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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遇见你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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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蜗牛的速度,感受土地的辽广变迁,阳沐特意选择了绿皮火车,周云篷笔下的绿皮火车。

下午18点20分,阳沐开心的拍了张潢川擦肩而过的绿皮火车放在微博里,然后一路向北,坐等云开。

夜色什么时候悄悄地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幕色就像剧场里的绒幕,慢慢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抬眼望去,月昏星稀,整个大地似乎都要沉睡过去了。

只有这列火车头愤怒而沉重地喘着气,像一头疲惫不堪的老牛拖着十几节车厢,冲破黑暗,沿着铁路穿行在华北平原上,驶向夜色苍茫的远方。

阳沐听着列车有节奏的咔嗒声,随着盛满流浪情怀的保罗?索鲁的《老巴塔哥尼亚快车》的脚步探寻着神秘与封闭的拉丁美洲。

那天在书店拿起这本全绿小皮,绿底白字“未期之遇,不告而别”和“闻所闻而来,见所见即去”这两句跃入眼底,阳沐就喜欢上了。

好一个未期之遇,不告而别!

又好一个闻所闻而来,见所见即去!

旅者如此,人生如斯。

静夜里喧闹的火车厢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静悄悄起来,阳沐无意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过了,怪不得四周都偃旗息鼓了。

看来今夜又无眠了,每一次的夜间火车对她敏感的耳朵来说都是一次残酷的历练。

阳沐苦笑了笑,下床铺穿好拖鞋,轻手轻脚的去洗漱好了准备强迫自己休息一下。

和衣躺下的阳沐瞪着大大的眼里,思绪还在保罗?索鲁的眼中和笔端停留。

手机不知怎么的闪了一下,她从包里拿出来,顺势点开微博看有没有人发的见闻比较感兴趣。

爆炸?天啦,怎么会这么严重的事故?

疲倦的阳沐精神被刺激得一振,开始快速搜索着所有相关的信息。

津市?港务局?

津市港务局?!

突然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津市港务局!!

她嗖地坐直身体,头撞得中铺一声闷响,也管不了了。

她快速地打开微信,找到京:“爆炸,津市港务局,三个小时后我路过那里。你知道我要什么!”

但愿她没睡,阳沐想,两分钟不回信息就打京电话。

25秒,有信息过来:“好,等着。”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

十六岁的初春,她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就注定了要缘起。

之后的多少个日夜,想偶遇那个声音,终未果。从此知晓原来校园也许是她无从想象之大的世界。

暑假如期慢慢近逼的一夜自习晚归,教学楼一层的台阶上,那个声音如约传来。

她愣了,是他,就是他,那个不可忘的声音!但旋即发现是他与一女孩在纠缠,便疾步离去,感觉自已在偷窥般,面红心慌。

终于走到无人处她才喘下一口气来,无奈地对自己说:“好吧,都要高考走掉了,没想头了,缘灭于此吧!”

高三生活如期到来,枯乏得不行。

难得一月休息一天的前夜,成了同学们的狂欢时间。看录像的看录像,打台球的打台球,玩游戏的玩游戏,唱KTV的唱KTV。

她也唱过KTV,和班上一堆女同学,唱到学校都关了门。回的时候集体爬翻铁栅栏,还高唱着余音袅袅的歌,欢快的奔跑在深夜的校园。

也参加同学的生日party,在同学临时租的学校旁边的一幢小楼里彻夜不眠。

打麻将,打扑克,包饺子,做夜宵,还嫌不过瘾,最后一伙还夜半歌声的背了啤酒饮料去野炊。半路上力强胆大的同学偷背了农家的几捆棉梗去烧火取暖。

一平日里面糊不行的男生,翻上堤坝,忽见明月皓空下沙滩树影卓卓,兴奋的大叫着“冲啊”直冲下堤坡,结果砰的一声掉进了水里。原来夜里白的是水,黑的才是沙。

她更多的是去离校不远处的沙滩,脱了鞋袜,把脚泡在清澈的水流里,淌过来走过去,然后在没有痕迹的沙上用脚画心里的世界,河对岸的那棵歪脖子树,永远那么维肖的呆在那,完美无瑕。

前座洋子的前座是不久前来的高三复读班的男生,与洋子天天踢板凳踹脚的闹得不可开交。

她天天看戏不怕台高的瞎起哄,高三练习题太乏味了,一对活宝在眼前,眼福不可错过。

每每洋子来投诉,她就说:“你们这对冤家,不谈爱情可惜了,可惜了啊!”气得洋子瞎挥舞着拳头假装要揍她的人。

没曾想竟一言中的,毕业后那男生读师范洋子读卫校,结果在不同的城市还真异地恋了几年后,据传说成亲了,唯二成亲的两对中的一。

一个休息的前夜,洋子说前座约出去玩,要她做陪。

她按指定时间到校门口,没见洋子。只见洋子的前座,和一陌生的男生。前座介绍说复读班的,相互点头算认识。其实复读三个班就在她的脚下三楼,但象两个平行世界一样从不交集。

洋子肚子小恙,前座对她还是力邀:“怕我们吃了你?”

“谁怕谁,走!”量洋子的前座也不敢把她咋地,就现在这局面,他只有巴结她的份。

其实她不会打麻将,对那玩意天生排斥。天天看村妇们一坐一天的打,厌烦。傲娇的她想“我是不会如此度过一生的”。于是“不是这样的一生”就与麻将较上劲了。

四个人就她一人不会,顿然意外的无趣了,她可不敢担当无趣的罪名。

“来,谁怕谁!告诉我怎么叫糊牌?函数方程都会解,这十三张还弄不清。”她豪气冲天地什么也不会地上场了。

两圈下来,除了不会算牌开头,基本知道如何应付。也许新手火冲,加上别人根本没法用逻辑算你牌。哪来逻辑一说,就一瞎甩。几圈下来她根本就不用钻桌子,有时候还火气冲的气人,一圈四局她和三,另两没糊的主钻得那个叫哀声叹气。有开心有沮丧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夜深了,大伙的目的什么时间悄悄变成了要她钻一次桌子大家才散伙。

“你们玩得开心啦,我隔几间屋都听到笑声了。”屋主回来了,洋子的前座让了位置。

她因为刚刚上手的麻将的兴奋忽然被波涛汹涌替代:多么熟悉的声音!他没去上大学?他复读了?天不灭我?居然用一段复读来拉拢我们的空间?!

脑子就这样混天黑地着,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一定发现她的脚手都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