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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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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曾想她还没起身,偏在这时,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猛地炸响,而随着这震耳欲聋般的爆裂声响起,就见窗外忽然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白烟。

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又一股刺鼻的硝烟味。

王婆子神色顿时一变,惊道:“小姐,这是……是爆竹燃放后的硝烟味!”

制作爆竹要用到的三大件,纸、硝石、以及硫磺,个个成本不菲。

纸还好说一些,虽说造价高,但好在人为的可以做出来,但硝石和硫磺不行,这两种东西不是你辛苦点勤劳点就能做出来的,它们属于天然矿物,是用一点就少一点的那种。

尤其是硝石,放眼整个大瀚,据说只发现了十座可以开采出硝石的矿,而这些硝石矿,无一例外的都被归为皇家所有,由朝廷直接派人按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每开采一次硝石,几乎都要经历十大关八大卡的手续,就这最后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呢!

这样一种情况下,爆竹就变得格外珍奇了,民间甚至都不允许有爆竹制作这一行,而是由朝廷统一制作,且一年还只允许做一次,做后好再派专人护送到各个地方的官府,由官府统一对外出售。

而爆竹的价格贵的更是让人咋舌,一挂爆竹就要十两银子,就这没有关系还不一定买得不到,所以这就养成了一种很奇葩的想象——谁家要是能买到爆竹,那就代表这家人实力非凡,简单点说,燃放爆竹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而对于朝廷而言,每年年末售卖爆竹的收入,几乎可以抵得上国库一年三分之一的收入。

尝到甜头的朝廷,因此对爆竹的把控愈发严格,就算后来又陆陆续续发现了十来座硝石矿,但对为却是丝毫不透漏半点口风,甚至还以硝石越来越少为由头,把爆竹的价格又上调了一点不说,而且还开始限量销售。

也就是原主没机会接触到这些信息,如果原主能把这些信息留给云小七,云小七一定会冷笑着嗤之以鼻,并且再骂大瀚皇帝一句老狐狸。

云小七记得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火药这种武器,所以如果硝石矿资源真的很少的话,那大瀚皇帝就不可能再允许生产爆竹,而是会把有限的资源好好保存,用来生产火药。

可大瀚皇帝不但没有禁止爆竹的生产,甚至还垄断性的售卖,那只能说明一个情况,就是大瀚并不缺硝石矿,而是银子。

所谓的硝石矿资源稀少不过就是一个借口罢了,由此抬高爆竹的身价,从而充实自己的小金库,这才是大瀚皇帝的最终目的。

有可能是这个朝代人们对皇权的畏惧,又或许是人们压根没想到这一点,反正对于大瀚皇帝的这种做法,至今还没有人表示怀疑,也正是因为如此,眼前楼下突然燃放的爆竹,这才让王婆子大惊失色。

如今不年不节的,一个小小的乡下土妞,不过就是铺子开业而已,竟然放起了爆竹。

而且所放的爆竹还不是一挂两挂,而是数十两齐鸣!

如此这般大手笔,就算是身为清凉县首富的周府也不曾有过,更何况对方不过就是一个乡下丫头!

炸掉的不是爆竹,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也不知是心疼银子,还是太过于震惊了,王婆子捂着胸口往外探头看了一眼,等她看清楼下的情形后,一张老脸顿时忍不住抽了又抽,只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连忙使劲揉了揉眼,再看!

再看也是那样,眼睛揉瞎了也还是那样!

王婆子“嗖”地一下把脑袋缩了回来,一脸古怪而同情地看着周灵儿。

她突然就能理解自家小姐刚才为什么会被气到发疯,别说是年轻尚轻沉不住气的周灵儿,这种事情就是放在她身上,只怕她也会被气个半死!

满心欢喜地以为小贱人要倒霉了,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那些浑身冒着杀气的青衣官兵,压根就不是来找小贱人麻烦,而是来给小贱人撑台子!

楼下正噼里啪啦响着的爆竹,就是这些官兵送来的,王婆子刚才往外看时,几个官兵正把一挂又一挂的爆竹从马车上往外拿……

对面周灵儿脸色依旧铁青,但好在没有继续发疯,听了王婆子的话后,只眼中的凶狠之色又浓郁了几分,她抬手掀翻面前的桌子,咬牙道:“哼,小贱人,不过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勾住了世子,等本小姐把脸养好了,看本小姐怎么把世子从你身边抢走!”

接连在云小七手里吃亏,一向不是很喜欢用脑子想事的周灵儿,刚才难得地动了一番脑子,而她用脑子想出来的结果就是,小贱人之所以这么好运,全因身后有世子罩着!

第一次在大街上对小贱人动手,出来坏她好事的是世子;第二次在茶楼里,要不是因为世子出手,父亲压根就不会责罚她。

而世子一次又一次的为那小贱人出头,肯定是被小贱人那张脸给迷住了!

