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鹌鹑一般愣了一下，随即又嘲讽地开口：“就是因为她对你重要，你才能狠得下心去扳倒她和她的母族啊！不就是一个女人，你是皇帝，你以后还有数不清的女人。”
“对，以后还有数不清的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一想到你是朕的生母，朕就觉得恶心又难受！”禹止指着她，痛心疾首地说道。
“真好笑啊，就因为你是长辈，姐姐明知道你要杀她，还要支开棋儿和墨儿为你打掩护！还是为了你这么可笑的理由，真是不值！”司渺儿蹙眉，感觉她姐姐实在是太善良了。
如果换了是自己，哪怕她是禹恒的生母，只要她对自己动了杀心并开始行动，自己哪怕不和禹恒说半个字，也有的是办法让她死得无声无息。只有姐姐这个善良的傻子才会为她遮掩，不惜搭上自己这条命！
禹止闻言身形微晃，喉头一甜。随即扶住了门框，露出一抹苦笑来。早知道当初自己拼了命护着的生母会是这样一个人，他一定选择做个不孝子任她被害死，因为她活该！
“那是她傻！我跟她说她母亲南七音给皇上下了蛊虫被抓起来了，她不死，皇上身上的蛊虫不会被逼出来，南七音也一定会被处置，她就自愿地服下了毒药！谁知道那个愚蠢的皇后会在这个时候撞了上来！哈哈哈，愚蠢得可怜……”
柳嫔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戳禹止和司渺儿的心，他们都攥紧了拳头。太后则蹙眉，随即红了眼，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道：“源儿还那么小，你怎么狠得下心？你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渺儿她是个好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司渺儿心中一动，所以太后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和姐姐交换身份的事情，所以还认为贤妃是“司渺儿”！自己之前猜测的一大堆，真是应该全部都推翻了！
可是柳嫔活着，还要杀姐姐，这是谁能想到呢？
“不会的，这宫中有的是人可以照顾他！以止儿的性子，应该会和先帝一样，将长子亲自带在身边！极尽荣宠，因为他的母亲，他会成为太子，将来也会坐上皇位！贤妃她应该高兴，因为这都是她的死换来的！”柳嫔这话，将司渺儿的愤怒一再激化！
“然后像朕一样，成为一个可悲的孤家寡人！”禹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开口。
“皇上是成大事的人，这点牺牲算什么！”柳嫔毫不在乎。
“那你呢，害死贤妃嫁祸母后，是想在这个节骨眼儿看着天下大乱吗？太宴余孽作乱才不过刚刚平定，正是需要用到各方势力的时候，你闹出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为了你的一己私利！不是为了我，你怎么还有脸说我是成大事的人？”
司渺儿垂眸，这要是真让柳嫔成功了，恐怕大事真要被她给**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她付出代价！我才不要看着她安安稳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凭什么！”柳嫔又是这句话，司渺儿蹙眉，感觉到了些微的不对。
而禹止怒急攻心，根本就没察觉到这一点。
“这是先帝给你留下的旨意吧！”禹恒的声音忽然响在了外面，随即缓缓地迈步出现在门口，接着说道：“父皇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连太后娘娘都说你不该活着也不能活着，他怎么会让你活着？就是不想让皇上寒心吗？”
闻言禹止彻底站不住了，还是禹恒及时扶住了他，叹息了一声开口：“原本臣就有过怀疑，那件事情之后皇上的表现相较于之前平静了许多，但臣想父皇不会这样做的，便把这个疑惑给按了下去。没想到柳嫔还活着，还被皇上安排在了贤妃娘娘身边，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
“是……是先帝？”司渺儿完全不敢相信，禹显之在禹恒面前是那么仁厚慈爱，怎么会留住柳嫔一条命，让她害死自己的姐姐！
禹止一口血吐了出来，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不可能，父皇他为何……”
他想到了司芸儿生产的那天，禹显之还很高兴地在产房外开怀大笑，怎么会给柳嫔下了这么一道旨意？
“不可能，这一定是你们想多了，所以编出来骗朕的！”禹止觉得这太荒谬了，却又不能直接反驳，因为他父皇的确不会就这样留住柳嫔的命，除非她还有利用价值！
