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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小侯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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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会帮你报仇,薛氏会活得好好的,但你……”宴淮安唇边噙着让他毛骨悚然的笑,微微弯下腰,压低了声音道:“你却只能在这张床上慢慢腐烂,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你……”

宴淮安唇边的笑越来越大,眼中的恶意也愈发浓郁,在得知杜父下辈子只能待在床上时,他已经打算收手了,但是这报仇心切的杜父却硬是要将自己请过来。

既然你非要撞上来,那就不要怪我不顾血缘牵绊了。

说起来,眼前这人心中除了利益怕是也没有什么血缘亲情。

宴淮安直起身体,最后轻飘飘地瞥了气得脸色铁青的杜父一眼,像是再看他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眼睛似的,收回视线施施然甩袖离开。

薛氏当然不会活得好好的,但只能躺在床上的杜父却永远不会知道真相,在今后的无数日子里,他会一直活在无尽的愤怒不甘和扭曲之中。

“逆、逆、逆子!”杜父目眦欲裂地瞪着他的背影,流着涎水的嘴张张合合,好不容易将话说清楚时,他心中居然大逆不道的杜清欢早就不见了踪影。

胸口剧烈起伏,杜父脸色青紫面容狰狞,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恨过一个人,那种感觉甚至比他当年厌恶那身家比自己丰厚得多的原配夫人还要强烈。

他就不该对他心软!在叶琏死的时候就该将那个逆子送过去陪他!

就在那王大少爷终于被家人赎回去却发现自己不行了的时候,本打算强势围观好好对那人嘲笑一番的叶斯年也遇到了麻烦。

或者不应该称为麻烦,但他却膈应极了。

现今皇帝病重,眼看就到了新旧交替之际,太子却一反往日的低调退让,在所有人面前缓缓显露出了强大的实力。

不说其他,光是忠国公楚越的助力就让他几乎立在了不败之地,京城外数十万兵马虎视眈眈,谁能保证,真到了那个刀剑相向的时刻,他们不会破城而入?

其余的几个皇子中,夺嫡可能性最大的本是六皇子,但他再如何实力强大,也不可能比得过掌握了数十万兵力又用兵如神的忠国公啊!

胜算一下子被拉低了去,六皇子气得几乎恨不得生啖其肉,但楚越身边的护卫俱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好手,他本人也是实力强悍,他根本奈他不得。

但六皇子岂能忍得下这口气?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法子对付太子和楚越时,恰好身边幕僚给他说了个最近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传闻。

那传闻的主人不是他人,恰是那程校尉程天,听说那混不吝生生将晋王的庶子杨玉丢进护城河里差点淹死,之后更是光天化日之下带人闯进了晋王府,将庶长子杨怀林撸了回去,回家就拜了堂。

按理来说,这无媒无聘的,算是什么事儿?

但那程家人却与众不同,知道自家不开窍的少爷成功带回家一个俏生生的媳妇儿,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竟然欢天喜地大开酒席宴请宾客,不仅如此,还强盗一般将打上门来的晋王府一干人打了回去。

那晋王丢了面子自然不干,但程家几代以来俱是军中大手,一家子武将之风,即使是在朝堂之上都像滚刀肉一般,喝高了还敢和圣上拍桌子瞪眼,哪里怕他?

晋王府和程府整日像吃了炸药一般斗得脸红脖子粗,但那杨怀林却丝毫不受影响,不仅安安稳稳地在程府待了下去,还将之前整日喝酒打架祸害京城治安的程天治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乖得跟小狗似的。

六皇子心中对那竟然被一个哥儿治得服服帖帖的程天不屑极了,但他的主要注意力却并不在他们两人身上,真正让他眼前一亮的恰是那被丢进护城河里的杨玉。

听闻……那忠国公楚越对杨玉有救命之恩?

听说……那杨玉大庭广众下说他和楚越是朋友?

据说……那杨玉开了个书肆,里面的话本故事新奇,寄托了他对救命恩人的绵绵情意?

六皇子自然不知道这叫炒作叫宣传叫做广告,但他却从中嗅到了可以利用的东西。

楚越和杜清欢的事儿早就人尽皆知,就连父皇都对他们颇为关注,如果放任楚越和杜清欢结亲的话,父皇必然会很满意,他一满意了,对楚越功高震主兵权过重的忌惮说不定就会降低,而对楚越支持的太子说不定就会转而看顺了眼。

毕竟,他那父皇在这些事情上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之前他厌弃太子也不过是因为有传言说太子严词拒绝了对他痴心一片的青楼花魁。

六皇子越想越是心惊,深觉只要楚越和杜清欢结了亲,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还怎么得了?!

