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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开仓赈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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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拴在铁门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眼见着面前的大门已经开出一条缝隙,而那奸诈的老东西却突然挡在花卿若的面前。

“哎,夫人,我这门都已经开了,你这银子是不是……”

看着他一脸贪婪的表情,花卿若嬉笑了几声,撇撇嘴说道:“于老板,瞧你这话说的,我人既然已经站在这里了,你还怕银子会张腿跑了?你门是打开了,但是我可是还没看到里面的粮食,要是你给我以假乱真,以次充好,我的银子给了你,到时候该怎么办?”

于老蔫瞟了几眼花卿若,捻着胡须说道:“夫人你想多了,你可知道咱们这粮食都是打哪儿来的?怎么可能会有不好的?”

花卿若心下一动,却仍旧像是没有半分波动的开口道:“打哪儿来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要不然你现在就跟我说说来着?”

那于老蔫闻听此言,只是一个劲儿的晃动着手上的算盘,像极了一副装腔作势装神仙的表情。

大门终于又被人拉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一眼望去,地上到处撒着散碎的黍米,这要是能拿来救济灾民,也可以说是一件积德的好事了。

花卿若率先迈步走进去,于老蔫紧随其后,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这巨大的粮仓之中,高耸入云的粮食让原本就饥肠辘辘的众人一个个眼睛发直,甚至是开始无条件的吞咽着口水。

于老蔫得意洋洋的笑道:“这位夫人,咱们是不是也好说话了?”

花卿若却并没有声张,只是慢慢的绕着这些米袋子转起了圈儿。

忽而角落中的一些零散的米粮引起了她的注意,慢慢的走过去,花卿若弯腰蹲了下去。

于老蔫走过去,却忽而脸色一变,大喊一声:“这是哪个混账东西,竟然把东西放在这里了?”

“呵呵,于老板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会管这些米粮的出处。”

听到花卿若的话,于老蔫这才冷哼了几下,眼神透着一丝冷意的盯着花卿若。

“夫人说的对,这年头要向自己的命活得长远一些,我看还是少管闲事为好!夫人,东西你已经看见了也摸到了,这银子……”

眉眼弯弯,花卿若笑着从地上站起身形,慢慢的朝着怀中探了过去。

双眼之中除了花卿若此时的一举一动,竟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力。

他摩拳擦掌的叫道:“夫人真是个爽快人,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做买卖……”

“是吗?其实我也挺喜欢跟你这样的人谈交易!”

说完这句话,花卿若已经将一沓银票掏了出来,慢慢的朝着于老蔫递了过去。

心已经再也等不下去,于老蔫不等花卿若将银两递过来,已经伸出手去……

就在他双手抓住银两的那一刻,却忽而听到一声细小的吱吱声响,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手上蠕动,吓得他立即将掌中的银票丢了出去。

一眼看到地上此刻从银票下面爬出来的东西,他惊叫着伸手指向花卿若:“你,你……”

眼中浮现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花卿若似是讶异的捂着嘴角说道:“呀,怎么一不留神没看到这个小东西,反倒让它出来作怪了?于老板,你没被它咬到吧!”

原本就被吓得惊魂未定,却突然又听到花卿若这番话语,于老蔫手中一抖,这才看到几滴殷红色的血液从指尖沁了出来。

“它,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花卿若看着他漆黑的脸色,慢慢的笑着弯腰从地上将那小东西隔着帕子抓了起来,顺便将散落了一地的银票也拾掇起来。

“于老板啊,要说这个小东西,它的出身可是厉害了,它可是天竺来的宝贝,我治疗鼠疫还用到了它呢!”

听到这句话,于老蔫似是松了一口气,却没料到花卿若忽而又说道:“可是这小东西浑身可都带着剧毒,若是不小心被它咬上一口,过不了三日就会毒发身亡的……”

说到这里,花卿若似是示威一般的慢慢的抓起那支蜘蛛,又慢慢的朝着它丢了一记飞吻。

听到这句话,于老蔫险些瘫倒在地,他猛然抓住自己的手腕,却发现此时的手背已经红肿之中透着一股青黑之色,吓得他猛然抬起头叫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像是有一些讶异,花卿若却睨目淡笑道:“不知您这是何意?我能有什么要做的,不就是谈生意吗?我说阿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粮食都抬出去?”