他看着柳嫔想要求证，柳嫔仰了仰头，一脸自嘲的表情，窗户外面忽然有一支箭羽飞了进来，直直射向柳嫔，司渺儿眼疾手快，抬手射出银针将那支箭打落，猛地回头。
窗外有人影一闪，是一个穿着太监衣服的人。
这就说得通了，禹显之还安排了人专门灭口！
“看到了吧！我本来也不想让你们知道这一点的，毕竟妄议先帝可是要凌迟处死的，我怕自己死，更怕下场凄惨！止儿，看在我是你生母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吧！”柳嫔这话，就是间接承认了是先帝留下的旨意让她杀司芸儿了！
忽然，司渺儿想到了自己向禹显之求免死金牌的时候，他说早就知道她们姐妹俩互换身份的事情了。所以他当时没有追究，只是在等着秋后算账吗？
那他为什么只针对姐姐？
最初的时候，他想要纳入宫中的是姐姐，后来他知道她们姐妹俩换了身份，所以他要纳入后宫的还是姐姐，如果是因为喜欢，他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司渺儿完全不懂禹显之的想法，心下觉得这帝王之家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漠可怕！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管自己和禹止怎么保护姐姐，都防不胜防，因为是先帝下了圣旨要姐姐的命！
“为什么？大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父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禹止忽然揪住了禹恒的衣领，有些无助地开口。
“本来臣也不知道，更不敢相信，但臣记得父皇对臣说过，在皇位之上的人本就该是孤家寡人。父皇他……应该是一早就想到皇上将来会坐上这个位置，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想让皇上与贤妃娘娘有情人终成眷属吧。”说着，禹恒闭了闭眼，接着说道：“所以那个时候，父皇才会轻易地同意臣请求赐婚，后来……”
“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娘娘看了看司渺儿，因为不知道她们姐妹俩交换身份的事情，根本就听不懂禹恒的话。
禹止没有回应她，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接着说道：“所以父皇两次想要纳芸儿入宫，不是因为喜欢，就是不想让芸儿嫁给朕！父皇怎么会如此了解朕，连朕对芸儿情根深种都那么清楚？所以，还是朕的深情害死了芸儿……”
禹恒不知道该点头还是如何回应，只能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请节哀！”
“朕要如何节哀！朕的父皇就是因为选中了我做皇帝，所以费尽心思地不想让朕得偿所愿，先是棒打鸳鸯，然后害死芸儿！”禹止面上现出浓浓的不甘，也感到一阵不公。
就因为他坐上了这个皇位，就应该成为孤家寡人吗？
“什么！死的是司芸儿！”太后终于听明白了，随即看向了司渺儿，说道：“所以如今的奕王妃才是司渺儿，哀家就说，奕王妃的身手怎么会如此好！你们兄弟俩……还真是胆大包天！”
说完，太后娘娘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们禹家这几代！真是一个胜一个的痴情……”
“是啊，我母妃的死，应该也没有那么简单吧！”禹恒这话说的时候就这样看着太后，然而太后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她对这件事也完全不知情。
“你母妃的死，不就是难产而死吗？难道也是有人看着先帝对她情根深种，所以……”太后反应了一下，随即开口问。
禹恒点了点头。
司渺儿不由得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了禹恒，而禹止站不住了，大概是急火攻心，晕过去了。
“皇上！”
“皇儿啊！”众人急急忙忙喊道，柳嫔急得上前，被太后娘娘一把扯住了头发往旁边一推，开口：“滚远一点，你不配做一个母亲！”
“来人啊，把先帝的柳嫔带下去，严加看管！有任何可疑人想要探视，都给本王抓起来！”禹恒下了命令，太后也回头瞪了柳嫔一眼，随即关切地看着禹止。
“止儿！止儿啊！明明我才是你……呜呜……”太后瞪了一眼来拉柳嫔的人，那人就将柳嫔的嘴给捂上了。
“让妾身来为皇上把一下脉吧！”司渺儿快步上前，也没管冲进来带走柳嫔的人，给禹止把了脉之后，猛地皱起了眉。
“皇上现在怎么样？”
“情况很不好……”司渺儿蹙眉，禹止虽然吐出了蛊虫，但他吐出蛊虫的时候已经耗损了许多心血，现在情绪持续激动，很危险。
而且，她根据脉象察觉到他最近一直都试着用内力去抵抗蛊虫，试图将蛊虫逼出体外，如今他内力损耗很严重，更无法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