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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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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芷湮冷笑,被她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激怒得浑身发抖,胸腔内心脏激烈跳动着,几乎要按捺不住跳脱出来,“你终于承认了么?是你暗中派人在本宫的殿中做了手脚,是你用那样阴险狡诈的手段意欲谋害本宫腹中无辜的孩儿。既然你承认这一切是你做的,那么随之而后的后果,你也须得一并承担起才是。如何,本宫今儿备下送给你的几份大礼,你可还觉得喜欢么?”

安昭仪定定地望住她,眼中忽然滑落大颗大颗的泪水,露出少有的凄艳神色:“是,我是想害你的孩子,可终究也没有害成不是?可你这样的狠心,我不过是阴毒三分,你却是阴毒到了极点。我不过是伤你皮毛,你却整个摧毁了我的人生,我的一切!不要告诉我,那些糕点中大量的红花不是你命人放进去的;你也不要告诉我,那些内嵌了腐蚀肌肤粉末的茶盏瓷盘不是你事先准备好了的。你一早布下了天罗地网,算计好了我的每一步退路,然后埋伏好了火引子在那里等我,只等着我入局踩中被炸得粉身碎骨,痛哭流涕不得。而今,我如你所愿,失了我腹中仅一个月的孩子,也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甚至就连我引以为傲的舞姿也再不可得!你可满意了么?纪芷湮,你可真的觉得称心如意了么!你这样的好算计,这样的心狠手辣,焉知有朝一日这样的报应不会降临到你的身上或是降临到你腹中孩儿的身上,千百倍地奉还给你!”

这样充满怨念的恶毒诅咒,激得纪芷湮几乎要跳起来。若只是诅咒她,那便也罢了,可安昭仪居然还一并诅咒上了她腹中的孩儿。这些日腹中的胎动不安,没有人比她更有切肤的体会了。那个在她腹中的孩儿,他一日比一日的孱弱,一日比一日的痛苦,这样的挣扎求生,令她这个初为母亲的人心痛如绞,然而却什么也不能做。不过,也就是将这样的母子亲情多聚一日便算一日罢了。

而今安昭仪这样坦白而恶毒的诅咒,实实将她给激怒到了极点,几乎是被逼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连带着,就连她乍然听闻安昭仪失去腹中孩子的愧疚,也在这一刻的暴怒中消失殆尽。

“住口!你一个勾栏出身的贱婢所生的孩子,如何能与本宫腹中的孩儿相提并论?你的孩子没了,那是他福薄。或者说是因为你这个母亲太过阴毒,没有给他积福积德,是以才会导致他今日的惨死!可本宫腹中的孩儿是何其的无辜,他还那样的小,那样的脆弱,毫无任何抵御伤害的能力。而本宫自复宠以来,也一直闭门不出,从没有主动去伤害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为何你们眼底心里就这样的容不下他?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逼着本宫不得不狠心对付你们!难道不阴谋算计,尔虞我诈,在这宫中就不能存活下去了么?”

安昭仪目光凶狠地回视着她,冷笑连连道:“是,在这宫中,若不争宠不算计,就只有死路一条!咱们可不比皇后你有帝宠三千,可呼风唤雨,摘星戴月,便是想要那天下,只怕皇上也是愿意为你双手捧上的。只是可惜……皇上她这样用心地待你,怕也只是枉费心思罢了。”

不知为何,在听到安昭仪说延陵澈为了她,可将天下双手奉上之时,心中会是那样强烈的悸动,彷佛是从内心深处缓缓传来一丝抽丝剥茧般的疼痛,一点点蔓延开来。隐痛之中,更潜伏着一股深深的不安。

纪芷湮蓦然高声道:“你住口!本宫与皇上之间的事,无须第三人妄言,尤其是你。”

“怎么,皇后也有心虚气短的一日么?”

“本宫又没有做任何有违天地良心之事,何须心虚气短?倒是你,成日的信口雌黄,只怕你才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吧。哦,不对,安昭仪你位分贵重,自然是不会有性命之虞的,然而你身边最为倚赖的侍婢雪魄,倒是未必了。你且放心,本宫不会这样轻易了结你的性命的。本宫只会慢慢的,慢慢的将你身边的人剔除殆尽,直至你举目无亲,四面楚歌之时,才将你慢慢困死在这座四面都是红墙绿瓦的宫墙里,终年不见天日。”

这样阴森低沉的话语,再加上女子冷冽的笑颜,无端的便让人觉得阴森忧怖,说不出来的心惊胆寒。

安昭仪不自觉抓紧了自己的衣襟,一面指着她道:“你,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纪芷湮眸色如血,加重语气道:“是,本宫是疯了,被你们给逼疯的!什么恩宠,什么荣耀,本宫统统都不稀罕。本宫心中,唯一爱惜的只是这个未出世的孩儿罢了。谁知你们竟是这样的残忍,连这样的一点希望也不肯留给本宫,硬是要将他从本宫身边夺走!你们这样的心思阴毒,无所不用其极,自然也怪不得本宫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满殿寂然中,唯有两个恨得发狂的女子目光无声交战,火花四溢。

许久,却是安昭仪最先笑出声来,她骤然失子,脚上又受了极重的伤,原是最孱弱不过的了。然而此刻却如同癫狂了般,笑得那样的不可抑制,满面潮红,眸光如晶石般莹亮生辉,彷佛是得知了什么天大的喜讯般,许久也不曾停下来。

她这样的异样,自然是被纪芷湮尽收眼底的。一开始,她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时间一久,却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好奇来,冷冷问道:“你笑什么?”

安昭仪倒是个收发自如的,一听她问话,立时便止住了笑,只是眼中光芒大盛,一字一字道:“哼,我笑什么?我笑报应来得竟这样快,我才失了孩子,痛不欲生。没曾想,皇后的孩子很快也要去陪我那可怜的孩儿了。如此算来,我那孩儿倒死得不算十分冤枉。”

纪芷湮的眼珠子恨得彷佛能沁出血来,死死地盯住她大声吼道:“贱人,你胡说什么?本宫的孩子好好的,又怎会有事?你不要自个儿失了孩子,便如个疯妇般地攀诬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