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了眼三楼窗口，一个白影闪过。
许是怕我害怕，沈瑞说完连忙摆手，歉意道：“看我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笑道：“没关系，我不怕这些。”
他笑了笑，笑容不知为何有点苦，“不信就好，有时候乱七八糟的东西信多了，就会变得神经质，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
沈瑞道别离开，并没有因为我没请他进去喝杯咖啡，而表现的不开心，对他这种豁达高尚的品格，我十分敬佩。
不过，他可能没听清我刚才的话，我说的是“不怕”，不是“不信”。
“六合之外，圣人不言。”
而我已经亲眼见证了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自然是想不信都难。
这么说吧，现在就算有人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外星人，我是混血，哪天基因突变我就是超时空女战士，我-都-信！
和沈瑞作别，我想了想又叫住他，“学长，你们的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
晚上的时候，他看他急匆匆赶去实验室，整个人愁容满面的。
沈瑞顿了顿，苦笑了笑，“新研究的一个项目，又失败了，院长发了很大的脾气。”
我知道院长亲自带队，近些年一直都在研究关于基因方面的项目，有一些成功了，甚至发表了很多备受瞩目的论文，但在这些成功之下，还有很多失败的项目，比如上一次，我除了看到第四批成功的实验鼠外，还看到了很多失败的实验体，那些实验体，有的没有四肢，有的没有神经，甚至还有几只是雌雄同体。
虽然那些只是老鼠，但看着，就让人莫名的感到不安。
沈瑞神色复杂，似有话说，我也没催问，只是耐心看着他。
半响他仿佛下定决心，问我道：“学妹，你我是同一个专业，假如按照我们的专业理论来说，你觉得，通过基因克L技术创造出来的人，有没有可能，和原体，拥有相同的记忆？”
我毫不犹豫的摇头，“当然不可能，如果真有那样的，就不是克隆，而是完全的复制了，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这样的人。”
克L出来的人，虽然染色体和原体完全相同，但是在情感上，却是单独的个体。
就像现在很多人，他们的宠物死亡了，花费巨资克隆出新的宠物，尽管宠物长大后，和原体长的很像，性情也很像，但绝对不能说，它就是原体。
而且克L体都是从胚胎开始，一点点长的，如果真的可以连感情都复制的话，那么一个小孩，却拥有成年人的记忆，这样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沈瑞叹了口气，拧紧了眉，“我也是这样认为，可偏就有人，认为一定会有办法……”
我顿了顿，“你是说院长？”
他苦笑了下，“院长说，以前人们不相信有东西可以带人飞到天上，后来有了飞机，也没人相信人们可以在千里之外通话，后来有了各种电子通讯，现在，有人不相信有克L体可以拥有原体记忆，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出这项技术最关键的办法，只要我们……”
我打断他，沉声道：“沈瑞，我知道你一向敬重院长，但是这件事上，我希望你能明辨是非，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让克L体拥有原主记忆，这种事不只违背科学，也违背道德，对原主和克L体，都是灾难。”
他犹豫了下，“可是医学发展……”
“我们进入医学院的第一课，老师在讲台上说的第一句话是，医以人为本。
人，独立的个体，独立的感情，才是人。
基因可以复制，但是感情，绝对不可以，否则，那不是人，而是牺牲品。”
我转身离开，不想再多说一句。
我感到悲哀，为沈瑞，为院长，为医学发展到今天，还不断的有牺牲品产生。
把小主送回房间，我打开水晶棺，将流光放进去。
看着糖糖的遗体，沈瑞的话仿佛又在我耳边响起。
他问我有没有办法，我说不可能。
但实际上，只要把这件事换一种方向去思考，就完全可以实现。
比如，灵异事件中的附身。
当然，这种比较低端。
高端些的，找一个类似水云川这样的人，将克L体的魂魄抽离，然后，将原主的魂魄放进去……
这样，感情和依旧，就全部都保存了。
只不过，这种方法，适用于原主躯体损坏……魂魄无倚……
顺着这件事我联想到了许多，比如，如果有人掌握了基因克L技术，又同时会道术，那么这个人是不是就能克L出新的自己，等这个“自己”长大成人，而真正的自己垂垂老矣，那时候就用法术将克L体的魂魄抽离，然后换上自己，这是不是也算是变相的长生不老？
不不不，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匆匆摇头。
——
水云川说等我回来找我算账，我现在回来了，但是我很怂的没敢上去找他。
换了浴衣走进浴室，热水落在肌肤上，微微发烫的感觉让人满身的疲惫感都消失了。
不知何时，我感到后背传来阵火热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什么人盯着。
难道……有脏东西跟回来了？
我在地下城呆了那许久，身上肯定阴气重，被盯上也有可能。
我拿过浴巾围在胸口，然后飞快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难道……在身后？
我又立刻转回头，可面前除了雾气蒙蒙的镜子，什么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看来是我想多了。
走到镜子前，伸手将上面雾气擦掉，结果刚擦了一半，我就尖叫着回头。
就在刚刚，我看见身后好像站了一个人！
水云川靠在门上，邪笑看着我。
我被吓的不轻，扶住墙腿都软了。
“水云川，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愤怒道。
他挑挑眉，满不在乎道：“我现在是鬼。”
我气的说不出话，关掉花洒，就想出去。
好吧，我也不只是气的，还有怕……
这是浴室啊，我浑身上下就围着一条浴巾，大片肌肤露在外面，还有这氤氲雾气，把气氛撩的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如果这家伙把持不住在这对我怎么样，那怎么办啊？
女人……最经不住胡思乱想，就这么几秒钟时间，透过雾蒙蒙的镜子，我就看见自己整张脸都红透了。
这场景，水云川还没做什么，倒像是我在期待什么了。
糟糕，太糟糕了！
尹墨玥，你的心灵啥时候也变得这么不纯洁了呢？
我想逃，然而水云川怎么可能轻易让我逃。
腰身被一只手揽住，背后瞬间贴上具炙热的身体，耳边传来水云川撩人笑声。
“账还没算呢？你想往哪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