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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 见面就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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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元湛站在顾玲珑身边,与她一道面对慕君烨。

慕君烨鹰眸骤冷,冷眼睥睨着墨元湛,俨然没将这位新晋的安亲王放在眼里。两个男人身高相近气势相当,谁也没稍逊谁一分,站在一起就足够掀起一翻风云暗诡。

男色当前,顾玲珑欣赏了几眼,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不瞒殿下,末将昔年未从军前,与王爷有过几次照面。旧识谈不上,不过是末将仰慕王爷罢了。”

墨元湛嘴角牵出一抹清冷淡笑,“原来如此。小王初回京,改日若得机会,定亲自上门拜会肃王爷。”

相较于墨元湛的温和淡然,慕君烨就显得冷峻多了。他听得顾玲珑冠冕堂皇的解释之词,眸中愈发冷若冰霜。打过几次照面?在肃王府的那段虚情假意的时日便只得顾玲珑这样的三言两语?

这女人,当真没心肝!

慕君烨漠然道:“安亲王日理万机,拜会一事便免了。

顾玲珑在一旁看着,眉头微微一挑,她怎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硝烟味?正神游时,慕君烨却将战火对准了她。

“既然镇西将军仰慕本王,本王这杯酒,你喝是不喝?”慕君烨举着银樽,对向顾玲珑。

仰慕?顾玲珑嘴角抽了抽,她只不过是信口一说,要不要当真啊?可眼下身处紫宸殿,顾玲珑断不可能在明面上拒绝慕君烨。

她道了声:“末将却之不恭。”说罢躬身去倒酒,不料墨元湛却是伸出一手,挡住了顾玲珑的动作。

墨元湛看向慕君烨,客气地开口:“王爷见谅,云锦早年身负伤病不便过多饮酒,这杯酒小王便代云锦喝了。小王先干为敬。”墨元湛抬起手,当真将手中的佳酿一饮而尽。罢了,墨元湛将空酒樽倒扣,朝慕君烨道:“王爷请。”

墨元湛横在顾玲珑与慕君烨之间,宛如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替顾玲珑遮挡扑面而来的风雨。

慕君烨身上的冷意已经化为了万年冰刃,一丝丝戾气从他的鹰眸中散发出来,他冷冷审视着墨元湛:“看来安亲王与镇西将军当真情同手足。”

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好好的亲王不做,偏偏要来慕君烨面前送死。

墨元湛似是对慕君烨的敌意全然未查,反而看了顾玲珑一眼,笑道:“小王但望能与云锦义结金兰,只可惜,某人言辞推拒了小王。”

顾玲珑杏目微怔,话题又怎么转到她身上来了?

她方才偷觑慕君烨的神色,他神色有异,摆明是不耐烦与墨元湛打交道。而从来温朗如玉的墨元湛,今日竟也这般分毫不让了起来。

顾玲珑心中灵机一动,岔开了话题:“殿下就爱打趣末将,殿下记得末将旧伤未愈,末将倒还惦记着陛下赏赐的府邸。这宴席眼看快要结束了,内务府的人却还未来,当真是叫末将好等。”

墨元湛冲顾玲珑温温和和地一笑:“莫急,是你的自是你的。”

顾玲珑与墨元湛谈笑风生,举止神态都显得亲昵默契,倒显得一旁僵站的慕君烨像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慕君烨捏紧手指,手中的银樽裂开了一丝又一丝的裂缝。

“锵”一声,纯银踱造的酒樽在他手中化作齑粉。顾玲珑被这异动惊了惊,等看到慕君烨手中粉末时,难免露出几分讶异。

却见慕君烨随手将齑粉撒在地砖上,他直直看着顾玲珑,似笑非笑地道:“看来今日这酒是喝不得了。本王不妨碍二位了,后会有期。”

顾玲珑被他那一眼看得心头一跳,只觉得心口有些犯怵。她昔年与慕君烨打过交道,尚且算是了解慕君烨喜怒无常的个性,他方才那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意思?

顾玲珑摸了摸鼻梁,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这位肃王今儿个到底是在发哪门子的邪火?