倘若自己出面把世子勾引过来,那小贱人不就没了依靠了吗?等没了世子这把保护伞,看小贱人还怎么嘚瑟,到时候还不是由着自己搓扁了揉圆!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找个名医,尽快把自己脸上的伤治好,只有把脸上的伤治好了,她才有资本去勾引世子,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王嬷嬷,哥哥他现在在哪里?”

“今早出来时,老婆子听府里的人说,大公子去西街的粮铺盘账去了……小姐可是有事找大公子?”

王婆子疑惑地看着周灵儿,不知道好好的怎么突然把话头转到了大公子身上。

“那哥哥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府?”

“眼下接近年关,各大铺子都要开始盘账了,估计大公子怕是要等到天黑才会回府。”

“那岂不是还要再等一天才能见到哥哥?”

王婆子闻言顿了顿,小心地提醒道:“小姐,咱们只怕是等到天黑,也不能见到大公子……”

周灵儿一愣,忽然想起那日父亲说的话,父亲说,为了不让世子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迁怒到哥哥身上,所以这段时间内,不允许她再靠近哥哥半步……

可要是不去求哥哥的话,她怎么求他帮自己找名医治脸上的伤疤?如果脸上的伤治不好,她又拿什么去勾引世子?

勾引不了世子就没办法收拾小贱人,如果收拾不了小贱人,天知道自己哪天会不会被胸口的那口恶气给堵死!

不行,必须要想办法把脸上的伤治好!

是了,周灵儿现在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忘记了心心念念的沈公子,满心想着的就是怎样把世子勾引到手。

她的想法很简单,她认为只要把世子勾引到手,把小贱人头上的保护伞抢走,那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对方弄死!

而且她也自信,只要能把脸上的伤治好,她就一定可以把世子迷得神魂颠倒,毕竟她是大家公认的清凉县第一美人。

在她看来,只要她肯委屈屈身与世子,世子就一定没有拒绝她的道理。一个是乡下丫头,一个是首富千金,又是第一美人,世子又不是个眼瞎的,没道理不喜欢她而去喜欢那个小贱人!

自信就是这么澎湃,至于会不会失败,周灵儿压根就没有去想过,这种不可能发生的小事,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之内,她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把脸上的伤治好!

可见不到哥哥怎么办?

周灵儿气恼地揪着手帕,不时的拿手去摸脸上的伤疤,王婆子见状,想了想,小心道:“小姐,有一件事情,老婆子不知道该不该向小姐说……”

“既然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不要说好了,没看见本小姐正心烦着吗?!”

“可这事关系到小姐脸上的伤……”

王婆子一句话没说完,周灵儿的目光已经嗖地一下射向了她,着急道:“怎么就关系到本小姐脸上的伤了?王嬷嬷,你赶紧把话说清楚,否则本小姐要你好看!”

“脸上的伤”这几个字,周灵儿现在最听不得的是这几个字,可最关心的也是这几个字,一双看向王婆子的眸子,不知不觉间就阴狠与焦急并存。

王婆子见状再不敢隐瞒,连忙小心道:“昨晚胡小姐身边的丫鬟纸鸢过来求见小姐,手里拿着一瓶药膏,说那药膏可以把小姐脸上的伤治好,但老婆子考虑到小姐你和那胡小姐之前有过争执,怕她们再趁机暗下毒手害小姐,让小姐脸上的伤雪上加霜,所以就拒绝了纸鸢送过来的药膏。”

王婆子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灵儿,见她眉头紧皱的样子,忙又道:“老婆子琢磨了一宿,越想越觉得吧,那胡小姐应该不至于敢下毒手害小姐你。”

“小姐,你想想看,那胡小姐现在虽然名义上是借住在我们周府,可你说这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又跟我们非亲非故的,为何要借住在我们周府?所以老婆子猜,那胡小姐心里头肯定是藏了想法,藏着日后想要嫁给老爷的想法!”

周灵儿冷哼道:“既然想嫁给父亲,那干嘛还要做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直接应了不就是!”

“这就是那胡小姐的过人之处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对女人,越是容易得到,就越不珍惜,只有费劲心思得到的,日后才会知道珍惜,人家这一招叫欲擒故纵!”

王婆子一副“我很懂男人”的样子继续道:“等把老爷馋得不行了,人家再半推半就的从了,可老爷后院那么多女人,她胡小姐半路插进来,总得找个靠山吧,所以小姐你就成了她最好的目标,因为小姐身后站着的是夫人和大公子,尤其是大公子,整个周府的人谁不知道,大公子最疼的就是小姐你了!”

