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陈鼎财皱了皱眉，转过头，看向来人。
比姜漓漓还肥胖的身材，脖子上挂着一个黄金大项圈，穿着华丽的锦袍，锦袍周边由黄丝线绣成。
脚上蹬着一双做工精致的靴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摆。
咝，这是哪来的大金主？
这一身行头，怕是要上百两银子。
“请问郎君是？”陈鼎财虽然被下放到这个小山村来，但他父亲毕竟曾经也是一县之主，看人方面还是有几分准头。
知道金宝雍不是普通人，说话的语气礼貌了许多。
“姜漓漓，我来给你送银子。”金宝雍理都懒得搭理陈鼎财。
问姜漓漓，“你是要银票还是银子或者黄金？”
银票？
黄金？
陈鼎财脚步朝后重重退了一步。
姜漓漓这种穷酸丫头，还有人给她送这些？
“多少？”姜漓漓眼底冒起星光。
她是俗人，不能免俗对银子的爱。
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第一天，咱们酒楼分别推出三种酱料作为配菜后，来酒楼吃饭的人，几乎个个竖大拇指。
当天就有许多人问能不能出售？我自然是不同意出售的。”金宝雍开始讲他的营销策略，“我若第一天卖给他们，他们第二天还会带朋友过来？
于是，第二天，我的酒楼爆满，对面近水楼的老头子气得那是吹胡子瞪眼睛。
小样的，他这个万年老二，还想跟我斗？
第二天，我出售了少量的流沙蛋黄酱，那浓腻的味道，连我这个吃惯大鱼大肉的少爷都爱不释手，何况凡人？
于是，第三天，更多的人过来，问限量的蛋黄酱何时能再提供……”
金宝雍口沫横飞地讲了一刻钟，还没讲到重点，姜漓漓听得直打嗑睡。
不过一想，金宝雍毕竟才十四岁，能独自撑起一家酒楼的生意，定是有过人之处，又仔细听他细细述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五百罐流沙蛋黄酱售完，还完全不够塞牙缝？”姜漓漓终于知道金宝雍来找她的主要目的，他并不是来给她送钱，而是来催货。
“是啊，三千罐豆瓣酱，酒楼里预留了五十罐炒菜，还剩下百来罐，两千罐香菇酱也所剩无几……”
姜漓漓：“……”看来，酱料的市场非常好，光凭她自己和家里人的劳动力肯定不够。
“三天共卖了一百九十两白银，除掉成本，利润有一百八十两。”
姜漓漓很快算出她该得的那份，“我得三十四点二两白银？”
这次的成本之所以低廉，是因为蘑菇是山上采的，而蚕豆是乡下采购的，鸭蛋黄是村里人自己种的，再加上她从空间里购了些配料，都没有花多少银子。
“正解。也就是说，可以换得三两黄金，四点二两白银。”
“黄金、白银、铜板，一样各来点，银票就算了。”姜漓漓笑道，“银票看着没感觉。”
就跟后世消费都用手机支付一样，钱不过是一串数字，有时候消费起来，是没有感觉的。
“可以。”金宝雍招呼帐房过来，“按姜姑娘说的，给她分配。”
陈鼎财全程目睹了这一切。
他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姜漓漓三天时间挣了三十多两白银？
看着自己手里的一两银子，陈鼎财默默地收了起来。
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只觉得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脸打得，可谓是啪啪作响。
算好帐的姜漓漓笑眯眯地瞅了陈鼎财一眼，“陈财主，忙着数钱，怠慢了，还望谅解，要不要同少东家一起进屋喝杯便茶？”
“……不用了。”陈鼎财灰溜溜地赶紧撒腿离去。
金宝雍朝着陈鼎财的背影比了个中指，真是什么人也敢耽误姜漓漓挣大钱。
“姜漓漓，你的时间可都是银子啊，别浪费了，赶紧连夜生产下一批货吧。”
“少东家，市场庞大，而我们姜家劳动力有限，我短时间内也生产不出太多货，先以这样的速度慢慢来吧。对了，你们临海城的海苔运过来没有？”
说到这个，金宝雍就一把辛酸泪。
“遇到海贼了，把一船海苔和紫菜等海产品全给抢了个精光。”
“什么？海贼？”
姜漓漓无语望天。
是了，这是个倭寇横行，海贼出没的年代，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和平年代。
“这次的海贼来势凶猛，不少有背景的船只都被抢，连最有名的漕运帮都被洗劫，短时间内，海苔是没办法运过来。”
这可都是钱啊，金宝雍心疼得不行。
姜漓漓听完，语气非常坚定，“既然如此，那流沙蛋黄酱暂时停止生产。”
开玩笑，再继续让她从空间里购买海苔碎，她怎么解释海苔的出处？
何况，她的仁心值花啦啦地直掉，又没有途径去赚。
“不要哇，少加一味配料不行？”金宝雍想起大把大把的钱流失，心更痛。
姜漓漓重重拍了拍金宝雍的望，语重心长道：“少东家，银子是挣不完的，但口碑若没了，咱也就宣布完蛋吧。”
“……”
“好吧。那你可得给我做好吃的，弥补我心灵之伤。”金宝雍赖着不走，贱兮兮地问，“果酒还有没？”
“没有。”
“姜漓漓，你欺人太甚，以后量不负责管够的东西，别给本爷吃。”金宝雍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忍了这许久……
“行啊，待我再研究出新的吃食，就让张唤品尝。”
金宝雍急得上火，“你敢。还不赶紧做午食去。”
本想偷懒的姜漓漓再次被迫下厨。
晌午，姜漓漓做了凉拌豌豆淀粉丁，红烧排骨，香辣蟹，神仙豆腐，鸡米花。
金宝雍吃得一脸满足，看向姜漓漓时，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认真：“姜漓漓，我下了个决定。”
“什么？”姜漓漓累得不想动。
瘫在椅子上，徒留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此时，凌氏和张秀英正在收拾碗筷，看着俩人的体格不再像之前那么消瘦，姜漓漓觉得这饭做的还是值得的。
至于坐在她对面剔牙的杜娟和林婆子，只吃不干活的样子，她实在是……懒得看。
三个小豆丁已经自发去院子里拿石头写字。
五丫最近跟凌氏学刺绣，丢了饭碗，她就忙着去绣手绢。
而大豆非常乖巧地去厨房给姜漓漓端了杯白水，“六姨，你喝茶。”
“真乖。”姜漓漓接过水杯，往嘴里倒了一口。
“姜漓漓，我决定把你娶回家，做我的专属厨娘。”金宝雍一脸认真地再次开口。
这样一来，以后能喝到大量的果酒，吃到大量的美食，并且只有他一人可以吃得到。
想想那样的生活，真是美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