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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夹缝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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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通电话,说了业务的进展情况,说了未来的发展趋势,说了对办事处业务拓展的意义。

胡经理犹豫地说:“好,我去跟彭经理商量一下。他最近丢掉了长沙电视台的单,估计今年的业绩不好看,他心情不太好。”

“啊?!那个单丢了?谁接了?”

“龙头老大,价格比我们的更低。好,我现在去联系他试试,等下回你话。”

“谢谢胡经理。你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啊,拜托,拜托!”阳沐像见到救星似的感激不尽。

半晌,回电话来了。胡经理的意思是还按彭经理的来,没有利润就算了,不做了。

天彻底黑了!

原来彭经理心心念的项目丢了,他今年准备就靠着吃饭的这单丢了,怪不得说话的口气和前几天报价时那么的不一样。

带他去看客户错了?他开始感觉到阳沐潜在的力量,和他失单后对他位置的威胁?

如果谈判失败,这当中到底哪里出问题了?谁出错了?

他们,还是我?

从以前其他客户给的对手报价单来看,我们的产品与同行的价格相差十个点。就是如果能拿到五五折,手上有效客户都有希望拿下来。为什么对手们用五五折能做,而我们必须用六折呢?同品质产品,同等价位,让别人考虑你的进入是有希望的。但如果高出百分之十,凭什么别人会把合同给你?

拿不到五五,其它的都没得谈了。

没得谈了。三年的规划,一道墙横在面前,没有逾越的梯子。

失败感袭卷全身。

哪里出了问题?

总管全局的人一定要懂得营销,不懂营销的人不懂市场,也就没有应市场而变化的能力。

局部的人都会以个人利益或者局部利益出发的,局部的最大利益有可能影响其他局部的利益。

一个小时后,客户打电话来,询问最后结果。

阳沐遗憾地说那就是最底价,没办法。也没说降一千的意思。降一千,根本就是无益的事情,对这个单来说,半点意义都没有。

客户挂电话前遗憾地说:“希望下次有合作的机会。”

哈哈哈,下一次?!阳沐知道已经没有了下次。

孤独,无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淹没了空气,房间,阳沐窒息在自己的世界里。

周骞来电话了。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半小时后,风风火火的他出现在阳沐面前。

环顾一下四周,周骞小声说:“木总要我接管现在的自控公司,前提条件是我们也需要入股。”

“啊?!他真的这样提议的?那公司里他自己有股份吗?”

“有。他要的数字,正好是我们存折上的。另外不够的部分他以寄生的方法入股。”

“好。只要他有股在里面,我们就敢投。”

“这可是我们的全部家当啊!”

“全部家当又怎么样?这些年一点一点的攒,像滚雪球一样的一点点滚到这个数字,省吃俭用不买房不干嘛的,不就是等这样的一次机会吗?投,倾家荡产也要投!这世界你还有比木总更信任的合作伙伴吗?”

“那倒是。那我们就投?”

“木总都跳了,你不跳没诚意。投,按木总的要求,全投!”

阳沐的小心脏不停地高速跳动,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环顾一下四周,哎呀,早知道是这样一个重大的好消息,应该在附近酒店的下午茶地庄重的有仪式感的谈就好了。

但不管怎么说,新生活已然启程!

虽然周骞接管理的公司在黄鹤楼下,但忙碌的他一来二去回厂的机会多了,与老爸哥姐呆的时间也相对多起来。

常常回家就吵着要阳沐辞掉工作。

这天的周骞又在厂里过夜了,晚上打电话回来说:“老爸他们都说了,要你把工作辞了,一心一意照顾禾就行了。”

“我听见的是你在说。别人说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们都在旁边等着看你怎么收拾我吧?好,是你在说的话,我就和你谈。”

“那就当我在说。”

“我现在不会和你谈这个问题。因为禾没有睡,我不想有激动的情绪让她看见。”

电话再一次的响起时,禾已熟睡。

“刚才和老爸他们还在谈,他们都说还是要你辞掉工作。”

“为什么?”