“是啊,哥哥最疼的就是我了。”周灵儿喃喃道,这点她不否认,因为就算父亲不允许她这段时间内接近哥哥,可哥哥还是暗中派人给她送了不少好药。

可惜那些药都不能治好她脸上的伤。

一想到脸上的伤,周灵儿福至心灵般的,脑中夫人就响起了王婆子刚才说的话,略一思索,当即兴奋道:“我明白了,那个姓胡的小贱人想讨好我,所以才会主动把伤药膏给我,如此一来,母亲和哥哥都会念着她的这份情,日后就不会再为难她了,王嬷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是啊,小姐,老婆子也正是这么想的!别看老爷现在对她稀罕的紧,但谁敢保证这股稀罕劲儿没个退去的时候?所以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先给自己找一个靠山,这样以后就算老爷子对她不那么稀罕了,可身后要是有座靠山,那她在周府也不至于太难过!”

“所以那姓胡的小贱人就想趁机讨好本小姐,这么说来,她们是没理由要害本小姐的!”周灵儿越想越兴奋,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用力摇晃着王婆子道,“所以她说她手里的药膏可以治好本小姐脸上的伤一事是真的,王嬷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就是这样!”王婆子被周灵儿摇的直犯晕乎,一把老骨头差点没被她摇的散了架。

“太好了!本小姐脸上的伤终于有治了!”

周灵儿两眼亮闪闪的,看起来很是兴奋。

不知为何,明明还没有试过那伤药膏的药效到底如何,可周灵儿就是蜜汁一般的相信,相信对方主动献给她的药膏,一定可以把她脸上的伤疤治好。

想到这,周灵儿立马把面纱戴好遮住脸上的伤疤,迫不及待地对王婆子吩咐道:“王嬷嬷,你快下去让人把马车备好,我们这就回府找那胡姓小贱人!”

“哎,好嘞,老婆子这就让人去准备马车,小姐你先在上面坐着等一会儿。”

王婆子一边连声应道,一边抬脚就往楼下跑,让周府的家丁把马车套好后,这才又转身回楼上,扶着周灵儿上了马车,直奔周府而去。

楼下很是吵闹,谁也没注意到一辆马车的去留,就算是看到了也没什么好稀奇的,这条街本就是主街道,有马车经过很正常。

云小七倒是看到了马车,甚至还看到了周灵儿钻进了马车,但也只是感慨了一句这人身体素质真好,被周鸿泰抽了那么多鞭子,竟然这么快就能下床走路了,她还以为周灵儿怎么着也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呢!

不过也仅仅就只是感慨了一句罢了,因为跟周灵儿能不能下床这事比起来,眼下还有更让她头疼的事。

那些个个顶着一张冰山脸的青衣官兵,并不是过来踩场子的,而是逢了秦自横的命令过来给她送贺礼——足足有一百挂之多的爆竹!

云小七还不知道爆竹在这个时代的珍贵性,只知道当那些青衣官兵把一挂又一挂的爆竹从马车上往下搬时,整个人群都为之沸腾了,以至于爆竹还没炸呢,人群倒是先炸了。

要不是用眼神确认过那些青衣官兵从马车上搬下来的的的确确是爆竹的样子,她差点要怀疑他们搬下来的是不是一堆堆炸药包,要不人群咋能惊成那般样子。

最后还是小大夫简单地给她解释了一下,她这才明白爆竹在这个时代的珍贵程度。

不过就是铺子开业而已,结果一下子就放掉上百挂爆竹,换算成银子,那就是上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关键是爆竹这种被朝廷直接管控的东西,你就算是有银子也不一定买得到,更何况那些个冰山脸青衣官兵在从马车上往下搬爆竹时,还特意大声说,这是凉王府送给她铺子的开业贺礼。

一个小铺子开业放了上百挂爆竹不说,而且这爆竹还是凉王府送的,你说人群能不炸开了锅吗?

这说明啥?

这说明眼前这个金豆飘香的铺子是被凉王府罩着的!

人群中不乏一些心怀不轨之人。

比方说大方地把自家茶楼送给云小七做豆腐坊的周鸿泰,他就乔装打扮后隐藏在人群中。

身后还跟着几个一脸痞相的小青年。

这些小青年就等领到免费的美食后,假装吃了云小七发给他们的食物坏了肚子,然后趁机闹事,然后周鸿泰再在合适里站出来为云小七解围。

一来,让云小七知道他周鸿泰在清凉县的地位;二来,让云小七欠他一个人情,如此双管齐下之下,再加上他之前赠送的茶楼,三个人情加在一起,这样以后他才好开口跟云小七提出合起手来开铺子一事。

没办法,对一个商人而言,最让他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明明知道这种买卖可以给自己带来无限多的财富,可你却偏偏不能放开了手脚去做,甚至都没法去染指,这简直比要他命还难受。

尤其是对周鸿泰这种商人而言。

所以挣扎了这么多天后,他还是管不住自己的野心,想要试一试。

哪曾想行动还没开始呢,先遇上了凉王派来送贺礼的队伍,而且还是如此大手笔的贺礼。

这让他不得不想,是不是这个铺子幕后的真正东家,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个乡下丫头,而是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