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
听着周盼的声音，萧若涵还在愣神，不由顿了顿，这才抬起头，嘴角浮起一丝有些勉强的笑意，这才应道：“盼儿，不知道可扰了你休息。”
“没有，刚歇了一会起来，正准备看会书表姐便来了，表姐里面请。”周盼说着将萧若涵让进去。
马辛恭敬的送了茶点进来，随后退了出去。
萧若涵对着身后的含笑含香挥挥手，两个丫鬟也都恭敬的退下去，周盼哪还有不明白的，萧若涵这怕是有话要跟她说。
当即吩咐银屏和兰泽：“姑姑，烦劳你们请含笑含香去旁边的耳房吃茶吧。”
银屏当即应声，带着兰泽退了下去，让兰泽招呼着含笑含香，她们几个年轻姑娘去一边，自己则是守在门外。
毕竟含笑含香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自己一个妇人跟着掺和进去，只怕她们会放不开，便就候在门口等着伺候。
萧若涵见着人都下去了，这才看向周盼，嘴唇动了动，却是没说话。
见此周盼当先开口问道：“表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萧若涵面色还有些犹豫，似是有些为难的模样。
“表姐若是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无需为难。”周盼说着端起茶轻啜了一口。
见着萧若涵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这才放下茶盏，静静的瞧着她。
就听着萧若涵鼓足了勇气的问道：“若妍是不是你所为？”
闻言周盼心中微微一动看着萧若涵：“表姐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萧若涵闻言轻叹一声：“盼儿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母亲也一直跟我说，让我莫要与你为敌，说不论是我还是萧家的任何女子，最终都是斗不过你的。这些我承认，我的确不如你，不仅是我，就是二妹三妹也都不如你。所以我也一直尽量保持着不要与你为敌。”
说着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说不出是什么，似乎是害怕，但又有些羡慕的模样：“若妍现在有此报应，说实话是也算是她该得的，毕竟是她想动了杀心，想要你的性命，我知道若不是她想与你为敌，你也绝对不会动手。只是盼儿，这般是否太过残忍了，若是你恨她，大可以直接杀了她何必让她如此。”
闻言周盼看着萧若涵却是笑了起来：“表姐为何这般断定，表妹的事情与我有关？”
“当初我只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银屏，只有银屏知道若妍买凶害你的事情，除了你她与旁人没有任何过节。”萧若涵目光坚定，很是相信自己的猜测绝对不会错。
周盼闻言点点头：“表姐猜的不错，萧若妍会成现在这个模样的确是我所为，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她买凶杀我，我便给了那些人双倍的钱，萧若涵最终是栽在自己寻得那帮匪徒手中。便也就只算的是咎由自取。”
“可是这样对她你不觉得太残忍了么？若是你恨她大可以直接杀了她！”萧若涵没想到这般残忍的话，周盼却说得如此轻松，仿佛根本不在意一般。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一直都很羡慕周盼，也很欣赏她。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周盼，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么？
她开始有些怀疑。
周盼却是对上萧若涵的视线：“那表姐以为呢？这就是残忍？”
萧若涵不知道周盼是什么意思，没有吭声，就听着周盼不带着一丝情绪的说道：“若是表姐经历过，有人当着你的面杀了你至亲的人，如果表姐亲眼看着大表哥死在你的面前，你却无能为力，最后连尸首都寻不到，你就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残忍了。许是萧家给了你太好的环境，以至于你都未曾见过那些腌臜的事情，所以看着萧若妍觉得残忍。若是昨日被人送回来的不是萧若妍，换做是我，换做是我落在她的手中，我想我的下场不会比她好多少。到时候表姐可会觉得她残忍？”
萧若涵被问的哑口无言，看着周盼面上是慌乱无措。
“盼儿，我不是...我...”
萧若涵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只觉得这一句话似是说错了一般。
周盼眼中的冷意是她从没见过的，她从没见过周盼这般神色，似乎在用冰冷的恨意掩藏眼底的悲伤。
原先她还觉得周盼是否太过残忍，此刻却觉得自己似乎不该问的一般。
周盼却是没有再开口，只是看着窗外，心里冰冷的如同是置身数九寒天一般。
萧若涵见此有些无措：“盼儿...”
“表姐若是没有旁的事情，还请先回去吧，我有些乏了，想歇一会。”
见着周盼眼中带着一丝漠然，生生的将她推开，萧若涵心知这一句话，怕是彻底将她们之间的关系打破了。
当即点点头，随后站起身来：“既然你身子不适，便早些歇息，我不打扰了。”
说着离开。
一直守在外面的银屏见着萧若涵出来，面色微微有些异样，高声道：“大表小姐这是要回去了么？”
萧若涵轻轻的嗯了一声，在耳房中坐着的含笑含香赶紧出来，跟着自家小姐离开。
银屏目送她们出了院门，这才转身回到房中，就见着周盼正呆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着银屏进来，周盼回过头看着银屏，目光带着一丝无措：“姑姑，我是否真的太残忍了？”
虽说银屏刚刚是守在外面的，但是屋子里的话她还是听到了一些，见着周盼这么问，不由的心口微微有些疼。
当即柔声安慰道：“现如今这个世道本就是肉弱强食的，哪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咱们又不是观世音菩萨，没有普度众生的责任。凡事只求问心无愧便罢了，既然是萧若妍先动的手，就如同小姐说的一般，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算不得什么残忍不残忍。若是没有一些厉害的手段，如何叫那些心存歹念的人明白。这便就是他们该得的，怪只怪他们不该先招惹小姐。大表小姐太过于心善了，许是因为她一直生在萧府，萧家又将女子当做棋子培养，所以从未叫她见过什么场面，才会这般想吧，小姐莫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