想做什么?是不是皇后想要处死我了,她,她不能这样做的!”

从始至终,凌月都不曾说话,只是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她,想着安昭仪临走前在自己耳畔说的那句话:我们,是公子雪无伤派来的人。

乍闻这话时,凌月着实吃了好大一惊,目光陡然间瞪大了。她站在原地,默然望着躺在担架上的安昭仪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心中惊涛万丈,久久不能平息。而在最初的惊诧过后,她再一回想着自打安昭仪入宫以来的种种举动,心中的疑虑一点点消失,竟是信了大半的。

至少,公子雪无伤这五个字,在朱雀国,并不是人人都能知晓的。

凌月长久的注视不语,无疑给了雪魄极大的心理压力,她渐渐有些情绪失控起来,最后竟忍不住伏在地上痛哭不止,彷佛已经知道了自己未来是凶多吉少的了。

而她的哭声却将凌月渐渐飘远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她终于开口道:“你是我二师弟雪无伤派来的人?”

疑问的句式,却是肯定的口吻,可见她心中对雪魄的来历已是相信了几分的。且她问的是“你是我二师弟雪无伤派来的人”,而不是“你是公子雪无伤派来的人”,两者的区别自是不言而喻的。

雪魄是个心思剔透的,不过此番是被惊吓过度,才导致情绪失控。虽然不知道是谁对凌月泄露了自己的身份,然而以凌月目前的反应来看,她并不想取自己的性命,如此倒是一个好消息。她很快反应过来,不住点头道:“是,我是公子派来的人。凌月姐姐,求你看在公子的份上,救一救我吧。不,也不必你去说些什么,只要我告诉皇后娘娘,我是公子的人,想必她也就不会过多为难我了。”

凌月望着她的眸光跳动着异常的光彩,似有些讥讽道:“不错,你若去对皇后说明你的身份,她念在和你家公子的同门之谊,自是不会为难你的。然而,她不杀你,你们家公子又能放过你去么?须知,此番之事或多或少都会伤及她和你家公子之间的情谊。你以为,在犯下这样的大错之后,你家公子还能容得你活在这世上么?”

雪魄的面色瞬间变得雪白,眼中不觉滑落大颗的泪水,喃喃道:“是啊,若我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只怕公子是断断容不下我的了。可若是不说,只怕皇后即刻便会取我的性命,难道我真的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了么?”

凌月眉眼微挑,唇边绽着清冷的笑意道:“也未必就非死不可,若你真的了无希望了,我还来这里作甚呢?一切,端看你是否配合我罢了。”

彷佛陷入绝境的人瞬间看见了曙光,雪魄立时双眼放光道:“配合配合,凌月姐姐要我做什么,我是一定会言听计从的。”

凌月道:“我倒也不用你做什么,只是有几句话想问你罢了。若你肯好好配合,我自然会设法保全你一条性命。”

雪魄直点头,“是,有什么话,凌月姐姐只管问就是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月点了点头,似极满意的模样,略一沉吟,才问道:“安昭仪也和你一样,是无伤师弟的人么?”

“是。”

“那么,无伤师弟派你们千里迢迢来朱雀国究竟意欲如何?”

这一次,雪魄迟疑了许久也没有回答,很明显这个问题是令她极为难的。她眸光躲闪着,支吾道:“这个,这个……”

凌月倒也没有太过逼迫她,反而是早已在预料之中般地冷笑道:“无伤师弟的心思,你不说我也能猜度到几分。打小,他对小师妹的心意就是瞒不住人的,他也从未想过隐瞒。此番他派你们来,不消说,自然是有从中挑拨皇上和小师妹感情的一层缘故在的。至于另一层么……”

在她那个从小云贵不凡的二师弟眼中,除去对小师妹的儿女情长,最要紧的便是江山天下了。他的雄心大志,她一直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无从相帮,遂也只好装作不知。此番他既安插了人到延陵澈身边,另一层用意,自然便是让她们借机去打探朱雀的国情内政了。

彷佛是从凌月变幻的神色中探知了些什么,雪魄略一迟疑,便说出了口:“公子派我们来朱雀,除了挑拨皇上与皇后之间的感情外,另一层用意便是打探军情,争取到时里应外合,将朱雀拿下。”

果然如此。

凌月挑了挑眉,神色却未变,彷佛是鼓励雪魄继续说下去。

雪魄既开了一个头,余下的话自然便也瞒不住了,便继续道:“自然,做这样的事,没有人在暗中扶持是不成的。而公子一早预料到此事,便为安昭仪安排了妥善的身份和时机,让她遇上了微服出访的摄政王。如是,借了摄政王的手入宫。”

凌月忍不住插了一嘴:“以摄政王的精明能干,竟没怀疑你们的身份用意么?”

雪魄顿了顿,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摄政王是个极长情的人。正因为如此,他才欠了公子一个天大的人情。公子,曾为摄政王做过一件极难的事,为了这一点恩惠,他们一直有往来,关系向来是不错的。”

好奇向来是人的天性,凌月自然也不例外,她忍不住脱口问:“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