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知道,周氏集团和江户百货就像是水与火一样,互不相容。
而他周北笙作为周氏集团的现任总裁,出现在江户百货总部的大楼前,这要是被旁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揣度周北笙呢……
顾安安说得怒气冲冲,可男人脸上的笑意却不知为何愈加浓烈,“原来你是替我着想。”
安安微微一怔,是啊,自己怎么会不知不觉又替周北笙着想了,不是说好了与周北笙再无瓜葛了吗。
安安想着脸色微微泛着红光,结结巴巴地应着:“谁……谁替你着想,我是担心自己初来乍到,再被人当做周氏集团派来的奸细。”
周北笙瞥了一眼顾安安言不由衷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顾安安也不打算搭理男人,偏着头望着窗外,心里是一片阴霾。
北笙打开了车的收音机,里面传来了中年男人的声音,“治男科,请认准……”
周北笙的眉心微微蹙着,强装平静的脸色下面隐藏着一丝慌乱。
男人看了顾安安一眼,伸手将收音机换了一个频道。
顾安安强忍着笑意,嘴巴早已憋得鼓了起来,望着窗外不敢转过头来。她怕自己一转过身子,看见周北笙酱紫的脸色,会一个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治疗不孕不育,请到……”
“噗。”顾安安终于再也把持不住。
周北笙瞪了女人一眼,伸手关掉了收音机。
气氛一时无比尴尬。
快到家的时候,顾安安终于憋不住了,从窗户外面收回了视线,灼灼地打量着周北笙,轻声说道:“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打扰我了……”
男人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转过头瞥了一眼顾安安,终究没有说话。
“你听到没有?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瓜葛。”顾安安一字一顿地说道,脸上写满了倔强和决绝,可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的生疼。
周北笙轻轻地应了一声,不急不缓地说道:“你想怎么就怎样好了……”
这么简单?
顾安安有些不敢相信,周北笙这就算答应自己了?
果然,周北笙从不会这么轻易地让顾安安称心如意,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只是你管不到我怎么想,怎么做。”
“你……”顾安安一时气急,指着周北笙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男人耸着肩头,“我怎样?”
算了,说也说不过,顾安安干脆放下小手,又转过头望着窗外,一个人生着闷气。
周北笙瞥了一眼女人气鼓鼓的样子,眼角情不自禁地流转着几分笑意。
顾安安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顾安安哪里知道周北笙此刻的变态想法,她正望着江城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一个人感慨世事艰难呢。
她可是答应了周慕明,要彻底离开周家,离开周北笙的啊。
这算什么,还不到七天的功夫,自己又坐进了周北笙的车子,和他“打情骂俏”了?
周慕明要是知道两人现在正在干什么,不得气的肺都炸了。
安安想着觉得十分过意不过去,不行,自己必须想办法再逃跑一次……
周北笙的观察力一向很敏锐,他只不过望了一眼顾安安的明眸,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顾安安,你别想再跑了。在江城,还没有我周北笙找不到的人。”
顾安安彻底绝望了。
母亲还在苏哲的手里,自己必须要留在江城……
顾安安靠在座椅后背上,望着灯火辉煌的江城,心里不住地嘀咕道:“周扒皮,周膏药……”
车里没有开收音机,也没有开暖气,周北笙自然能够听见顾安安的喃喃低语,清咳了一声,“你说什么?”
顾安安立马闭上了嘴巴。
于是车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尴尬。
车子停到了顾安安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刚刚停稳,顾安安便逃了下来,匆匆地跑远了。
周北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顾安安渐渐模糊的背影,唇角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顾安安,你逃不掉的。
顾安安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一定是周北笙那个混蛋,在说自己的坏话……
浑身打了个寒颤,等到电梯停到了二十层,急匆匆地跑回了家。
呼……
终于到家了。
顾安安小心翼翼地反锁上了门,一屁股瘫在了沙发上。
又是惊心动魄的一天。
顾安安倒了一杯热水,紧紧地捧在手心里,好不容易身子刚刚暖了过来,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安安猛然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像只惊弓之鸟一般警惕地望着门口,失声叫道:“是谁?”
门外的男人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是我。”
是周北笙。
得到答案的顾安安心里五味杂陈。门外的是周北笙,所以并不是自己意淫出来的坏人,可门外的是周北笙啊,是自己费劲千辛万苦逃离的人啊。
现如今,他又到了家门口。
顾安安无奈地应道:“你……你回去吧。很晚了,我要睡了……”
男人自然不会答应。周北笙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做到。
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这些,顾安安都清楚地知道。
安安还在犹豫着,门外的男人突然开了口,冷声说道:“你不开门,我也有钥匙。”
顾安安听着男人的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啊,自己竟然忘了这茬了,男人手里有自己家的钥匙!!!
顾安安叹了口气,终究是放弃了抗争,悻悻地走到门口,给男人开了门。
周北笙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
“哎,你……”
顾安安无奈地关上了房门,跟在男人的身后走进了家中。
周北笙自如的像是房间的主人,而自己畏手畏脚跟在男人的身后,反倒是像个客人。
北笙嫌弃地扫视了一圈顾安安的客厅,咋舌道:“顾安安,你是个女人吗?”
安安顺着男人的目光望了过去,果然是一片狼藉。
平时住的时候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邋遢……
安安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鼓起勇气直视着男人的眸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因为我刚搬来,还没有收拾好!!”
安安向来不擅长说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男人自然能够听出来安安是在说谎,只不过不屑与她多做无谓的纠缠,挑了挑一双剑眉,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