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甘，一个人如果摔倒了脑子，性格会不会有很大的改变。”裴煦衡凝神想道，他想了许久，总觉得有怪异之处。
燕玉蓁的变化过于惊人，饶是重生也不之为过，活脱脱像变了一个人样。
“这个，属下不知。”羽甘抬起头“主子说的是燕小姐？”
“是。”裴煦衡点点头，连羽甘也看得出异样。
“羽甘，你不觉得燕小姐有点奇怪？”
羽甘立刻低下了头，“主子想听真话？”
这燕小姐，自己随接触不多，可是，近日的变化他都看见眼里，羽甘也时常在想，这燕小姐会不会已经脱胎换骨了呢？
“自然。”裴煦衡垂下眼眸，燕玉蓁的身上越来越有林姝意的影子。
羽甘突然想到幼时听过的一个传说但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主子，毕竟，是不是真的也无从得知，可燕小姐的情况和传说实在太像。
“主子。”羽甘压低了声音，“北疆有一种换魂术。”
裴煦衡挑起眼角，“换魂术？”裴煦衡似乎十分不信。
“是。”羽甘点点头，继续说道，“小的幼时听母亲讲过，北疆族人擅长施蛊。他们还有一种隐秘的古术，十分凶险，可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灵魂相换。”羽甘说完迅速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这番话该不该说，但是燕小姐好像真的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燕小姐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裴煦衡半站起身，握紧了拳头。
羽甘摇摇头，“属下不能保证真假，这是幼时的传说。”
裴煦衡转过身，“吩咐羽歌吧，让他探探真假。”
“是。”羽甘抱拳一口答应，“属下告退。”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了裴煦衡一人，裴煦衡闭着眼，良久，才终于睁开。
如果不是蓁儿，那么你是谁呢？
无论是燕玉蓁身上的毒，还是破茧重生的变化，裴煦衡都要探清真相。
派去北疆的人效率很快，三日就传来了消息。
羽家两兄妹的做事能力向来出色，裴煦衡也倚重他们。
“主子，羽歌已探出结果。”羽甘低下头，不敢看裴煦衡的眼睛。
虽说自打小就跟着他了，这位爷的脾性也摸的一清二楚，但是羽甘还是不敢撞到他的逆鳞。
“结果如何？”裴煦衡故作平定的问出口。
“北疆人的传魂术，需要道力高强的长老，花费整整三天才能做，并且，稍有不测，换魂人和施法师都会丧命，因此极为凶险，不是逼到了绝境，北疆人是不会轻易答应别人的，但是......”
羽甘顿了一下，抬起眼偷偷瞄了一眼裴煦衡，接着说道，“北疆的长老皆说近年来，并没有做过换魂法事。但是并不知被驱逐出境的长老是否偷偷行事。属下已经命令羽歌前去探查究竟，请主子放心。”
“好。”裴煦衡微微出口。“你先下去吧。”
“是。”羽甘声音洪亮，一跳纵身飞上了墙头。
裴煦衡面上平静，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王爷。”小七敲门。
“进。”裴煦衡声音冷冽。
“宫里来了人，说请您过去一趟。”
“可说为何事了吗？”裴煦衡追问。
“那倒没有。”小七摇摇头。
“备马吧。”裴煦衡吩咐道。
大理寺这边，藏书已被燕玉蓁唉声叹气的翻了个遍。
在燕玉蓁的万般期待中，大理寺的推理课终于提上了日程。
学了多日的诗词歌赋，学员们也大都乏了，终于开了新课，皆兴奋不已。
推理课由新老师任教，刘昱轩是个嘴碎的，早早的找人打听了新老师的消息。
新老师，名唤闵杰，曾在六扇门任职，在断案方面十分有造诣。据说，是皇上特地调来的。
一旦掺上了皇家，大家总是格外激动，听说新老师和皇上有关系，学员们更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在众人的期待中，却是主簿李太成走了进来。
