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汗王眼中的算计也消失无影，眼中满是柔情，伸手触碰着汗王妃的面颊轻声问道：“这些年，你可还恨我？”
闻言汗王妃不由一愣，正剥着果子的手，一时间竟是没有拿住，直接落了下来。
顿时很有些惊恐的起身跪下：“汗王恕罪，臣妾失态了。”
汗王闻言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亲自将汗王妃扶起来，看着她的手：“剥这玩意伤手，王妃若是要吃，本王为你剥。”
说着拿起桌上的果子，剥好递给汗王妃。
“我是认真的，这些年你可有恨过我，可有恨过我夺了大哥的位子？”
闻言汗王妃拿着果子，目光带着一丝惧意看着汗王，心中猜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此，汗王不由轻叹一声：“你不用害怕，就当这是八年前我们在聊天一般，你无须怕我，也无需拘束什么。”
“其实这句话在我心中已经许久，我想问你也已经许久，却是一直问不出口，害怕听到我不敢去接受的回答。”汗王说着，目光中的神色黯淡下来。
看着眼前的窗格，眼中没有焦距。
汗王妃见此放下果子，轻叹一声：“若说恨，我是不恨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有什么好恨的。只是没想到当年我的一念之差，最终竟是将你逼至这个境地，现如今无论你我还是帕托心中只怕都有一个结，这个结我解不开，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
闻言汗王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他是不是觉得是我傻了大哥？”
汗王妃点点头：“这件事你帮我背了一个罪名，却是叫自己的亲生儿子误会。”
汗王闻言不由苦笑：“他应该还认为自己是大哥的孩子吧？若不然也没必要一直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汗王。”汗王妃见着汗王眉眼中满是悲凉，心中顿觉不忍。
刚要开口，却被汗王出手阻止了：“我知道你是要说什么，的确因为你的身份，他不得不装疯卖傻，否则就是纳戎和博古都不会放过他。这些本王自是明白的，若不然不会容忍他这些年为所欲为，只是你可曾想过他是你我的儿子，若是他永远不明白，只将我看做仇人，我该如何是好。”
“若是他视我为杀父仇人，日后我们最后只能是兵戎相见，迟早会有这么一日不是我死在他的手上，便是我不得不除掉他。”说这话的时候，汗王的神色有些复杂，阴狠中带着一丝不舍。
汗王妃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看着汗王，眼中满是痛意。
汗王见此对上汗王妃的视线：“当初你说不要告诉他，怕他心中承受不住，怕他难受。我同意了你的做法，是因为你告诉我，迟早你会让他认我这个生父，我同意了，同意循序渐进。可是八年了，我等了八年，却等来的只是他想要谋害我的性命，你让我再如何等下去。”
汗王妃没有说话，伸手覆在汗王的手上，随后轻声道：“你可知道我总是在害怕，时常在梦中都会梦到他提着剑站在我的面前，要取了我的性命为他父王报仇。每次我都会被吓醒，然后想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为了我大哥想要杀了我，除了觉得害怕就是荒唐可笑。”
说着对上汗王妃的视线：“这一切我知道都是我自找的，若是那一夜我没有留宿在你的宫中，若是没有趁着大哥不在的时候发生那种事情，便不会有这一切的一切发生。这就是宿命，我不怪你，若是没有你也不会有我的今日。若真的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被迫要我如此。”
汗王妃听着汗王的话，心中却害怕起来：“你对帕托动了杀心？”
闻言汗王对上汗王妃的视线：“并非是我动了杀心，是他要杀我，我只是不得不自保罢了。”
“他可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汗王妃闻言目光中满是坚定。
汗王心中冷笑，不过一夜他到底是谁的儿子，谁也说不清楚，你说是我便信了二十年，现如今他要杀我，若是在信便是傻的。
即便心中这么想，面上他却是没露出分毫，只是面色痛苦道：“可是在他眼中，我只是他的杀父仇人。”
说着紧抓着汗王妃的手，随后道：“你到现在都还不愿意告诉他我才是他的生父，是不是你对大哥还余情未了？”
闻言汗王妃面上露出一丝冷意，目光对着汗王的视线：“你说我对他余情未了？呵呵，我现在如此这一生都是拜他所赐，我怎么会对他余情未了。”
“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帕托所有事情的真相？”汗王步步紧逼。
直叫汗王妃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半晌，这才开口：“我说不出口。”
见着汗王妃的眼神有些闪躲，根本不敢再直视自己，汗王松开手站起身来。
“汗王，你真的一定要对他动手么？”
汗王妃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祈求。
汗王闻言没有回头，只是冷声道：“我别无选择。”
“若是我将回鹘的六万兵马交给汗王呢？若是这般可否换帕托的一条性命？”汗王妃站起身来，主动抓住汗王的手，随后声音带着一丝卑微：“他会永远都是一个傻子的模样。”
似是在向汗王保证一般。
说着用自己的身子，想要去求汗王应允。
感受到汗王妃柔软的身子，在自己身上磨蹭的触感，汗王转身一把将汗王妃抱起来，走进了内殿。
事罢汗王便直接起身穿上了衣裳，看着汗王妃眼中再没有半点情欲，也没有刚刚温存时的温柔，只是冷声说着：“别忘了你答应本王的话。”
汗王妃躺在床上，目光紧盯着床顶的帷幔：“嗯。”了一声，再没有别的反应。
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隐于发间，她却是无能为力，浑身酸痛的连抬手擦去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听着关门的声音，汗王已经离开，她的心，也随着那关门的声音，重重的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