“你,你……”此时再看花卿若,于老蔫像是瞬间明白过来,大声叫道:“你是想要吃霸王餐?你休想!”

“哟,于老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你瞧瞧,银票这不已经都给你双手奉上了吗?那可是你自己不要的。”

说完这句话,花卿若就抬起头看到此时一脸傻眼的阿三等人,伸手摸摸鼻子叫道:“都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开仓放粮?”

“夫,夫人……”

“怎么?都怕了?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再不济……那不是还有我们家爷呢吗?”

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她花卿若倒是一下子就想起了南宫瑾这个人,也不知道是该说幸还是不幸。

原本几个朴实的乡民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可眼下一个个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脊梁骨了,谁还顾忌得了更多的事情?

在阿三是带领下,几个人已经吆喝着从粮仓里面往外搬米面。

而守在门外的下人们在惊愕过后,一个个拿起手中的棍棒挡在门前。

阿三大吼一声:“让开,要不然咱们可就不客气了。”

“你们这几个小瘪三,还想要在咱们于家闹事,瞎了你的狗眼了……”

不等那账房先生把话说完,身后传来阴恻恻的笑声:“于老板还真是找了个好帮手,那眼下……于老板是打算破财消灾呢……还是打算抱着银票去死呢?”

嘴角抽动了几下,于老蔫原本还打算怒吼,可是一低头,发现那青紫之色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朝着手臂蔓延,吓得他哭喊道:“都TMD让开,让他们出去!”

花卿若嘴角含笑的拍拍他的肩头说道:“还是于老板通情达理,明白事理。”

这,这话说的于老蔫差点儿一口气憋死,可一眼瞧着花卿若那泰然处之的表情,他不禁抽动了几下嘴角说道:“其实吧,这位夫人,你看看咱们最近不是合作的也挺不错的吗?做什么就非要将事情弄得这么僵了你说是不是?”

“那可不是,若不是因为于老板你这一直不想着给我一条活路,我又怎会出此下策呢?”

于老蔫憋闷的一口气堵在胸口,颤巍巍的身手指着自己的手臂:“这,这位夫人,你这话说的可是,可是就……现如今不给活路的那可是你啊!”

花卿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就不给你活路了?你自己说说,最近我跟你添了多少生意呢?可于老板做人要厚道,你这每一天都在涨价,我家就是给皇上开金库的,也受不了不是?”

于老蔫梗了一下喉咙,最终又看了花卿若几眼,正打算开口说话。

“等会儿,阿三,我看着咱们的粮食也差不多了,可于老板这里不是还剩了不少?要不然咱们好人做到底,给于老板积点阴德,你出去告诉外面的灾民,就说于老板发了善心,他准备救济灾民了,让他们进来拿粮食!”

原本已经气急败坏之人,在陡然听到这句话之后,双眼瞪得好似铜铃,忽然就爆喝一声:“你敢!”

但眼前的女人似是半点儿对他的威胁都不放在眼中,继而一阵冷笑,低头盯着他的手掌。

“于老板,小心急火攻心,到时候你体内的这点儿毒液就这么嗖嗖嗖的窜进你的心窝之中,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猛然听到花卿若的话,于老蔫这才想起自己的手,一低头差点儿仰面朝天的晕死过去。

“它,它……快,快给我解毒啊!快啊!”

花卿若看着他心急火燎的模样,反而笑道:“不碍事,不碍事的,只要你做完了这日行一善,我自然会让你舒坦起来。”

没想到眼前看上去娇滴滴柔弱异常的女人,这心竟然比起男人还要狠。

于老蔫颓废的张了张嘴,忽而就哭了出来:“姑奶奶啊,你可就行行好吧!咱们也就是混口饭吃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可要给我留一条活路啊!”

花卿若闻听此言,讥笑的抬起头看了他几眼,稍稍摆手说道:“放心,死不了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保证你的性命……我且再问你一个问题。”

于老蔫吞吞口水,忙不是迭的点着头。

花卿若嘴角上扬,冷冰冰的盯着身后的粮仓,而后开口问道:“你这粮食,从哪儿来的?”

闻听此言,脸上焦虑的表情却僵化在当场,于老蔫张了张嘴,却又忽而闭了起来。

花卿若哼了一声,转身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粮食,恐怕就是朝廷用来赈济灾民的吧?”