必须破坏他们的姻缘!

如果父皇知道了楚越竟然弃对自己痴心一片的杜清欢不顾,和无意间相救的美人生了情意,是不是就会对楚越心生厌恶进而坚定对太子的厌弃?

只要楚越和杨玉有染的传闻散播了出去,那京中原本将他和杜清欢视**情楷模的百姓自然会心生不忿,得罪了满城百姓,那楚越的实力就会被削弱一大半!

只要斩去太子的这一有力臂膀,他还愁登不上那勾人心神的皇位?!

美好的未来触手可及,六皇子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和兴奋,大声道:“来人!”

于是,当宴淮安终于将整个侯府收拾的服服帖帖时,却发现自家爱人的名字竟然和别人缠在了一起。

相爱了那么久,他自然不会对自家爱人的忠诚度产生怀疑,但那种满心酸涩的感觉他却也不想忍受。

他在这方面从来都不是愿意妥协退让的人,于是眼神一厉,一边命人查探这传闻的源头,一边叫人备马,马脖子上系着红绣球,身后跟着缀满大红色彩绸的迎亲花轿,光明正大又气势汹汹地往太子府而去。

逼!婚!

这几日楚越一直被那太子缠着在太子府中脱身不得,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世界男人和男人之间没有什么禁断之情,他都要怀疑那太子是对自家爱人心怀不轨了。

但即便是知道太子对自家爱人没什么不轨的心思,他此时也不爽极了。

他果然是对爱人太过纵容了吗?

竟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让京中流言因为他的沉默而愈演愈烈!

他娘的,当他不敢学那程天,将他强娶回家吗?!杜小侯爷众目睽睽之下骑着骏马带着花轿往太子府而去,看到的众人自然是惊讶非常。

他们自忠国公楚越班师回朝时就在等着他们结亲,但他们两家一个是侯府一个是国公府,亲事自然要准备得面面俱到风风光光,于是相对的准备时间自然便很长很长。

而就在京城众人以为会等很久才能看到他们二人终成眷属的消息时,却没想到那杜清欢竟然穿上了一身喜服。

有好事者深觉其中定有惊天秘闻,纷纷或光明正大或鬼鬼祟祟地跟着他们往太子府而去。

他们这一行看上去如此奇特,接到消息的太子府管家自然不能不作反应,况且那杜清欢可是板上钉钉的忠国公夫人,他哪里敢怠慢?

远远就瞧见一行人员五花八门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太子府而来,管家忙拔腿便往府内跑去,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只求赶快把楚将军请出来。

书房内,楚越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子和幕僚门客们的争论,心底满是烦躁和无聊。

说起来,他已经被太子拖在这太子府中好几天了,他打仗的时候确实喜欢用些出人意料的计谋,但现在日日都是商议这种根本讨论不出结果的事,早就有些不耐烦。

他心中其实对太子的急切有些隐隐的失望,这人和他儿时相交,他那时还是充满理想、渴望做一个流芳百世的明君的小太子,根本不像现在一样,对宫中缠绵病榻的父亲冷漠无视,对皇位的追求几乎成了病态的执念。

当然,他知道如果太子失败的话会是怎么一个凄惨的结局,知道太子的所有行为都是有理由的,知道他心中说不定也满是苍凉无奈。

他能理解,却还是有些失望。

毕竟,他的朋友如此之少。

就在太子他们的争论越来越激烈时,管家气喘吁吁地敲开了门,对着面无表情的楚越道:“楚将军!杜、杜小侯爷带人往这边来了!”

“什么?”楚越猛地站起身,疑惑又惊讶,但这些都敌不过心中忽然而起的要见到爱人的喜悦,强忍住心中激动,楚越朝太子点了点头,道:“殿下,我去去就来。”

太子正好有些累了,加上他确实对那杜清欢很是好奇,遂欣然点头道:“正好!说起来孤还没见过这弟媳呢!正好借此机会送上见面礼!”

原本在书房中商议要事的众人纷纷凑趣,跟着大步流星的楚越往太子府大门而去。

听刚才跑过来的下人说,那杜小侯爷可是在府外等着呢!

