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全荔娜拉了拉衣服，“五天后就是冯华莹的寿宴了，到时候恐怕还得热闹一番。”
“你就不怕被贺齐豫卖了？“
“呵呵，到时候谁卖谁还不一定了，对了，男二还没来吗？”
郑微筠将编辑好的微博发送出去，放下手机，“嗯，连副导都不知道男二是谁。”
傅时洲这个导演还真不是一般的任性！
两人正说着话呢，沈毅拿着矿泉水进来，看了眼端坐在休息椅的全荔娜，明知故问，“等我？”
全荔娜本着能动手就不动嘴的原则，从包里抽出一个牛皮袋，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挑了挑眉。
沈毅的脸色微变，“什么？”
即便在剧组里，两个还是比较自在，都不必担心会被狗仔偷拍，因为这部戏是由傅时洲投资导演并用以悼念其妻子的，所以并没打算做多大的宣传，况且依着他的名气也不需要。
“你的生平，不小心被我查不出来了，啧啧，虽然改头换面，可照样经不住考察嘛。”
沈毅的脸色忽青忽白，最后只剩下扭曲的阴狠，“全荔娜，你真以为自己那点本事就耐地住我了吗？”
相较于他被发现秘密的气急败坏，全荔娜始终都是笑意盈盈的，纤长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诚挚的目光叫人无法怀疑她的居心，“我们可以合作。”
“什么意思？”大概觉得没有伪装的必要了，沈毅干脆大大咧咧地坐到在那儿，吊儿郎当地问。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一起，对付冯华莹。”
沈毅嗤笑了声，他自以为隐藏地很好，却不知道全荔娜已经成功捕捉到他眼底的心动，“我凭什么相信你？”
全荔娜直接站了起来，双手撑在茶几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不管你信不信，就凭你一个人，想要扳倒冯华莹，至少得十年后。”
沈毅目光动了动，看了她片刻，突然低低地笑了，“全荔娜，我信你，说吧，我该怎么做？”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回去之后查沈毅这个名字，全国叫这个名字的人不少，而她查到的那几个跟沈毅年纪相同的人中，却没有一个是他。
最后无法，她只能另辟蹊径，直接查冯华莹最近十年造的孽，果然，被她找出了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一切都清楚了。
原来，沈毅其实不叫沈毅，他十五岁之前的名字是沈程远，而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中学教师，他还有一个比他小五岁的妹妹。
在她妹妹十岁的时候，他父母陪着她去省城参加小学奥数比赛，却在回来途中出了车祸，肇事着撞到人后逃逸。但第二日有人去派出所自首，而自首的那个男人最后也只被判了七年有期，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五年后又被放了出来，现在还跟着冯华莹，甚至得以重用。
全荔娜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能叫冯华莹身败名裂，现在冯家已经是明日黄花了，只要贺家厌弃了她，她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沈毅狰狞扭曲的脸慢慢缓和了下来，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全荔娜，我看微博上你的信息，开始是不信的，现在我信了。”
“什么？”她自己喜欢插科打诨，但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说正事时对方吊儿郎当。
“刚才你一句话用了三个成语，果然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
她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轻咳两声，“我要知道，当年那场车祸，你有多少证据？”
“监控都被毁了，我父母是当场死亡，可我妹被是抢救无效后死亡的，当时送她去医院的人说了，我妹妹临终前说肇事者是个女人……”
全荔娜了然地点点头，捏了捏眉心，“难道就没个目击者吗？”
“警方调查的时候说没有，车祸发生在凌晨三点，又是在比较偏僻的小区门口……”
“你别说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沈毅还没从悲恸中出来，就见全荔娜已床上防晒外套，“你有车吗？记得化个妆，最好别被认出来。”
她雷厉风行地吩咐好接下来的事情，又跟傅时洲的助理打过招呼，出了影棚，见沈毅还是那副愣愣的样子，不由地恼了，“我说兄弟，赶快开车啊，趁着今天有时间，去看看能找出点什么。”
相较于她这个行动派。沈毅却有些踌躇不前，“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全荔娜无语的看着他，因为郑微筠还有其它事情要忙，现在就他们两个，“那你这么执着又是为什么？明明有更好的途径，你却要选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这不是有病吗？”
“你为什么帮我？”沈毅也不是真的傻，况且他在各种风月场合混了这么多年，本来就比常人要多疑。
“我并未帮你，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沈毅最后还是妥协了，其实像他这类人，至亲去世后，就浑浑噩噩地活着，性格三观都扭曲了，而报仇是撑着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全荔娜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如果三年前没有遇到小师父，她的现状恐怕比沈毅还要糟糕，不由得，对他也有几分同病相怜。
“有的话我先跟你说清楚，很有可能你扳倒了冯华莹，但是同样的，你让贺家颜面扫地，他们未必会放过你，尤其是贺老太太。”
那个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吃斋念佛却作恶多端的老虔婆！
“当然，贺齐豫跟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至少他不会为难你。”
都在剧组这么久了，沈毅自然早就清楚她的身份，当然不会傻乎乎地问“那你会不会有事？”，他多少能猜出全脸的主意，却毫不在意，只要能让冯华莹那个贱人下场凄惨，哪怕就是死了，他也死得其所。
全荔娜瞥了他一眼，轻轻吁了口气。
“就这么？”
车子在一个临时停车位停了，这是A市一个富豪小区，紧邻B市，但因为位置比较偏，小区门前来往的车辆并不多。
全荔娜看了眼四周，秀气的眉毛蹙了蹙，“当时肇事者是不是酒驾？”
重回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沈毅情绪明显不对，放在腿上的手笔微微颤抖，额上汗珠密布。
“警方的结案报告上没有说，”他低醇的声音因为压抑变得刺啦刺啦的，就像一架破旧的风琴，“呵，谁知道，说不定冯华莹连警察都收买了。”
全荔娜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虽然我能理解，但还是得提醒你，这个时候最要不得是感情用事，我们的时间不多，五天后就是冯华莹的五十岁寿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