话一出口,于老蔫哆嗦了一下,却马上咋咋呼呼的叫道:“这,这话你可不得乱说,你,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难道还要我给你指出来吗?于老板,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做了,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我,你……你还知道些什么?”

花卿若嘴角含笑,转身一步步朝着于老蔫靠近,脸上的表情逐渐冰冷,笑着开口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就还想要继续请教于老板,你还有什么是要告诉我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于老蔫此时结结巴巴的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知道?这种骗鬼的事情,也亏得他能说的出口。

花卿若嘴角含笑,继而冷飕飕的又看了他几眼。

“既然于老板什么也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你看看,今日你开仓放粮,这是救济了多少的无辜百姓啊!老天爷都会感激你的!”

于老蔫闻听此言,一个转身,却哇呀一声差点儿哭了出来。

“够了,够了,别再搬了,我让你们停下!姑奶奶啊,你这多少也得给我留点儿不是?”

花卿若笑而不语。

忽然就听见院子外面有人急匆匆的喘息着跑进来,一眼看到花卿若,便大声喊道:“夫人,不好了,刚刚外面的灾民给咱们通风报信,说是官府来人了……咱们还是快点儿跑吧!”

一听到这句话,于老蔫顿时就兴奋起来,他跺着脚吼道:“我可告诉你们,我的人可是来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你们谁都别想……”

花卿若一个侧目丢过去,却足足将他吓得马上就闭上了嘴巴。

转眼又看到焦虑不已的阿三,花卿若随即转身进入粮仓,从里面拿出几条麻袋,塞到阿三的手上,低声说道:“带着咱们的粮食你们从后门赶紧走,等到见到我们家相公的时候,将这个麻袋递给他,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

阿三点点头,却忽而又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问道:“那夫人你呢?你……”

“我?呵呵!”花卿若睨目淡笑的扫了一眼于老蔫,低声说道:“我自然是要留下来给于老板治病了!”

“夫人,您这是疯了,官府的人可是来了,他们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你要是留下来,那只能是……”

“死路一条!”于老蔫此时已经得意的原地跳脚的暴躁笑着。

花卿若看到他那小人得志的表情,却只是轻轻的拍着阿三的肩头说道:“我没事的,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不行,夫人,你对咱们有恩,咱们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来。”

眼神凛冽的射向阿三,花卿若叫道:“不可胡来,如今城中的疫病总算是得到了一丝缓解,你们现在不得有半点儿松懈,汤药与城中的事务要继续下去,这粮食也必须拿回去,还不听我的话,快点儿走!”

“可,可是……”阿三有些犹豫不决,而此时外面似乎是传来了阵阵激愤的声音,花卿若趁势大声叫道:“还不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可是夫人你……”

阿三犹豫再三,花卿若看在眼中,朝着身后的暗卫一使眼色,那人虽是脸露难色,却还是将阿三等人从后门推了出去。

“不准走,不准……”于老蔫正跳着脚的时候,一只冷冰冰的手却已经贴在他的颈项上面,吓得他僵在当场。

“别,被杀我!”

“杀你?呵,我还怕脏了我自己的手呢!”

说完这句话,花卿若忽而就转身,落落大方的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墩上面,而于老蔫则是浑身战栗不易。

“你,你说说你想要的东西也拿到了,你,你也该给我解药了吧?”

“想要解药?”

“当,当然……”浑身打着哆嗦,也不知道是因为这该死的阴云密布的天色,还是因为眼前这个气势惊人的女人。

花卿若摆弄着一双精巧的手指,笑着说道:“想要命也好办,一会儿等官府的人来了,就说今天的事情是你自愿的。”

“你放屁!”对于守财奴来说,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的银子,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想当然耳就气得不停的跺着脚。

睨目,那双眸子此时像是啐了毒液一般,冷飕飕的朝着他的脸上丢了过来。

“怎么?不想听话?也好办,那你就留着这些银两去打点阎王爷好了。”

“你……”

说到这里,于老蔫突然朝着花卿若冲了过来,脸上全是狰狞的讥笑。

“臭娘们,你可别忘了我的人可是马上就要进来了,你还想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也不怕自己丢了性命。

“好说!”花卿若随即抖了几下袖口,一脸灿笑的看着于老蔫。

“我死了有你做垫背的,也不错!”

