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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冬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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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清早的,你们就来堵王爷的软轿?”秋冥邪瞥了那人一眼,凉声问到。

“没……”

“那是?”秋冥望着南呢软轿轿顶上覆的银缎,已是积了薄薄一层雪,告诉他已停留了一些时候,该走了。

“实是相府昨夜捉了一个贼,说是最近犯事的阴司部属,我等只是……哈!说来,公事在身,不得耽搁……”领头的人笑着说到,拱着手,给足了他面子。

秋冥瞄一眼他露在外冻红了的手,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口气,笑了声,“既是如此,那就走了,阴司的人多狡猾,你们公务在身可得注意些。”秋冥回身往软轿走去,抛下一句无谓的话,刚至轿前,郎玉成就掀了一角帘子来,“怎么回事?”

“哦!”秋冥应声,转脸往后看了眼,笑着与他说到:“爷,这相爷刚生死未卜,相府又要扭送阴司的人去衙门。”

“嗯。”郎玉成应了一句,放下帘子,隔绝外面的白,回归蓝的世界。

“还不起轿。”郎玉成端了一盏茶喝,好在这轿子订了檀架,搁一只壶,一个杯子,下面再搁一个小型的铜炉,添上松炭,这轿子就比外头暖和许多。也不知这痴子是怎么了,定要守着外头的雪多待些时辰,也不怕冻!

秋冥笑呵呵的拿手扫去轿顶的雪,露出原本的银缎来,在耀白的天地下,闪着盈盈光辉,不争不抢。

“这就走。”秋冥应到。

话落,四个轿夫抬着轿子开始往前缓缓行去。与那一列衙役擦肩而过,郎玉成微掀了一角帘,食指与中指夹着着厚重绵软的帘子,透出一丝缝,往外看了眼,他也要瞧瞧这几个去押阴司的人是哪些,指不定明日就没了脑袋呢!

这当然只是他的猜测,说不定,神医青翎能有什么别的东西,值得阴司的人惦记呢!这个人就当了阴司给朝廷的交代呢!

轿子缓缓的过去,郎玉成放下了手,由着轿帘在一旁轻晃,间或带一丝寒风进来,吹在他疲倦的脸颜上,让他丝微的醒神。

“去碎玉馆。”郎玉成记得那江老头那似有陈点判留的药,或许可以去走一遭。

轿子转过一条巷,出了巷子便是到了主街上。这个时候街上还只有三三两两的店面撤了门板开张,行人更是少,有的也只是出来采买的各府小厮、管事,这也显得他这一顶南呢软轿多么突兀,这一路过去直到城门口的碎玉馆,探究的目光才少些,已是过了许久,担轿的轿夫已是开始喘粗气了,城门早开了,菜农、炭夫等的担着担子陆续进来,见这一顶轿,都纷纷避着走。

谁不知道这碎玉馆只招待雅士,酒又贵的出奇,不是他们一帮泥脚汉能进的,这里面出没的人就更不用说了,看了两眼,见馆门还没开,轿里的人也没出来,猜测了几下,担着担子离开,总觉得天冷的慌,这心里边不踏实。

“人呢?”郎玉成等了会,还不见秋冥来回禀,只得出声问到。

外面四角侯着的轿夫听言,推举出一人来回他,“回爷,碎玉馆还没开馆门。秋冥大人寻去了后院。”

“嗯。”郎玉成应了句,提了铜茶壶搁到架下的炉上热着,这样子温热几回的茶,茶的滋味都去了不少。

一盏茶过。

秋冥从里打开馆门,抖抖身子出来,快步到轿门前,躬身到:“爷。”

郎玉成伸手来掀轿帘,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来,秋冥眼疾手快的打起轿帘来,扶着轿门顶,护着他出来。

郎玉成抬眼看了眼皑皑白雪下遮盖的碎玉馆,迈步往里去,一身白衣胜雪,很快没进温黄的背景里的碎玉馆。

江灵儿从二道廊里转出来,迎上来,笑着道,“靖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爹爹身体不适,就要我来迎您了。”

“嗯。”郎玉成淡声应到,瞟了眼她发顶落的一点雪,和鬟髻边插的一朵红色珠花,笑着转开眼去,“他身体不适?呵!”郎玉成冷笑了声。

江灵儿听言皱起了眉头,虎着眼看他,恼声说到:“王爷怎能如此说话?爹爹是真身体不好,不就是没来迎接你靖王爷的大驾嘛!何苦出言讥讽?”

郎玉成笑着转眼,“呵呵呵……”迈步往前走去,身子不适,自然就只能自己前去了。毕竟还是得瞧瞧他的成果不是吗?哈哈……

江灵儿在他身后跟着,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晃神,有些担心他这个不懂医却日日与医术精湛的林慕秋待在一块,也会些医了。爹爹的病,有些……

穿过几道院门,秋冥快步替他打起竹帘,郎玉成为低头伏身进去,早在厅中就闻到浓浓的药味,这一进来,哪还有什么药味,全是腥臭味。郎玉成四下扫了眼,径直到窗前支起杈杆,开了半扇窗,寒风从外吹进来,将腥臭味吹散了些,回头看杵在门边的江灵儿,淡声问到:“这么臭,你怎受得了?”

江灵儿抬眼看他,伸手捏了捏秀鼻,“我这鼻头最近都冻坏了,有也只闻到这么一丝,爹爹也不曾与我提。”

郎玉成见她说的牵强,也不揭穿,转脸与秋冥说几句,让他去找人来将这里收拾一番,站着挺累的,连坐的地都没有,也不知是他江老头平日里就这样,还是身边的人离了心,这房间再怎样,也无什么重要了。毕竟这世上趋炎附势才最易活着,活下去才是一切可能的开端。你也别瞧不起他们那去一帮子人,说不定搁你身上,你也如此。当然我不是要说你什么,只是人性如此,咱们之间彼此彼此而已。

秋冥的速度很快,揪了几个丫鬟过来,一手提一个,赶着前面两个懦弱的闹腾的进来,“爷。”秋冥朝郎玉成唤了声,转脸又看向江灵儿,“灵儿小姐好大的能耐,这碎玉馆的人竟是只听小姐你一人的话,连抬出我家爷都是不行的。”

江灵儿见他问罪,偏头看向郎玉成,双眸剪水,流光盈盈,似在问他:他有什么资格来盘问自己?

郎玉成瞥了她一眼,径直去了里面,江贵那老头竟是没躺在床上,而是躺在地上,身上是单薄的寑衣,一床厚重的棉被压从床上垂下来搭在他身上,随着他呼吸缓慢的起伏。

郎玉成快步过去,揪了被子扔回床上,将人从地上抱起,本想放到床上,转念一想算了,朝那几个低头缩肩的丫鬟吩咐到:“去取新的被褥来,里里外外都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