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说？”
祁阳穿着白大褂，越发衬得他身姿英挺，修长俊秀，他递给贺飞四个快餐盒，用塑料袋装着。贺飞看了一眼，摇摇头，“许迪到从进来开始，说的话都是半真半假，很难判断她话里的真实，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她是凶手。头都快炸了，我实在是没胃口吃东西。”
“没破案就不吃饭了呀？贺队长长能耐了，你不吃难不成也不准你属下吃？何瑞回来后还没有吃饭呢，你把他们叫出来吃饭，我替你们看守着。”
祁阳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把快餐硬塞在贺飞手里，又敲了敲审讯室的门，“小何，出来一下，我来给你们看守一阵。”
何瑞看向贺飞，见他点点头示意他出去，会意的拍拍同在的民警的肩，两人一起出去了。
祁阳搬了一个稍矮的凳子坐在许迪身旁，一边端着下巴一边打量许迪，目光微微清冷，清澈得不起丝毫波澜。这目光并不坏，也不让人讨厌。
许迪刚开始也不在意，只是被他一眨不眨的看了两分钟就有些顶不住了。
“你在看什么？”
祁阳抿抿唇，俊挺的眉毛折起，“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许迪小姐的脸有一些违和。”祁阳是法医，对人体各个部位熟悉得很。之前看照片看不出来，现在看到真人，祁阳才发现许迪的脸不对，可是又看不出来动刀的痕迹，就像是长出了新的皮肤，简直贴合得完美。
许迪干笑，“可能是做过整容吧，我的脸之前被硫酸泼到，受了伤，后来做了手术才恢复过来。只是再怎么完美，也看得出来吧。”
“不是。”祁阳摇头，“我并不是觉得许小姐整容有遗漏，而是太完美了，从我专业的角度竟然看不出丝毫动刀的痕迹，看得出来，那个医生整容技术很好。”顿了顿，祁阳一本正经道，“不知道许小姐是在哪一个医院整的，我妹妹前两年背上被开水烫伤了，虽然别人看不到，但是我妹妹因此很自卑，我想让她也去许小姐的医院去看看。”
“这样啊。”许迪眼神闪躲了一下，很轻微，但是祁阳看到了，许迪并不相信他的说辞。但是他知道她会告诉他的，许迪这女人就是太聪明，聪明得女人都自以为是，自以为是便容易看轻别人。
“完美整形医院，我无意中去的。”
“那这个医院在哪里？临城吗？”
许迪轻轻点头，面无表情，“大概是在临城，我好几年前做的，不记得了。”
“是吗？”祁阳微笑，突然凑近看着许迪，许迪一惊，身子往后仰。
“你、你要干什么？”
“许小姐的皮肤很好呢，光滑细腻，许小姐这几年一定每年都去做整形保养吧？每年都会去的地方，怎么会不记得呢？许小姐是在撒谎哦。”
许迪眼睫下垂，“我确实不知道，我忘了。”
“是忘了，还是不能说？”
“……忘了。”
“哦？不是因为是和缅甸那边的交易不能说吗？”祁阳清淡的目光有一种看穿一切的平静许迪不看他，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被拷住的手一点点攥紧。
“之前我们就很不解，许小姐若是只是为了去缅甸交换一些加了尸油的化妆品，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但是加上你保养脸就不同了，脸是女人的全部，你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自然也想让他看到完美无缺的自己，许小姐是在和他们交易吧？他们教你使用尸油剥皮，拿去和他们换你保养脸的东西？”
“不……不是……”许迪垂着头，一直以来的冷静终于被打碎，呼吸急促杂乱，显而易见的慌张。
看来他蒙对了。
祁阳稍稍松气，严肃的拧起眉毛，“许小姐别辩解了，你就是杀害陈静雯和王婕的凶手，动机就是你的脸。你为了让你的脸完好无损，就以陈静雯的脸皮换！那群人是魔鬼，你也和他们一样是魔鬼！”
额前的刘海完全遮住了许迪的神情，听到祁阳的话，她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沉默着。
最后一缕阳光滑下西山，房间灯光黯淡，只有画架上的那幅画凝聚了所有鲜艳的色彩。苑庄拿着颜料笔看着画，纤薄唇瓣轻轻弯起，慎重而认真的涂上最后一笔。
“完美。”
苑庄赞叹的看着画中人，长发及腰，白裙圣洁，美丽的脸庞十几年不变。
是他的妻子，雯雯。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的破坏苑庄的自我陶醉，摸摸肚子，苑庄白净的脸庞有几分委屈。
他一天没吃饭了，可是雯雯又不在，哎，他想念雯雯的了。
随便吃了一点速食食品，苑庄锁上画室上楼洗澡。
浴室热水哗啦啦的流淌，热气弥漫着整个浴室，苑庄站在水下，任由热水冲刷身体，带走一身的油画味儿，也带来一点点的倦怠。
浴室分为两部分，一边是花洒淋浴，一边是浴缸泡澡，两部分用一张透明的油纸分割开，许迪和苑庄经常一起洗澡，一个淋浴，一个泡澡，但是每次许迪洗澡都不准苑庄偷看。
瞥一眼透明的油纸，苑庄脑中突然划过前两天他在浴室里听到的水声，那天许迪在浴室里放着水，却没有洗澡……
不知怎么的，苑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欲望，想要看看里面是怎样的。
没有关掉花洒，哗啦啦的水声依旧响亮的响着，苑庄光着脚一步步走近，不知是不是热气太多的缘故，他觉得呼吸有些发紧，慢慢掀开油纸……
里面什么都没有，很干净，沐浴露也整整齐齐的放着。
苑庄呼出一口气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笑了笑，放下油纸。
可是，却又在下一刻他猛地又掀开了那一层油纸，眼睛瞪大，吓得跌倒在地。
只见原本还干净的浴缸，突然冒出一股股带着异味的液体，汩汩的冒着，就像是沸腾的温泉！
“雯雯的浴缸里怎么会……”
异味越来越大，甚至冲淡了热气，苑庄吸吸鼻子，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好像以前在哪儿闻到过。站起来，拿着纸巾沾了一点那种液体，看了看，透明的，带点粘稠感。
拿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苑庄好奇的折起眉宇，“这个……不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