身后跟着一串打算看热闹的人,楚越高大的身影出现时,太子府外嘈杂的人声顿时一静,一时间,落针可闻。

爱人静静立在门前,一袭大红色的喜服,广袖长琚,火红色的衣摆旖旎坠地,美得夺人心魄。

楚越心跳滞了一瞬,忽而又剧烈跳动起来,眼中满满都是惊艳和痴迷,他几步走近定定看着他的爱人,瞧了眼他身后看上去无比喜庆的八抬大轿,声音低沉地看着他道:“那是什么?”

“跟我走。”

白皙的手掌从喜服的广袖中伸出来,宴淮安看着面前的楚越,凤眸中满是坚定,原本他或许还有些气愤吃醋的心思,但当爱人真正站在身前时,他的心中却陡然间升起一股难以用言表的情绪,那种心脏缺了一块亟待填满的迫切感逼得他彻底认真起来。

但是,身前是他爱了以后也绝不会放手的爱人,身后是他一怒之下命人匆忙准备出来的花轿。

宴淮安抿紧了唇,心底不可避免地浮上一丝忐忑。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儿戏太过不在意他?

但那念头也只出现了一瞬就被宴淮安狠狠抹去。

面前的爱人怎么会怀疑自己?

随着杜清欢朝楚越伸出手的动作,围观众人更是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忠国公,心中各种关于忠国公会作何反应的猜测几乎要让他们激动地叫出来。

楚越惊讶地挑了挑眉,他一直待在太子府中并不知道外界之事,所以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家小爱人为什么会做出现在这样让人惊讶又满是欢喜的事儿来。

想不通便不去想,楚越瞬间将这一小小的纠结抛在脑后,无奈又宠溺地看着用势在必得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小爱人,在众人或惊愕或发光的目光下勾起唇角,缓缓递出了手。

十指相扣。

手上一个用力,将眼神瞬间变得矜娇得意的爱人拉进自己怀中,楚越低头对上那双像是落满了天上星辰的凤眸,另一只手温柔地抚上爱人的脸庞。

“你穿喜服的样子很美。”带着薄茧的手指拂过爱人精致的五官,楚越赞叹又有些遗憾地开口道:“可惜了,我穿的是常服。”

“侯府中备好了你的喜服。”宴淮安耳尖红了红,他也没想到楚越竟然会如此干脆,连问都不问就直接伸出了手,心中的爱意和喜悦几乎要满溢了出来,他抿了抿一个劲儿上翘的唇角,低声开口道:“只是我来得匆忙,忘记带……”

楚越轻挑眉梢,手指捏了捏爱人泛红的耳垂,声音中满是深情:“那就好,咱们回家。”宴淮安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在楚越的怀中深吸了一口气,鼻息间满满都是爱人熟悉的让人心安的气息。

凤眸微挑,扫了眼下巴掉了一地的围观群众,恶趣味发作,遂站直身体促狭地看着楚越,大红的广袖朝着花轿轻轻一挥,微微弯腰摆出一个恭请上轿的姿势,调.笑道:“将军请!”

楚越哑然失笑,对上爱人那双等着看好戏的眼,心中忽的一动,视线轻轻瞥了下宴淮安身旁高大的骏马。

宴淮安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心中一跳,只来得及后退一步,就被迅速翻身上马的楚越猛地拦腰抱起。

被男人的铁臂紧紧搂着按在怀中,宴淮安惊讶又不忿地睁大了眼,狠狠瞪了眼将自己撸到马背上的男人。

楚越畅怀一笑,怀中抱着自家的小爱人,双腿一夹马腹,高大的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往侯府的方向奔去。

马蹄声瞬间远去,徒留下一干等着看热闹的围观者和太子府众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这……这就完了?!

“不幸”围观到这一幕的众人俱都沉默了,他们简直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被闪瞎了狗眼后纠结又心塞的情绪,他们只觉得心中郁闷极了,陡然间升起了一种想要点燃火把的冲动。

皇宫之中,满目明黄色的龙床边,服侍了皇上一辈子的公公笑眯眯地执着玉勺,给床上病容憔悴的皇帝喂着药粥。

皇帝年纪本就大了,加上他这些年来确实毫无节制地沉迷后宫,此时一病起来很快便消瘦了下去。

任由公公给自己擦着嘴角,皇帝吃力地笑了两声,道:“哦?那杜清欢竟然胆大如斯?”

公公眼中的笑意更浓,像是想起来就觉得十分乐呵,咧着嘴道:“可不是!说起来那杜家哥儿做事实在出人意料,前脚京中刚刚传出那忠国公和旁人有情的消息,后脚他就敢带人逼婚!”

