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攸宁轻轻叹了口气，她不能告诉步萌她死了。
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死，只是换了一具萌萌不知道的身体而已。
可她也不能告诉萌萌她还活着，否则祁洛宸肯定会再一次杀了她的。
她的仇还没报，慕卿集团也没有抢回来呢！
轻轻拍着步萌的后背，步攸宁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萌萌，其实我知道你妈妈去哪里了。”
“她去哪里了？”
“你妈妈临走之前告诉我，她去了一个很遥远很神秘的地方，要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那妈妈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因为萌萌还太小了。”
“那妈妈多久回来呢？”
“等萌萌长大了就回来。”
“可妈妈说过的我永远是她的小宝贝，我长不大的。”
“小傻瓜。”步攸宁笑着刮了刮步萌的鼻梁说道：“总有一天你妈妈会回来的，你要等她。而且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许去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知道吗？”
“我知道了。”步萌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笑着搂住步攸宁的脖子：“仙女姐姐，是我妈妈让你来照顾我的么？”
“对呀。”
“怪不得我看到你就觉得好亲切，就像是看到了妈妈一样。”
“……傻萌萌。”
步攸宁看着步萌天真的笑容，眼眶瞬间就红了。
母女始终是母女，不管隔了多少年哪怕是换了一句身体，那种融入了血液里的依赖在看到的第一面仍旧能感受得出来。
总有一天她会告诉萌萌所有的真相，然后陪着她一起慢慢长大。
“仙女姐姐我给你说个秘密哦。”步萌咂巴了着粉嘟嘟的小嘴，说道：“祁爸爸喜欢我妈妈。”
步攸宁：“……傻瓜，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步攸宁看着步萌这幅天真的模样就想笑。她以前和祁洛宸每天吵架互怼简直是要怼到天翻地覆，祁洛宸压根儿就不想看到她好吗！
然而步萌却是红这小脸蛋羞羞的笑了：“反正祁爸爸就是喜欢我妈妈嘛。祁爸爸每次只有在看到我妈妈的时候，他的眼睛才是亮的。而且祁爸爸每天早上晨跑从我妈妈的别墅旁路过，就是为了看我妈妈。”
步攸宁忍不住笑：“小小年纪，一天到晚瞎想些什么。难不成你在幼儿园偷看小哥哥了？”
“我、我没有。妈妈说了的，不要偷看小哥哥，要是喜欢的话就直接扑倒。”
“傻萌萌。”不愧是她的女儿。
陪着步萌说了好一会儿话，时钟滴滴答答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步萌的情绪得到了彻底的安抚，沉沉的睡了过去。
步攸宁在步萌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摸了摸女儿柔柔的脸蛋，最后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
纵然再舍不得，她现在也得离开。
门外，月亮高悬，夜风越来越凉。
方隋给祁洛宸披了件外套，说道：“祁少，夫人的事情你打算瞒小小姐到什么时候。小小姐虽然才四岁但很聪明，你瞒不了她多久的。只怕到时候，她会更加无法接受。”
祁洛宸沉默的点了根烟，并没有回答方隋的话。然而烟刚刚点着，祁洛宸又直接掐灭了，只剩下一缕白色的烟云在空中消散。
攸宁曾经有烟瘾，后来戒了就一直不喜欢闻烟味。
“你下去吧。”
“祁少……”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方隋摇摇头离开。
步攸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慢慢朝祁洛宸走去。还算祁洛宸有点良心，知道要去保护她女儿弱小的心灵。
“萌萌睡了？”
“嗯。”步攸宁点点头说道：“情绪已经安定下来了，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好。”
仍旧抬眸看着夜空外的风景，祁洛宸没有再理会步攸宁，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步攸宁沉默的盯着祁洛宸的背影许久，第一次觉得祁洛宸原来也有落寞孤独的时候。
以前每次和祁洛宸见面都是吵架，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安静失落过。
他在失落什么？
失落她死了，没人和他吵架了。还是失落，她的慕卿集团不好管理？
毕竟慕卿集团是她一手创立的，里面的很多高层都是她忠实的元老，祁洛宸想要一下子接手她的集团有点难。
步攸宁摸着下巴，越想越笃定祁洛宸肯定是在因为公司的事情烦恼。
甚至她现在还想直接一刀朝祁洛宸的后背捅去。
她想杀了他。
毕竟这个家伙霸占了属于她的公司还要了她的命，她就算是杀了他一百次都不为过。
可万一失手了，祁洛宸肯定会再一次弄死她的。
她现在不能冒然出手，除非一出手就一定能成功。
“还不走？”
感觉还有人在自己身后，祁洛宸不满的蹙了蹙眉。
步攸宁顿时回过神来，心头一股怒火升起来，双手叉腰走到祁洛宸跟前儿：“喂，祁洛宸！你也太霸道了吧。你叫我来我就来，你叫我步——沈珈若走就走啊！你把我当成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佣人吗！我帮了你个大忙，你还没给老娘说谢谢的！”
“快点，给我说谢谢！”
祁洛宸终于抬眸看了步攸宁一眼，眼神冷得冻人。
他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用和攸宁一模一样的方式对他说话。
谁都不能模仿他的攸宁。
可该死的是，每次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模仿攸宁的时候，他却总觉得她就好像真的是攸宁一般。
“你想要什么？”祁洛宸冷冷地问，他绝不可能给除了攸宁以外的人说谢谢。
“我要你给我说谢谢。”
“不可能。我可以给你二十万作为今晚的劳务费。”
“我靠！老娘又不是你请的钟点工！”步攸宁冷冷斜了祁洛宸一眼：“你，马上开车送我回家，不准拒绝！是你自己问我想要什么的。总之说谢谢和送我回家，你自己选一个。”
她不要钱，她要祁洛宸当她的司机！丫的，动不动就拿钱砸人，这一次她偏要让祁洛宸尝尝有钱也砸不出去的感觉。
祁洛宸盯着步攸宁，冰冷深邃的眼眸似乎是要和整个黑夜融为一体。
最后祁洛宸一言不发直接离开别墅朝最近的车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