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荔娜按了按太阳穴，总觉得把大人世界里的残酷血腥跟一个初中上讲太过于罪恶，“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你想帮他们，我也不会反对，但是齐轩很抱歉，我不会劝你也不会帮你，因为我也没能力。”
也不知道贺齐轩能不能明白，一边希望他成长的快点，早点独当一面来面对贺家的大换血，一边却希望他能快快乐乐成长。
“姐，我不想进公司，我想留在A市，免得妈一个人……至少再过几年，等事情都稳定了。”在贺家那个环境中成长，他远要比同龄人敏感。
全荔娜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还是周生忱的专属铃声，全荔娜站了起来，示意他多吃点，自己出去接个电话。
“有事？”
“你在哪儿？”
全荔娜觉得周生忱这样子蛮有意思的，她在哪儿他会不清楚么？
“吃饭，齐轩也在，我想，让他来我们家住几天，就一个周末两天行么？”她很少服软，一句话顿了好几次。
周生忱的身子完全没入了黑暗，光线灰暗，“这种事情你决定就好，我打算收购贺氏集团，如果你不高兴……”
“不会，公事私事我还能分得清，而且我对贺家没有一点感情，要不是看在齐轩是我弟弟的份上……”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不想再说那个话题，“你明天的飞机对么？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我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全荔娜压根没把这莫名其妙地电话放到心上。
家里的阿姨一直等周生忱放下手机，双手插在头发里揉着，才回神，咽了口唾沫，“老板，那个我先去准备晚饭，这个东西……”
茶几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白药瓶，那么小，在昏暗的客厅甚至看不清标签上面的字，可他却无比的熟悉。
一个直白地统称——避孕药。
新的，在他没收了她藏在衣柜里的那盒之后。要不是被佣人找到，他根本发觉不了。
周生忱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闭上眼不去看那令人痛心的东西，喃喃道，“吃这个，中药都白喝了呀……”
“老板，我数过了，没有少，太太应该还来不及吃。”
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青筋直曝，泛出淡白，“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这个，”表面上是佣人，实际上是周生忱花重金聘来的中医有些为难，“这个得把脉才能清楚，再说这个药至少得喝两个月，调养身体都得慢慢来。”
周生忱已经闭上眼，疲惫地挥了挥手。
……
“姐，姐夫会不会……”
“你放心吧，他明天就走，你拨出贺明的电话，我跟他说一声。”
虽然司机一定告诉贺明跟郝清雯了，而贺齐轩现在都没接到他们的电话，大概是默许了，可还是要说一声。
麻烦。
“爸，我在姐这儿住两天，嗯，我知道的，嗯，我会的。”
挂了电话，贺齐轩松了一口气，难得贺明这么好说话，他都有些意外。
回到家已经七点了，Ryan最爱的动画片都快开始了，全荔娜带着两个萝卜头回去后，看到周生忱坐在客厅沙发里，举着遥控器，连衣服都没换，显然是在等她。
“就看这个。”动画片正好开始，全荔娜把东西放到一边，示意贺齐轩跟Ryan一块儿坐下。
贺齐轩对这个姐夫怕得要紧，抓着书包带子，拘谨地叫了声，“姐夫。”
周生忱抬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姐夫这个称呼取悦了了他，竟破天荒地对他笑了下，“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有什么需要的跟我们或者用人说。”
“谢、谢谢姐夫，我没什么，没什么的。”
周生忱点点头，放下遥控器，“全全，你上来一下。”话虽然对她讲的，可压根就没看她。
全荔娜应了声，却想回厨房端了水果，又把他们从超市买来的零食零点一股脑儿拿了出来，还不忘对贺齐轩嘱咐，“看着Ryan一点，他有的东西不能吃。”
“妈咪坏~~”
“哦，那什么都别给Ryan吃。”
小家伙嘟着嘴不干了，全荔娜笑着往楼梯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在厨房带了三分钟，然后端了一个大盘子上楼。
贺齐轩若有所思地盯着全荔娜，又看着那个房间门合上，脸上是不符合他年纪的沉静。
姐夫跟姐姐，好像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似乎比爸妈好点，却又好不了多少……视线落到嘴巴塞得鼓鼓的Ryan身上，姐姐这个孩子好像也不是亲生的，那么姐夫会对姐姐好么？
“啾啾~~你吃~~”
贺齐轩回神，对着他笑笑，又伸手捏捏他肉嘟嘟的脸蛋，他很早很早就想这么干了，可他姐一直都在，他不敢……果然跟香奶布丁一样滑……
“啾啾坏~~捏脸坏~~”
……
周生忱已经脱了外套，上身只穿了一件上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神色莫名。
“先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发火。”
她早就习惯这个男人的霸道强势跟蛮不讲理了。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就是真的打起来了，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看到那份卖相不错的牛腩盖饭，男人的脸色缓了缓，“明天真的不跟我去？”
“我去又帮不上什么忙，我还是去你叔叔婶婶别墅看看吧。”她有点累，干脆躺倒了床上，顺便打了个滚，“倒是你，这几天都很忙？需要我帮忙的么？”
全荔娜是个很懂得投桃报李的人，既然周生忱同意让贺齐轩在这儿呆两天，而她最近真的闲的要命，帮点忙也没什么。
“差不多都好了。”
“唔，那就好，这次你什么时候回来？”
“四五天吧。”
“……哦。”
然后又是一阵无话，周生忱安静地吃东西，只听到勺子跟盘子的撞击声，全荔娜迷迷糊糊地闭上眼，过了会儿就像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声。
周生忱看了她一会儿，端起空了的盘子，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门合上那一瞬，床上的人猛地睁开眼，迅速打开床头柜，药是跟上次一次买的，一早就想吃了，竟然忘了，现在都过去两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
咔嚓——
门把手转动了下，房间门再次打开，全荔娜手里开着的小药瓶，嘴里的药丸来不及咽下，就那么，傻乎乎地愣子原地盯着周生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