“大家安静。”李太成厉声制止。
众人放低声音，却依旧窃窃私语。
“安静。”李太成再次制止，还是没人听。
“李大人，我来吧。”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
和想象中的老朽不同，闵杰看着十分年轻，约莫而立之年，一身黑色锦衣，更显年轻，腰间别着一把弯刀。
和霸气的衣着相悖的是，闵杰长了一张书生脸，看着十分秀气。
学员们果然静了下来。
“各位学子，请安静。”闵杰声音低低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停在了燕玉蓁身上。
“我原以为大理寺都是男子，没想到还能碰见个女娇娃。”闵杰含笑说着。
学员们此起彼伏的笑着。
燕玉蓁红了脸，她向来不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可是，好像无论是作为林姝意还是燕玉蓁自己总是躲不过被关注。
“笑什么笑。”燕玉蓁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对着身后嗷嗷叫的公子哥儿们呵斥一声。
“燕玉蓁，坐下，你这样成何体统。”李太成略有不满，本来身为女子来学习不说了，还如此放肆。
燕玉蓁咬着唇坐了下来，身边人果然不笑了。
“各位，这位是闵杰闵大人，从今以后，你们的推理课由他教授。”李太成手指着闵杰。
闵杰笑的温柔，看着到是个好相处的。
燕玉蓁没了之前的期待，耷拉着头，默不作声。刘昱轩瞧见燕玉蓁的神情，立时收了笑容。
李太成看众人平静了，低声和闵杰说了几句，
“大家好，我是......”
“闵杰。”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哈哈哈哈。”闵杰爽朗的笑了起来，师生关系十分融洽。
闵杰为人爽朗，又不像其它老师爱摆架子，一节课下来，已经和学员们打成了一片，唯独燕玉蓁刘昱轩并不热情。
由于学员们第一次学习案件相关，闵杰并没有急着教同学们推理，只是讲了几个自己亲历的案子，听的学员们一个个心潮澎湃。
下了学，燕玉蓁刚行到门口，就碰见了迎面而来的三皇子。
算起来，自己也几日没见三皇子了。
“三皇子。”燕玉蓁语气惊喜。
“嗯。”裴煦衡点点头。
“陪我走走吧。”燕玉蓁并不上自家的轿子，只沿着街慢慢走，裴煦衡与她并肩行着。
“几日不见，三皇子似乎清瘦了”
“本王最近太忙了，实在抽不开身。”裴煦衡笑着解释。
“近日无案子可破，学堂也是无聊的紧。”燕玉蓁淡淡道。
“无冤案是好事。”裴煦衡顿了一下，看着眼前人。
燕玉蓁点点头并不回答。
两人似乎失去了话题，只静静走着，无人开口。
裴煦衡一路打量燕玉蓁的步伐，良久才悠悠道，“蓁儿，你可？”
“怎么了？”燕玉蓁不解。
看着燕玉蓁的脸，裴煦衡失去了力气，将心中想说的话压了下去。
“无事。”
“只是自你入了大理寺，本王也忙碌起来，倒是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裴煦衡转移话题。
“是啊！好在今天来了新老师，否则我真被主簿所授的诗词歌赋烦死了。”燕玉蓁抱怨道。
裴煦衡笑了起来，突然觉得眼前的燕玉蓁还是以前的大小姐，好像根本没变。
“你说的可是闵杰？”
早就听闻父皇调了六扇门的闵杰前来授课，这可是以前大理寺学员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想必父皇是真的看中了燕玉蓁，有意培养她做女官。
这帮混小子，倒因为燕玉蓁，跟着沾了福气。
闵杰，也是京中响当当大人物，虽然年纪轻，却经手不少大案。朝廷上下都十分认同他，还的父皇亲自下旨赐婚。
“正是他”燕玉蓁也猜到了这位新老师并不简单。
“好好跟着他学吧，闵杰是个好老师。”裴煦衡笑着嘱托，燕玉蓁点点，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