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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话中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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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殿内温暖如春,火炉烧得旺盛噼啪作响,秦成谨的面色晦暗难测,在听到赵安某提到皇后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情绪。

赵安某只当没看到,继续说道,“臣妾当初失去孩儿,还有上次被顾婕妤冤枉,亏得皇后,才能将事情原委查清,将凶手绳之以法。”

“湘儿总是为他人着想,岂不知别人是否能感念你的恩情。”秦成谨话中有话,似乎在暗示皇后另藏心思。

“臣妾并不是悲天悯人的性子,只是觉得后宫少一事,衍生便能轻松些,眉头间也能舒展些。”赵安某说着,将手指抚上秦成谨的眉间。

秦成谨心下动容,一直觉得她与大多后宫的女子不一样,她的美丽,她的大气,她从不邀宠,却是他心头记挂最多的人。

“廉才人失去腹中孩儿,葛昭容被指认是指使之人,这件事你也听说了吧。”秦成谨看着赵安某,眼神中希望能听到让他理清头绪的答案。

赵安某点头,神色放松,手上斟茶的动作平稳,慢条斯理道,“听说证据不足,不能认定是葛昭容。”

“葛昭容向来是个恪守本分的人,而且平日不喜和别人争斗,人总是冷清的,湘儿觉得此事与她可有干系?”秦成谨接过赵安某递过来的茶水。

赵安某眉头微蹙,“葛昭容一直与人为善,平日也是深闺浅出,想来是不会做此种伤天害理之事的。臣妾觉得,怕是有人想要诬陷。”

秦成谨半晌不说话,赵安某接着说道,“之前臣妾被人害了孩儿,当时也有人想要陷害葛昭容,在葛昭容住的正殿外面撒了些麟麻草。”

赵安某说完,看到秦成谨的神色有变,他开口问道,“这件事从没听你提起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臣妾的孩儿已经没了,桐宝林已经受到惩罚,又何必再连累他人。”赵安某淡淡说道,只是眼神中明显带着伤怀。

“你就是太过心软。”秦成谨安抚她,“日后不管何事,你都要同朕说,不要自己受那么多委屈。”

赵安某感动,依偎进秦成谨怀里,眼底却是一片清明。她已经将自己要说的都说了,葛昭容那边想必皇上也要下心思查了。

她叫皇上疑心葛昭容被人陷害,是幕后有人指使,皇上自然会派人顺着葛昭容的线索查出蛛丝马迹,她相信到最后定与柳书薇脱不了干系。

隔日,汴水去了趟掖庭,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缓了好久才能向赵安某禀报。

“好些了?”赵安某知道,汴水虽早已看惯后宫险恶,但掖庭那样吃人的地狱她该是第一次见,此刻心中必定是恐慌的,而且百感交集。

“好多了,那掖庭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进去的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奴婢这一路,要被吓死了”汴水又大喘了口气。

“见到桐宝林了?”赵安某问道。

“见到了。”汴水显得有些后怕,“起初的时候疯疯癫癫的,一直再骂绿染。后来奴婢将娘娘教给奴婢的话同她说了,她才恢复些意识,不再疯癫。”

“她说什么了?”赵安某自从上次看桐宝林回来就更加确信桐宝林虽然参与其中但被后定有指使之人,所以她叫汴水带着话去问她。问她背后之人是葛昭容还是皇后,还叫汴水同她说,只要将实话都说了,就可以见到皇上。

“奴婢一提到可以见皇上,桐宝林瞬间就清醒了,她说都是葛昭容指使她这么做的,最后还将葛昭容和绿染狠狠骂了一通,又哭又闹的!”汴水想起来就觉得浑身冰冷,曾近那么光鲜亮丽的人,沦落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实在可怕。

“她能说出所以然就好,我会想办法让她将话说给皇上听。”赵安某的猜测果然没错,桐宝林就是直接证据,而之前说是听绿染吩咐陷害的那两个宫女被罚去辛者库当值,只要找到他们作证,就能揪出身后的葛昭容,而葛昭容身后的人也就无所遁形了。

“娘娘,奴婢在掖庭遇到顾婕妤了,虽然没疯癫,眼下比桐宝林也好不了多少。”汴水忽然说道,回想到顾婕妤的模样,心底又是一颤。

“她见到你了么?”赵安某想顾婕妤也有许多话要说,而且也迫切想知道三皇子的情况吧。

“奴婢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汴水皱着眉头,这个顾婕妤怕是离疯癫也不远了。

赵安某淡笑,她这是在说皇后也是在说她自己呢,她也曾不少害人,皇后害过的人更是不计其数。等将葛昭容的罪行定下,她再从顾婕妤那里下手,这次一定要将皇后一击即中。

赵安某把找那两个宫女的事交给汴水和玲珑,吩咐要秘密进行,不要打草惊蛇,汴水应下立刻出去办事了。

廉才人自打失去孩子,整个的精神大不如前,即便面对舒才人假意的嘘寒问暖也没有心思回应。她怀孕的时候备受宜华夫人的压迫,明里暗里的折腾她,她一直以为自己出事是宜华夫人指使,没想到竟牵扯出葛昭容来。

“廉才人这是去哪?”赵安某和廉才人在御花园相遇,看似巧合,实际上赵安某已经等她许久,如今廉才人已经无人问津,赵安某安排汴水打点了廉才人身边的宫女,由宫女劝廉才人出来走走。

廉才人还在出神,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去,脚步停下看向赵安某,“参见昭容娘娘,嫔妾心中郁结难纾,出来透透气。”

赵安某见她气色发虚,眉眼间失了生气,待人淡漠,自然能体会她的丧子之痛,她也曾亲身经历过那样的痛处。

“廉才人莫要太伤怀,身子要紧。”赵安某看到廉才人脸上的不屑,接着说道,“我也曾尝过此般滋味,若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会说些安慰你的话”

廉才人抬头看了眼赵安某,见她关切的真心实意,心底的冰冷瓦解几分,“不宽心又能怎样,孩子是回不来了。我现在之盼着那个害我孩子的人早日抓住,不得善终。”

廉才人恨极了害她的人,这也是赵安某想要的效果。她走到廉才人身边,想周围扫了眼,才飘过雪的御花园银装素裹,除了她们二人和身边的侍女再无他人。

“廉才人可相信是葛昭容害的你?”赵安某一脸神秘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