嘴角抽动了几下,终于,于老蔫还是败下阵来,大声叫道:“你,你这个蛇蝎毒妇!”

“嗯,不错,难道于老板没听说过,这世上最毒的可是妇人的心。”

闻听此言,于老蔫差点儿被气得背过气去,然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花卿若,浑身战栗不已。

此时门外的声音似是越来越大,终于有人冲破了重围,大喊大叫的冲了进来。

“舅老爷,你没事吧?”

于老蔫一抬头,立即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叫道:“王捕头啊,你总算是来了,你看看我……”

“嗯哼!”轻轻的一声咳嗽,于老蔫立即缩了缩肩头。

那捕头也顺着声音望了过去,似是迷惑不解的又看了于老蔫几眼。

于老蔫将视线逗留在花卿若的脸颊上几下,却忽而讥诮的抽动了几下,指着花卿若喊道:“王捕头,就是这个毒妇,她今儿不仅协同那些刁民抢了我的粮行,还,还给我下毒啊!”

哼,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东西,既是如此,她花卿若也想要继续看一看这于老蔫还想要做什么。

王捕头一听这句话,立时双眼冒火,朝着花卿若冲了过来,可人还未到达切身,就被一把冰冷的宝剑指在了眉心中间,吓得他手中的刀也跟着掉落在地。

“你们好大的胆子,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花卿若听到暗卫的话,却是慢吞吞的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将他的宝剑挥落。

暗卫愣了一下,却是飞快的叫道:“夫人……”

“做什么这样大惊小怪的,别把人家官差大哥吓坏了才是。”

听到这句话,那暗卫原本如冰一般的面孔轻微跳动了一下。

花卿若又笑着走到王捕头身前,笑眯眯的问道:“官差大哥,你这是打算要把我抓起来吗?”

王捕头看着眼前面遮白纱的女子,嘴角嚅嗫的跳动了几下。

“我这是,我……”

“我跟你们走啊!”花卿若悠然自得的开口。

“夫人!”那暗卫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花卿若,却被她眼中陡然瑟缩的几道视线又看得默默低下头去。

“算,算你识相!”王捕头叫了几声,便招呼着手下的人将花卿若围在当中。

一人甩出腰间的铁锁,却又被那暗卫脸上的死气吓得揣了回去。

“这就对了,我既然都说要跟你们走,那还用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做什么?我说你先回去,等到爷回来,让他去衙门接我!”

“夫人,爷吩咐过要属下保护你的安全。”

闻听此言,花卿若却扬声大笑起来,继而又拍拍那暗卫的肩头,轻声说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如今可是要去衙门,这衙门可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若是我在那里出了什么事……想必爷这一发火,遭殃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可是……”

“没有可是,爷的话是命令,难道我的话就不是吗?”

眼见着花卿若的语气已经趋于冷硬,那暗卫不敢再多言。

看着花卿若在众人之间慢悠悠的朝着外面走去,身后的于老蔫勃然大怒的喊道:“站住!”

睨目站在当场,却又吓得于老蔫不敢多言,终于磨磨唧唧的哼了几声。

“你,你把解药给我!”

轻蔑的眼角流出一丝丝寒意,花卿若低迷的笑道:“于老板不将信用,还想要解药?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要是敢不给我解药,我就让他们……”

“于老板,我劝你最好能保证我的性命无忧,不然,你也看到了,我这位属下的脾气不大好,我若是少了一根汗毛,他说不定就会让你全家老小替我陪葬,你刚刚不是还说上有老下有小吗?我可不想徒增业障呢!”

听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话语,似是充满的佛心与良善,但若是仔细斟酌起来,却又觉得令人一阵站不寒而栗。

于老蔫终于败下阵来,此时显得谨小慎微的说道:“这位夫人,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何必这样……”

“于老板,我刚刚已经给了你生路,但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没办法了,要不然,你就去找找这十里八乡的神医来给你看看?说不定……还真就有神人能帮你解了毒爷说不定。”

说完这句话,花卿若便满不在乎的转身而去,而于老蔫浑身一阵哆嗦之后,突然大声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抬着老爷我去衙门找大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