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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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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皇帝寝殿,宫灯彻夜不熄,进来出去的人们尽力地悄无声息,但这么一折腾就是三个昼夜,宫中人心中难免惶惶不安。

这一夜,注定又是不眠。

整座皇宫,除了西楚皇帝寝殿和太医院灯火通明之外,后宫的嫔妃们的寝殿也是一样的灯火熠熠。

由于非召不得随意接近皇帝寝宫,因此,后妃们都想尽办法安排自己的亲信来探听消息,一国之君大病,宫闱之中,这事本就是很难保密的。

在一位嫔妃的亲信得到确信之后,几乎所有的嫔妃都明白西楚皇帝这次恐怕难以治愈,悲痛之心人皆有之,但紧接着便是帝王之位的争斗。

后妃之中有皇子的娘娘不在少数,根据西楚皇帝一向的态度,大家对东方博虽是太子却并不受宠的事情心知肚明。

由此,拥有皇子的后妃们更是蠢蠢欲动,一时间,深夜的后宫也变得忙碌起来。

就在后宫暗流涌动之时,东方博负手站在西楚皇帝寝殿前的玉阶上,他眉头不曾舒展,看起来心绪很是不宁。

寝殿内,太医轮换着照料父皇,应当用的药材都用了,但是父皇还是昏迷不醒,东方博担心父皇身体,守在玉阶等着消息。

过了一会儿,寝殿的门稍稍开了个缝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缝隙出来,月华下,她简约的医官服饰显得素雅飘逸。

苏风月知道东方博已经在殿外守了三个昼夜,这一夜,西楚皇帝虽然还是昏迷,但脉象要平稳得多,显然是有好转,但是究竟什么时候能醒来,她也说不准。

宫中夜色静谧,东方博听这脚步声也能判断出来来人是他的太子妃。

“月儿,父皇怎么样?”东方博急转身,拥着苏风月的肩低下头问道。

苏风月知道他心急,点了点头道:“父皇现下没有大碍,只是……”

说到这里,苏风月眼神有些闪烁。

“只是什么?”东方博轻声询问,但那紧张万分的表情出卖了他。

苏风月明白,这时候,她必须以实相告,便不再措词,直接道:“父皇可能时日无多了。”

东方博身形有些不稳,不自觉地眼眶便有些湿润,苏风月想要安慰他,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出口,像他这样的男人,是经不起别人的安慰的。

苏风月正想着,一滴泪水从东方博眼眶夺出,掉在地上。

“太子殿下,你要想开点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东方博或许还会以为他是想要让父皇早死,而让自己早点儿登上皇位,但这些话是出自苏风月之口,东方博和苏风月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他明白苏风月的大局观念。

而身处于他们的位置上,天下大局才是首要考虑的事情。东方博明白,苏风月是对的,不管父皇是否能够痊愈,他都该担负起一个太子应当有的责任。

“月儿,你一定要尽力帮我救治父皇!”东方博紧紧地抱着苏风月的肩膀,用力地说道。

西楚皇帝是怎么样的人,苏风月最是明白,她重活一世,看事情便更通透些,其实她本人对西楚皇帝丝毫没有好感。

曾几何时,她为西楚国孤身犯险,而当她东华国遭遇大难的时候西楚皇帝却袖手旁观。

虽然是父子,东方博却全然和沽名钓誉的西楚皇帝不一样,东方博善良有抱负且更有担当,现在对于西楚皇帝的竭力救治,苏风月完全是看在东方博的面子上。

“你让我救,我一定尽力!”苏风月认真地答应他道。

东方博知道苏风月的个性,很是感谢她这一承诺,便把她拥在怀里,两个人在这冷夜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这夜应当无事,太子殿下早点儿就寝。”苏风月在东方博耳边说道。

东方博见识过苏风月的医术,知道她这样说了必定是真的无事,便慢慢地把她松开,而后点了点头,两个人对视一笑,便离开寝殿回了太子府。

两人的身影刚离开宫门,便有几个宫人行色匆匆地去到后宫。

他们投奔的地方正是西楚皇帝宠妃德妃娘娘的住所,虽然已经深夜,但德妃娘娘依然尚未就寝,她妆容未卸,衣服整齐地端坐在寝宫。

宫人们慌慌忙忙地进到德妃宫里,便将自己所见所闻报告给德妃。

作为宠妃,德妃最是知道西楚皇帝的想法,当初立东方博为太子,不说她不乐意,其实西楚皇帝也多次表示自己更中意五皇子。

西楚皇帝曾说,他的五皇子有一种叫人难以企及的天分,若是想做帝王,定是最佳人选。

说这句话的时候,五皇子还小,那时候受宠的也不只是德妃,因此,听了这话德妃还有些惊恐,怕宫里有心人听到,对儿子不利。

现今,五皇子业已成年,德妃不再害怕这句话引得人嫉妒,反而有些时候还刻意将皇上对五皇子的偏爱透露给大臣们,希望更多的重臣明白西楚皇帝的用心。

只是,那太子之位,却让她又一次收到惊天打击,一想到那件事,德妃心里便是万分不甘。

“太子和太子妃都离开了皇上寝宫?你们亲眼看到的?”德妃机警地朝着两个宫人问道。

宫人肯定道:“绝不会有错!”

德妃暗自忖度,沿着寝宫屋中走了一圈,自言自语道:“定然是皇上现下还是昏迷不醒,否则,就以那两人的心机,怕不能这么轻易地离开。”

在德妃心里,东方博和苏风月守在寝殿是为了监视西楚皇帝,为了不让其他人接近,却丝毫不觉得东方博只是很单纯地希望能够让自己父皇能够醒过来。

“太医院的人怎么说,皇上什么时候能醒来?”

德妃这话问出来,宫人互视一眼,而后一人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太医院保密甚紧,只是听其他宫人有传,皇上暂时很难苏醒。”

听了宫人这话,德妃冷笑着“哼”了一声:“后宫这些小蹄子看来也是不安稳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