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允在的面子我给，赌一把，赢了我放过你，输了，我也不要你的命，从这里，游回去。”
正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却别？
全荔娜的脸瞬间变得灰白，“阿言……”
“娜娜，这么多人看着，我会很难做的。”斐言依然笑着，可全荔娜却知道他生气了，很生气，到最求情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周生忱假装没看到两人间亲密的互动，反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如果我赢了呢？”
“不是说放过你么，还想怎样？“
“我要带全荔娜走。”
竟然一个个都把她当物品，想要带走就带走，想要扔掉就扔掉。
全荔娜冷冷一笑，“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几个人回到包间，因为刚才就得到消息，闲杂人都退了，就剩最后两个筹码最多的人，一个是文叔手下的人，好像专门管的就是这一块，另一个全荔娜不认识，据说是个珍珠养殖大户。
大概就是运气好吧。
文叔坐在一旁喝茶，看到周生忱也一点都不意外，倒是周生忱，虽然从电脑上看过他的照片，可没想到真人会比照片还显年轻，他还算恭敬地笑笑，“我知道为什么我的人一直找不到您了。”
可以说，此时的文叔，就跟当年失踪的男人，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最近收到准确的消息，他都要怀疑这人是文叔故意俨然耳目用的。
“周生忱是吧？果然年轻有为，难怪叫我女儿一度迷失。”
“爸！”有外人在场，不管全荔娜心里有多膈应，还是给他这个面子的。
“哈哈，爸爸说错了吗？没有对比，你就被人骗去了怎么办？”虽然这话是跟全荔娜说的，可目光却不曾从周生忱身上挪开半分，“尹白露是你母亲？”
“是。”
罕见的，文叔沉着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知道你父母为什么不和吗？”
周生忱冷笑了声，目光深沉冰凉，就跟冬日的潭水一样。
“算了，你们开始吧，这回我放下话，不管你输赢，我都做主放一马。”
“不必。”且不说文叔这人会不会言而无信，他就是真的肯放过自己……全全也在这，周生忱自认为丢不起这个人。
他们走到赌桌旁，四个人轮流坐庄。他们玩的是打牌就，每个人都会有四张牌，每次自由选择两张牌与庄家比大小。两次机会，看而两次都赢才算赢。
听着很简单，却也不简单。
关键还是看如分配这四张牌。
而显然，周生忱也知晓这其中的许多机关。只有在庄家时，才会负责用骰子掷出点数，再按顺序把底牌放到每个人手中。
斐言轻轻转动着骰盅，“抱歉，上场是我赢了，所以这一场我先坐庄。”
“没关系，”周生忱端起茶盏抿了口，安静地看着他手里的骰盅，“我们的筹码，足够玩到明天早上。”
包厢外面的人弟弟艳羡议论，谁都知道这艘游轮上的筹码，是用什么单位换算的。恐怕也只有黎明破晓的赌局，才可以看到这样的手笔。
大屏幕上放着赌局近景。画面中，周生忱那俊朗无虞的脸被放大，表情很淡，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斐言身边站着全荔娜，她身子贴着他裸露的小臂，神情却不是那么自然，像是隐忍着什么又像是紧张。
她紧张什么？又是为谁紧张呢？
第一回合，庄家通杀。
斐言赢了。
没有什么悬念，全荔娜知道，只要是斐言坐庄，就没有不赢的道理。
当轮到周生忱坐庄的时候，全荔娜已经被文叔叫出去了，“你早就知道他是周生产了？”
“是。”
犹如天空劈下霹雳，文叔抬起眼睛，冷目如电看着她，一向冷静的双眸里仿佛掀起了疾风暴雨，那一瞬间全荔娜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心生寒意，暗自有些后悔，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文叔胸脯起伏了一会儿，显然在竭力抑制怒气，隔了会儿才从齿缝中早挤出几个字：“全荔娜，你要不是我女儿，早就被扔下去喂鲨鱼了。”
全荔娜身上微微发抖，轻轻发了一声，“嗯……”
“你这样对得起阿言吗？”
“我跟周生忱没什么，我救他只是因为他是允在的哥哥……”
“允在的哥哥？”他低低地笑了声，“那如果斐言动手杀了他，你会膈应吗？”
肯定会的。
毕竟周生忱不是陌生人，他跟她曾亲密无间，再也做不到想陌生人一样。
全荔娜缓缓垂下眼帘，“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娜娜，这就是我不喜欢你的地方，优柔寡断，难当大任。”
“您既然对我这么灰心，为什么不再生个孩子，然后把他培养成你心目的样子。爸，不是我太寡断，是我不想变得太坏，这世界弱肉强食是不假，可是无论哪个生命都值得我们的尊重。”
“我知道您恨我妈，所以觉得我跟阿言一闹矛盾，一定是我的错，我承认我没有阿言爱我那么爱他，可是爸，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跟阿言，你就让我们两个自己处理好不好？”
文叔握着烟斗，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给捏碎。
“我妈这样的真是个例，并不是天下女人都跟她一样嫌贫爱富的，您现在还年轻，真的遇到喜欢的，我支持您结婚。人一辈子真的不长，我也不希望你们天天活在噩梦里，死后还下十八层地狱。”
苍白的月色下，他偏了下头，跟没听到似的，点上烟后，抽了两口，“娜娜，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是回不去了，可是我们也不缺钱了啊，就不能慢慢收手，再做点慈善吗？”
文叔直接笑了，“我们一直有在做慈善啊。”
对了，她差点忘了，文叔是苏黎世最大的华裔慈善家呢。
这个世界有时候还真是讽刺。
全荔娜明明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甚至在绝大多数人眼里，文叔跟阿言都没有错，反而是她太矫情了。
“爸，您喜欢小孩子吗？”
“不喜欢，你一个我都嫌多。”
“那要是我跟阿言的孩子呢？就当是，替我们的孩子积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