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要打发她的女儿给一个普通的人家，她着急上火，赶了回来。”
“之后，我和陈招娣将大丫发卖，曾问过她，想不想救大丫？只要她同意将两个女儿。嫁给我定好的人家，大丫就可以不用卖出去。”
“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大丫既然嫁出去，就是外面的人，跟她没有关系，她的女儿是不会随便被打发出去。”
“也许你会说，每个当娘的，都会护着自己的闺女。是啊，这就是你们三房的悲哀，谁叫大丫没有亲娘护着？哈哈哈……”
“……”姜漓漓。
说实话，杜娟所说的这些事，她还真不知道。
知道后，说她心底不难受，是假的。
但正如杜娟所说，张秀英也不想自己的闺女嫁进火炕。
姜漓漓心乱如麻。
她是个护短的人……
并且胳肢肘往里拐。
无论如何，二伯娘，伤害了大姐。
“知道这些事，是不是很难过？”杜娟继续大笑，“秘密还多着呢？姜漓漓，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奶偏偏对你好，却又对你们三房其他姐妹不好？”
姜漓漓本能地猜测，这事情与她的身世有关。
“因为你不是……”
“六丫。”忽然，姜漓漓身后传来呼唤的声音。
是姜秋。
这个根本不可能是她阿爹的男人。
姜漓漓转过头。
月色下，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微，穿着一件雪白的中衣，头发微微凌乱。
可见出来得急。
姜秋说道：“夜色清凉，别在外面站太久，回屋去吧。”
这时，凌婉苏也急急忙忙跑出来。
她穿上了外衣，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来得稍晚一些。
凌婉苏急切地拉着她的手，朝屋内走去。
“大嫂。”姜秋的声音沉沉响起，“你伤了阿娘，随我去县衙伏罪吧。”
杜娟冷笑：“是她先给我下套，我一时气得得了失心疯，才会误伤了她。”
“这些话，大嫂同县令讲，同我讲，没用。”姜秋说完，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嫂先进屋，等天亮，咱们再出发。”
这是要，软禁杜娟？
屋里的姜漓漓听着外面的对话，努了努嘴。
凌婉苏拉着姜漓漓的手，走得很快。
经过张秀英和林婆子身边时，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姜漓漓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反握住凌婉苏的手，说着：“阿娘，奶和二伯娘还躺在我诊所里。”
凌婉苏这才回过神来。
朝一旁躺着的俩人望去，温婉的脸淡上，露出一抹歉意。
姜漓漓得了自由，给张秀英检查了一番，还好，张秀英伤得不重，只是吓得昏迷。
她本来是打算给张秀英喝灵泉水的，但因为杜娟刚才所说的事，她心底不舒服，就改掐张秀英的人中。
很快，张秀英醒来。
一见到姜夏，她就嘤嘤地哭起来。
姜夏自知自己有愧，急忙解释：“娘子，你别哭，娘出了事，我也是担心她。”
“你就不怕我出事，我被大嫂扯着头发，动都动不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这个没有人性的……”
“二伯娘。”姜漓漓打断了张秀英的哭诉，她对亲近之人，存不了心事。
张秀英嗯了一声。
姜漓漓又道：“当初，姜杜氏是否同你讲过，有法子救我大姐？”
闻言，张秀英眼神一阵阵闪躲。
姜漓漓明了。
但她还是想听一听张秀英的版本。
便问：“不知是何法子？”
张秀英抿了抿唇，垂着头，眼角余光里瞅见大丫朝她走来，更是心慌不已。
但这件事情，她知道瞒不住了。
便说了出来。
与杜娟所说，相差无几。
大丫听完，顿时小声哭了起来：“是我命苦，没有亲娘维护，所以换得被卖的命运。阿娘，您为何不将大丫一同带去？为何留大丫在这世间受苦？
您离开后，奶对我们姐妹不是打就是卖，待我一及笄，就将我卖至陈宅，去了陈宅，我伺侯婆母，伺候夫人，伺候他们一大家子的闺女，结果换得个被休弃的命运，甚至，我差点连自己的闺女都护不住，阿娘，大丫命好苦啊！”
一屋子的人，除了二房一家，都被大丫的哭声感染。
姜漓漓心中不是滋味。
凌婉苏更是自责自己没照顾好大丫。
曾香和曾味彼此对望了一眼，他们从小是孤儿，理解这种没有人爱的煎熬。
好在，他们先是遇到了少爷，现在又遇到了小姐，他们对他二人，皆如同亲人般……
至于春花和秋菊，皆是同时嚎啕大哭：“大丫姐，我……我们姐妹俩，从小有爹有娘，可一样过着苦日子，最后我娘为了我两个弟弟，将我们姐妹俩卖给牙行……大丫姐，您有凌婶婶护着，还有小姐这么厉害的妹妹，您比我们好过多了。”
“……”张秀英一大家。
大丫抽泣了一会，止住了哭声，与姜漓漓狠狠抱了一抱，便转身回了她的屋子。
姜夏见此，有些心烦地开口：“六丫，你奶的病，你还治不治了？”
“二伯，我真治不了，你跟我阿爹一同送奶去县里医治吧。”姜漓漓身心俱疲。
被扰了瞌睡的姜寻恶狠狠地走出来赶人：“都给我走走走，不知道睡不好觉，长不高？”
然后，不相干的人，都被姜寻的武力镇压，离开了医馆。
姜漓漓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最后还是去空间，泡了个澡，挨着小童鸢才睡着。
等她睡醒后，看着小童鸢求抱抱的可爱模样，才想起，要早点带小家伙出空间，她身边没有一个正常人，都两岁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姜漓漓与曾香一起离开了姜湾村。
中途，她故意支开曾香。
然后假装在半路上捡到个，穿着破破烂烂衣裳的孩子。
童鸢从空间出来后，也不认识姜漓漓。
这个谎很好圆。
小童鸢出现在医馆的病房时。
躺在床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齐焉却忽然一把坐了起来。
齐盈盈担心地问道：“姐，怎么了？”
“孩子，我的孩子。”齐焉疯魔地盯着小童鸢，眼角溢出泪珠来。
齐盈盈一脸抱歉地看了姜漓漓一眼：“小大夫，真是不好意思，我姐她，比较喜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