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被踹飞了一米多远，才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墨无言的一脚非致玄的力道可比，无暇只觉的小腹绞痛的如同烈火在烧一样。
喉间涌起一阵血腥的味道，无暇忍不住一阵作呕，吐出一大摊鲜红的血，染红了地面，格外的可怖。
师傅第一次这样打他，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即便上次他带师娘偷偷的出宫，墨无言也没有这么大的怒气。
墨无言走至无暇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薄唇亲启：“我和墨畤之间，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你记着，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别让我在看见你，否则……我会杀了你！”
他的全身都被笼罩着一层深深的阴霾，狭长的双眼染上了红色的血丝，里面充刺着的是浓浓的杀意。
无暇挣着想起来，奈何墨无言的那一脚踢得他实在太痛，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墨无言说完没在看他一眼，便转身踏进了水云宫。
“师……傅，师傅……”
断断续续的声音听在墨无言的耳朵里让他更加烦躁，猛的一声大喝：“致玄！”
不大一会，致玄只身从水云宫的里面小跑了出来，一眼便看见了被打的匍匐在地上的无暇。
“吩咐人把他送回大梁，他要是不走，就给我打，直至打到他走为止!”
墨无言冷冷的说完，便大步踏进了水云宫。
致玄看了一眼无暇，心里涌上一丝淡淡的心疼。
他被墨无言打成了猪头脸，狼狈的样子早就不复当初潇洒俊逸的小王爷的面貌了。
为了墨畤，值得吗？
致玄踱步走到无暇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开口：“你爱她吗？”
无暇一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她是我师娘！”
他的一句话，致玄信，但是信不代表就要帮他。
“你走吧！”
致玄淡淡的说道，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夹杂了一点情绪。
是同情还是心疼？她不知道！
“致玄，我要带师娘走，不走她会死的，师傅也会为此付出代……”
无暇一句话没说完，致玄一脚已经踢上了他的腰侧，疼的无暇顿时闷哼一声。
“我在问你一次，走不走？”
致玄冷喝一声，面上的表情也更加冷冽。
“带……师娘……走……”
无暇捂着疼得要命的腰，硬是咬牙坚持着说完。
致玄一脚已经抬起来了，却踢不下去。
“你走吧，你这么做，没有人会感激你的。”
致玄是个女人，即便是个武功高强的女人，但是看见无暇苦苦哀求的模样，也让她的心肠软下来半分。
那一脚始终没有踢在他身上。
转身欲要叫人的时候，裙角被无暇紧紧的拽住。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甚至连说话都废力气。
却使出了全身的劲死死的拽住致玄的裙角，怎么都不松手。
致玄回头，冷冷的望着他，眼神里不带一点情绪。
“放手！”
无暇没放，仍旧死死的拽着。
致玄一咬牙，右脚猛的踢出去，狠狠的踩在无暇的手腕上。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
无暇哀嚎一声，痛的当即缩回了手，抱着自己的手腕，疼得脸色煞白在地上打滚。
致玄呆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右脚，大脑一片空白。
她刚刚做了什么？
致玄低头的时候，眼泪啪嗒一声抵在地上，瞬间蔓延开来，在地上开出一朵让她刺目的花。
她转身就走，都不敢直视无暇痛苦的身影。
……
墨无言一脚踏进水云宫，便看出了不对劲，几个宫女统统的跪在地上，就连菊心也是战战噤噤的大气不敢喘。
在朝里面走几步，他一眼便看见卷缩在地上的墨畤。
她躺在冰凉的地上，身子不断的颤栗着，那凄凉的模样看的墨无言心都腾岁了。
他收起一身的怒火让自己平静，没有斥责那些宫女的不尽责，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莫畤极度敏感。
几个大步踏进去，墨无言让所有的宫女都谦退了下去。
“小畤儿……”
墨无言伸手去抱她，却在刚碰到她的时候就被拳打脚踢不让人靠近。
“小畤儿乖，不怕，小哥哥在这呢！”
墨无言才不管被打的痛不痛，狠狠的把墨畤搂在怀里，任她打，任她骂。
仿佛这样才能驱散他心中的愧疚，才能让他的心不那么痛。
终于墨畤打累了，手脚的力气也小了，墨无言才把她打横抱起来坐在床上。
墨畤被迫倚在他怀里，眼泪汹涌的掉，因为哭泣而导致身体不断的颤栗。
墨无言看她这样，心疼的眼睛都红了，眼角也湿润了。
这是他心爱的小姑娘啊，怎么就会弄成了这幅模样呢？
难道真是他的禁锢让墨畤像折断翅膀的老鹰吗？
墨无言安慰墨畤，一边轻吻着她的发际，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只是吻着吻着，他自己率先掉下了眼泪。
他用尽心思得来的小姑娘，想要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小姑娘，现在在他的身边变得又瞎又哑，墨无言的心里很不好受，就像有人拿着刀子生生在他心尖上挖了一块肉。
曾经他说过，他要与她生同寝，死同穴，无论她便成了什么样，或者他变成什么样，他们彼此这辈子都不可能分开。
刚刚无暇的话却在墨无言脑海中像是被刻进去了似得，不停的回响。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他是不是真的要放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她才会像以往一样露出美丽的笑容？
墨无言不得不承认，这段日子，她几乎没有笑过。
就算是笑，也只是淡淡的笑，从未深达心底。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要离开自己的身边，墨无言的心就空了，他甚至都不敢想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痛！
面临这样的两难选择，墨无言更加搂紧了墨畤。
他心爱的小姑娘啊，你知不知道，小哥哥的心有多疼啊？
近在裘尺的距离，两颗心却远在天涯、这是墨无言最不想看到，也最难以接受的事实！
可他不得不承认，他输了，在七年前的那场赌注中，他把自己的最珍爱的东西给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