“反正你上班的钱付了李姐的薪水后所剩也不多了。她烧的饭真难吃,我吃不习惯,受不了。你带禾,对禾来说也更好。”

“那我带孩子谁付我工资?你爸?你姐?你哥?还是你?”

“这是说的什么话?别人家不都是妈妈带孩子吗?你怎么就不能带了?!你那点工资,哪里干活赚不到,丢了禾你承担得起!”

“哦,嫌我工资少?我自己赚钱给孩子请保姆,我愿意。还嫌工资少,这么少的工资你也没付啊!你们家也没谁付啊!”

“谁家的妈妈带孩子还要人给发工资了。自己的孩子不都是自己带吗?你这是完全不讲理。”

“是啊,自己的孩子自己带啊。我的孩子就是我带的,你们家人,除了你姐姐给禾织过大大小小的毛衣让她穿了几年之外,其他的人对我没有任何帮助,当然对我怎么带禾就没有任何的发言权了。但你有,你是孩子他爸,所以我和你谈。”

“那我的意思就是你辞职,回家带孩子呗。”

“哦,有工资吗?”

“你又来了,这不像你啊,你是讲理的人啦!”

“这就是我。我回家带禾,谁给我卖社保医保之类,谁让我对生活有盼头。就你?花你一分钱都要看脸色几天,我没有半点安全感。”

“这几年来不都是由着你花的吗?我怎么给你脸色看了,我怎么给你脸色看了?!”

“就你那花了一分钱像剐掉你身上一块肉的反应,嗯嗯,我这几年已经刻骨铭心了,再也不想让自己有任何的机会,你有任何的机会重复发生了。”

“你是自己没赚钱心里有鬼,你心理有问题,才觉得我给你脸色看的。我哪里给你脸色看了?”

“哈哈,为什么十月怀胎生孩子照顾孩子时我花你的钱心里有鬼?你不找自己的原因,还来兴师问罪的说我心理有问题。好,我自己赚钱,自己给孩子请保姆,用自己赚来的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心里没鬼了,可以了吧?”

“你这是瞎扯!”

“周骞,我跟你说,带孩子的那两年,我深夜哭过多少回,你不知道吗?不知道吧!为什么呢?因为你永远睡得着,除了出差,只要你在家,夜里,你永远睡得酣畅淋漓。孩子的事永远是我一个人的事。这几年无数次的去医院,你举起你的一支手数数手指头,你陪我们俩去的次数那指头是不是卓卓有余。这几年来一千多个夜里,你举起你的另一支手数数手指头,你半夜照顾禾的次数那指头是不是也卓卓有余?你有的只是因为禾的吵的怨言。我知道所有人都不是天生就知道怎么爱的,但你这样的态度,根本就没有学习的可能。你的工作忙,休息的天经地仪。我呢?结婚前,我就说过,我不是你妈,我不会做你妈那样的事情。我是人,是你娶回家的爱人,你不疼不要紧,我自己疼我自己,行了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权利要求我做我不想干的事,除非我愿意,包括你!这几年的婚姻里,我没有感受到来自你给的半点的安全感。你工作忙,我知道,你要适应新环境,你要学会营销,你要学会管理,你要接手新公司。你干你任何想干的,我支持!但我要干我想干的,请你别阻拦!”

“别扯远了,我们就事论事,陈芝麻乱谷子的事有什么好扯的。你说,你就是不辞职是吧?”

“是的。我辞职,什么时候辞,为什么辞,只会由我自己量时而定。现在这种状态下,不可能。”

“那什么时候有可能?”

“我认为我该辞的时候。但要我放弃工作,你就别想这一出了,没有可能的事。”

“那你是铁了心的啰?”

“是的。我希望从今天起,不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你也别一回你爸那就受他们的影响这这这那那那的。你受影响没关系,不要扯到我和禾。我们的生活,不受任何人恩惠,也就不接受任何人的指点。最好你想清楚了再回来。没想清楚就在你爸那呆着吧,免得回来了给我们脸色看。我可不想受这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