隔了一会儿,顾玲珑有些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多年肃王秉性不变,依旧高不可攀。”

墨元湛侧头看着她,正色道:“你如今位列三品,无需讨好任何人。”

顾玲珑看着墨元湛认真的模样,无声地笑了:“好,听殿下的。”

琉璃宴觥筹交错,无数皇子朝臣当庭虚与委蛇。

好容易挨到宫宴结束,顾玲珑便与墨元湛一道离开了琉璃宫。

外头已是入夜,然,宫中璀璨的灯火却照得宫道明亮清晰。

顾玲珑跟在墨元湛的身边,两人身侧都未带侍卫。等快要出宫门时,顾玲珑杏目忽而微微眯起:“有不长眼的东西尾随我们。”

墨元湛闻言,微微侧过了头,果不其然便见到宫墙暗角有一道黑影划过,他淡淡:“左不过是太子和豫王的人,无妨。”

顾玲珑悄悄收敛了杀意,在皇宫内杀人确实有太多风险,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顾玲珑和墨元湛状似若无其事般分上了各自的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皇宫——

在他们身后,尾随两人的黑影眼见两人离开,忽而回头朝宫里冲去。那黑影一路辗转,最终在一处宫门前停下。

那里正站着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正是豫王墨元祯。

那黑影从暗处现了形,以一身侍卫装扮出现在墨元祯的身边:“主子,安王同镇西将军一道离开了。”

墨元祯一听,冷冷哼嗤了一声,拂袖道:“回王府。”

豫王府

“铿锵”!

墨元祯方才回了豫王府,就将名贵的彩鼬花瓷给砸得稀巴烂,不偏不倚砸在了前来伺候的永公公的脚下。

永公公是宫中派来的王府总管,在进豫王府之前,是窦贵妃的心腹,最终亦变成了墨元祯的心腹。

这永公公面相年轻,脸上宛如敷了一层厚厚的白面,白得吓人,四十多岁的人了却硬是不见老。

此刻,永公公蓦地受了惊,脸色更加白了几分,捏着嗓子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怒火?”

墨元祯面色极冷,又将一盏琉璃灯给砸得四分五裂。

“本王可是太好欺负了?太子踩在本王的头上也就罢了,如今竟连安王那个贱种都要爬到本王的头上了!今日宴席父皇竟叫本宫向那贱种多学学?学什么,学着跟他一起上阵杀敌征战沙场么!简直荒唐!”

墨元祯怒不可遏,像个泼妇一般将宫里所有能砸的都给砸在了地上。

墨元祯是典型的表里不一的男子,出门在外有多言笑晏晏,在府中的脾性就多阴戾残暴,且墨元祯其人嫉恨心十分强烈。他逢人便是三分笑脸,殊不知这笑脸下藏得都是毒针,很多人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这笑面豫王给阴了。

永公公拧紧了两条长眉:“就为这事动怒不值当。咱家听说安王身边有个得力的左膀右臂?叫云什么来着。”

“云锦。”墨元祯一提起云锦,眼底透着几分厌恶:“不过是跟着墨元祯鸡犬升天的小人罢了。外祖一直想除之后快,然而那云锦实在狡猾。现如今外祖在牢中身陷囹圄,云锦却是飞黄腾达,世道当真不公。”

墨元祯话至此,俨然已经忘记窦行章这么多年做过的恶孽。

永公公吃吃地笑了两声:“王爷可有听说过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那云锦再不济,也是安王身边的得力助手,若是寻个由头离间了他们二人,那么到时候王爷就可以静看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论起挑拨离间之术,永公公可谓是个中高手,挖空心思便开始挑唆墨元祯。

墨元祯闻言神色微动,显然被永公公的话动摇了几分,不过到底还是保存了几分理智:“可纵然离间了云锦和墨元湛,这个朝中还有一个太子,若是到时云锦转而效忠太子,太子岂不是如虎添翼?”

“哎哟我的王爷哎,这您可就多虑了。”永公公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道:“武将哪有什么傲骨,不过一个‘利’字而已。昔年的征西大将军如今的寿昌公,不就因为娶了温家的女儿而对温家死心塌地?要知道,寿昌公与温相还有杀父之仇呢。这云锦若是知个好歹,就绝不会拒绝王爷的拉拢,王爷大可多给他甜头尝尝。”

永公公说得头头是道,墨元祯最后一丝顾虑消散无踪。确实,若是云锦和墨元湛这对同生共死的将帅离心,介时他们狗咬狗,对墨元祯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很好。”墨元祯一双狡诈的狐狸眼中闪过阴毒暗光,朝永公公吩咐道:“去将父皇赏赐的神山千鸟鸣翠图取出,等镇西将军府开府那日送去,权当贺礼。”

神山千鸟鸣翠图是当代书画大家颜空松的绝笔之作,堪称无价之宝,这样的珍藏孤品,没有人会拒绝。

“是,咱家这就去办。”永公公会意地点头,随即下去准备贺礼去了。

身后,墨元祯端坐在椅子上,在满地狼藉中安然而坐。他扶了扶自己的面颊,嘴边勾出一抹阴毒冷笑:云锦,本王倒要看看你对墨元湛到底有多忠心!

而被墨元祯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顾玲珑,在回京的第三日,便拖家带口入主镇西将军府————

【作者题外话】:哈哈哈,终于写到这个画面了,小慕的受虐之旅才刚刚开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