公公感慨一叹,道:“要不是那哥儿长的实在漂亮,看上去不可能有假,老奴还要以为他是假扮的呢!陛下您说,怎么会有这么胆大妄为的哥儿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皇帝闻言艰难地勾起唇,颇有些得意地道:“痴情人哪里会顾忌世人眼光?他对那楚家小子痴心一片,就算是逼婚,看了也让人欢喜。”

“陛下说的极是!”公公点头,有些感慨道:“这世上说到底还是有痴情人的!”

“是啊!”皇帝想着自己注定是个孤家寡人的一生,又想到自己曾经为他们的爱情助了一份力,心中满满都是感动和成就感,抬了抬手指,道:“那杜清欢实在深得朕心,下旨,重赏。”

皇宫之外,六皇子府。

六皇子一直关注着太子府的动静,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消息。

但他现在却宁愿自己没听说过这件事!

他真的没想到,那杜清欢竟然离经叛道到了如此地步,想到那楚越竟然还一副甘之如饴满心欢喜的样子,他只觉得自己简直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到了极点。

亏自己还当那楚越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没想到!

没想到!

偌大一个京城,流言八卦传播起来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楚越和杜清欢结亲一事闹得轰轰烈烈。

杜清欢的肆意张扬敢爱敢恨,楚越的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和百炼钢化成绕指柔,不仅让之前楚越和杨玉的流言瞬间被破,还让无数闺阁少女弱质哥儿对他们的爱情心生无尽痴迷崇拜,深觉此生若不能找到一个如楚越宠着杜清欢一般的爱人,那就是枉来这滚滚红尘走了一遭儿!

于是,一时间京城中的择婿标准瞬间提了好几个档次,不仅如此,待字闺中的少女哥儿们性格也愈发主动剽悍了起来,一干适龄公子少爷们被折腾得苦不堪言,却又敢怒不敢言。

随着这种风气的流行,京城中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了无数宣扬自由恋爱的话本情诗,一时间,书肆遍地开花,京城纸贵。

而随着楚越和杜清欢的人气再度拔高,京外大营里的铁血汉子们行情也一时间走俏了起来,其中更是有不少人趁机解决了老大难的问题,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京城中热闹极了,直到半个月后。

皇帝驾崩。

楚越面无表情地跪在殿外,垂首听着丞相沉声宣读遗诏。

听到将皇位传给太子的话,他微皱的眉心好歹松了松,目光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不远处面上一片惨然的六皇子。

他心中百般不甘,但太子的皇位名正言顺,加上城外数十万兵马虎视眈眈,满城百姓的民心所向,他就算想要逼宫也毫无胜算。

胜者为王败者寇,六皇子颓然下跪,和所有人一起拜叩新君。

楚越遥遥看了眼接受众人跪拜的太子,想到之前和太子约定的协议,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到了此时,他终于可以脱开身,陪爱人离开这待腻了的京城,去看那荒凉大漠、繁华江南,去享受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

想到自家爱人早就做好的计划,楚越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

那美好的未来,他很期待。两人相伴了整整几十年,走过江南风月,踏遍北疆荒野,爬上过雪山之巅找银狐,也潜入过东海之底寻鲛人。

整整一辈子,他们彼此携手恩爱到白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爱情在这个世界渐渐流传开来,最后甚至几乎被神化成美丽的传说。

他们两人也不是没有回过京城,但时隔十来年再度回京,京城早已物是人非。

程校尉在楚越辞官之后升官成了程将军,从小和他斗到大最后被他抢回家的杨怀林则成了将军夫人,他们二人共育有三子,除了每日必然上演的吹胡子瞪眼大戏,生活也是幸福美满。

至于那曾经一边在外发展事业一边想要借势脱离王府的杨玉,他在最后确实真的脱离了王府,但现实对他来说却一点都不美好。

因被发现私下经商,他被趁机出手的王妃从晋王府中生生赶了出来,甚至使了手段将他落进了商籍。

不止如此,因为他在现代社会也并不是一个多么有能力的人,所以他记得的那些宣传手段、技术等等其实并不算多,古人也不蠢,三两下就学得干干净净。

他的优势并不多,哪里能比得过浸淫此道无数年的古代人?

于是最后却只落得个虎头蛇尾的名声,而更可怕的是,当他经商失败后,却发现自己没有后路了。

晋王府不可能帮他,他唯一算是熟悉的程校尉当年差点把他淹死,他的哥哥杨怀林对他想要勾引程校尉的事耿耿于怀,也不会伸出援手。

于是到最后,他却成了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