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衡笑着低下了头，“若是执念也罢了。”
他要的是一个结果，那个人是不是还没死，燕玉蓁她又到底怎么了。
“即是如此，那你可知换魂术的来历。”老妇人瞪着眼。
裴煦衡摇摇头，“我曾见过无畏在长老。”
无畏便是那日见的被驱逐的老人，老妇人听了，悠悠的站了起来，“无畏那孩子，他过的可还好。”
尽管老夫人隐藏的极好，裴煦衡还是从语气里听出了关切的意味。
“好。”
听完裴煦衡的回答，老妇人重新坐了下来，“看来你倒是了解的不少了。”
“略知一二，还请婆婆解答。”
“换魂术，空有个名头罢了，这么多年，多少人为了虚妄的猜测跑来蛮夷，却是失望而归，若不是为了躲避世人，我们也不会幽居在此。”
江边百年来的变迁一言带过，其中的心酸又有谁知。
“你因何而起的执念。”老妇人转着手里的珠子，她活了百年，看过了太多的悲欢离合。
“因一个人。”
“可是女人。”
“正是。”
“哈哈哈。”老妇人再次笑了起来，“倒是个情种，那你且说说说怎么回事？”
“我只想问婆婆，一个人到底可不可以借身重生，无畏长老说，世间鲜有成功的例子，又说这换魂术的确存在，即是存在，又为何不能成功。”
老妇人哼了一声，清清嗓子，“他说的没错，确实有换魂术的存在，只不过，不是换，而是还。”
老妇人幽幽说道，“一个字的差别确实人命于人命的博弈，若真有那么好的法术，我何不换到皇帝身上，也省的自在。”
老妇人说到这里笑了笑，若说皇帝，哪可还真有一位，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沧海桑田，变化莫测，谁也保不齐会发生什么。
“若想还魂，许是前身的躯体已死，且借身的那人也不能活，方可借助她的躯壳而活，世人皆传是换魂术，是因为他们没亲眼目睹过，以讹传讹，变成了神奇的法子，其实那有这么容易老妇人说到这里咳了一声，“逆天而行，终究不是常熟，这么多年来，没成功一次，我族的族人就会死一个，也许这就是上苍的惩罚吧。”
“于是，我们躲的远远的，可是还是会有人找上来，或哭或闹，他们以为换魂术是个好东西。”老妇人瞪着眼，好像陷入了可怕的回忆。
“哪有什么好东西。”老妇人自嘲的笑了笑。
“天命难改，即使偷活了几年又能怎样，上苍还要收回去你的命。”
老妇人转身，“即是如此，还是有人孜孜不倦的追求，世人皆是这般，真是可笑至极。”
一番话下来，裴煦衡心里已经有了大半的推测，房门突然被推开，原是羽甘来了。
“少爷，您没事吧。”羽甘脸色红润了许多，只是行动还是略有不变。
“死不了。”老妇人冷冷的说着，“倒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老妇人好似生气了，腾的一声站起来，“三儿。”
那人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都处理好了。”
三儿点点头，一直都未说话。
“这位公子，你中了毒，现在还是休息一会儿比较好。”
“去吧，羽甘。”裴煦衡嘱托了几句，羽甘才放心离开。
“倒是对你衷心，受伤还不忘过来查看。”老妇人还是那副厌恶的表情，虽然她没有恶意，只是用这表情来伪装自己。
“好了，我说了许多了，也该公子说说了吧。”老妇人一双眼球异常明亮，好像有勾人魂魄的作用。
“自然。”那些疑问终于可以说出口，裴煦衡将心里的怀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老妇人听完皱起眉头，“这倒是奇怪。”
她活了一百多年，见的奇事怪事多了去了，今日听的这般诡异的还是第一次。
“驱逐的人是没资格做法的，这二十年来，鲜有人进过蛮夷，倒真是奇怪，奇怪。”
老妇人摇摇头，“不过，依你所说的这位姑娘，确实是被附身了没错，原身即中毒了之后并无大碍，说明原身已经死过了，只是，现在这位姑娘就要依公子定夺了，老妇我只能告诉你，这位姑娘不是通过蛮夷的法子充生的，不过，到底是逆天而行，唉……”
老妇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谢婆婆解答。”裴煦衡心里百感交集虽然他不喜欢燕玉蓁，可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妹妹，自己竟连她什么时候去世的都不知道。
怪不得那日会从屋顶落下，蓁儿虽然平时乖张了些，并未做过这么出阁的事。想来便是那时没的吧，裴煦衡心里一阵抽痛。幼时那个会甜甜的叫自己哥哥的蓁儿就这么没了，她还那么年轻。
自己早该猜到了，蓁儿落下之后明显和往日不同。那么，现在的蓁儿是谁呢？她为何会和林殊意那么相似。
还是说，蓁儿躯体里装的其实是林殊意！
“不必谢我，老妇我并没有帮到你什么，只是，如果那姑娘真的是你的执念，我劝你早日找出来她重生的原因，在为原身做一场法事，了却她的心愿，否则，那姑娘命不久矣。”
“今日天色已晚，晚上的瘴气重，另外一位公子又中了毒，公子不如现在这里住下。停一日在出发。”
老妇人说完拄着拐杖退了出去，裴煦衡呆坐在原地，回想着这些天和燕玉蓁相处的种种。
确实像是林殊意，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殊意为何会在蓁儿身体里？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帮到林殊意？
一种莫大的欣喜袭来，同时伴随的还有一些慌乱无措。
林殊意没有死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是那个天真烂漫的蓁儿却不知去了何处。
蓁儿当初从屋顶掉下来的时候，大夫就说过，蓁儿不紧头部受到了创伤，身体里还有一点儿残余的毒素。
那么会是谁呢！想要置蓁儿于死地，显然，最后她也成功了，只是她没想到，蓁儿的身体里又来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