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曲先生淡笑着应到。
林慕秋忽的笑了声，“曲先生这么舍得，不知娘亲许了先生什么好处？”
“好处没有。”曲先生淡笑着回到。
“没有好处？先生不像是不求回报的人啊！”林慕秋追问到。
“呵呵……”曲先生轻笑了声，挥手让那两人下去，“你二人且换一生装扮来，姑娘是高雅之人，粗鄙的东西入不了眼。”
“诺。”两人又是齐声应到，向她拱了下手，转身下去。
“姑娘命格迥异，曲某也只是赌徒心理罢了，想着姑娘你能撑过去，到时候许曲某一方田宅，好安养天年啊！”曲先生笑着说到，话语里表达的意思，亦说清了他来的目的，这天下终归会有她林慕秋的一方位置。
“先生这么自信？”林慕秋觉得有些好笑，这命运一说，她是没信几分的，她也不想着能登那个后位，与她来说荣华富贵，抵不过心悦的人推门相送一盏茶，来的实在。
“姑娘看不起曲某，还是看不起自己？”曲先生问到。
“两者都有，又两者都没有。先生如何理解？”林慕秋瞥了眼换了衣裳出来的双生子，垂眼掩下眸中惊异，淡声说到。
“当今皇后无德，不知姑娘如何看法？”曲先生搁下话题，转而问她。
“确是无德。”林慕秋点头应到。
“这样，那曲某先行一步。”曲先生说着从长椅上起身，站着，居高临下的望了她一眼，移步到桌边，要往先时来的方向去。
“曲先生就是这样做事的？”林慕秋低声问到。
“姑娘～”那一对双生子激动的朝她喊话。
“诶！姑娘此话没错，她是主，你们是仆，看好自己的身份。”曲先生停住脚步，回头看过来，因角度缘故瞧不见她脸上表情，只是一笑，“姑娘直率。”
“多谢先生提醒。”林慕秋侧过身来，转眼看着他，诚恳的感谢到。
“无妨。小事。姑娘聪慧，定能帮靖王成就帝业。”曲先生笑瞅着她，皙白细腻的面皮上，唯有眼角有着细纹，让人分辨不出他真实年龄来。
“先生志在朝堂？”林慕秋望着他，启唇问到。
“不，志在乡野。”曲先生摇头答到。
“那……”
“姑娘想问曲某如何相信靖王能成事？”曲先生见她迟疑的面色，微笑着问到。
“是，当朝皇子还有五皇子、六皇子殿下，如何不能是他俩？”林慕秋问的有些直白，有些刺耳。
曲先生本想提醒她一两句，想想还是算了，人总不能活成傀儡不会哭不会笑，到时候看着这美人怕美的只是皮囊了。
“姑娘不信命，曲某信。”曲先生回她。
“先生与家母旧识？”林慕秋仔细的看了他一眼，实在是这人比父亲看上去年轻了不少，她还是按捺不住的想问一声。
“姑娘，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问的好。我与你母亲却是旧识，她是我师妹，曾两情相悦，定过山盟海誓。想必姑娘你也清楚，海誓山盟亦会分开。自此后，曲某所求的便只是天下安平了。”曲先生洒然一笑，淡声说到，眸子往上望，回忆着往昔，却又立时从这回想中出来，睨眼看着她。
林慕秋亦抬眼瞧他，未曾从他脸上瞧出一丝一毫的悲伤或者是感怀来，思量这海誓山盟该如何轻，说放下便放下。
“先生看的真开。”林慕秋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似的，娇俏的说到，似是赞扬，又似夹着一丝轻讽，毕竟情之一字之重，不是说拿得起就能放得下的。
曲先生淡眼瞧她，“靖王待姑娘极好，姑娘可要珍惜。”
“先生知道的极多。”
“碎玉馆的江老身子不好，姑娘若是有心，可代曲某去看望一番吗？”曲先生没理林慕秋敷衍的话语，转了话调问到。
“先生有所求，自然可以。”林慕秋应到。
“时间不早了，曲某可只向靖王借了一个时辰，姑娘该回了。”曲先生出言赶人。
林慕秋听言起身，移步到巷中，朝他行了一礼，转身往巷口去。
双生子一左一右跟上来，默声不语的跟在她身后，走路也是悄无声息的，幸在林慕秋从小习过武，用心听，还是能分辨出些微不同来。
林慕秋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余光瞥见馄饨摊前亮着的纸灯摔在地上，烧糊了灯衣，桌上的茶碗又复归原位，未用的面也不知去了哪，那一席素衫的人儿早就不见了踪影，屋里的灯不知何时也灭了，像是无人来过一般，似刚才的文人只是一场梦，梦醒就回归真实的凄凉。
“娘子，还要看到何时？”郎玉成从转角处出来，揽了她的肩来，将头靠在她脖颈处，深吸一口气，待鼻尖满是她的体香，他才笑着放开她。
“王爷如何来了？”林慕秋笑着抬眼问他，微偏了头，却不见了那跟着的一对双生子，想是躲了起来。
“自然是来接本王的亲亲娘子。”郎玉成笑着回她，伸手去探她隐在长袖里的手，抓在手里，十指交错扣住，牵着她往前走。
林慕秋任由他牵着往前走，她早已习惯他主动的亲近了。
“我听秋冥提到那两个婢女死咬着牙关不漏一字，这要害四妹的人，究竟是谁呢？”
郎玉成听言偏头看了她一眼，勾唇浅笑，牵着她走出去许远才出声说到：“要要四妹的命的人，有些多。本王也不太清楚。”
“我可不信你不清楚!”林慕秋笑着扯他的手，晃着。
郎玉成偏头瞧她，笑了起来，“娘子对幼时的事记得多少？你嫁给为夫这么久，可是从来未与我说起过。你也知道为夫自幼长在深宫，年岁渐长也没见过几片山水风情，娘子……”
“你休要转移话题。”林慕秋笑着截断他的话头，提醒他继续先前的话题。
郎玉成无奈，瞥了眼被冷风吹得呱呱响的幡旗，停下脚步，抬手替她整理了下松了的衣襟，望着她的眼低声说到：“四妹若是死了，直接受利者却是没有，可间接受利者不少。母后便是其中一个，娘子似乎对母后还存了那么一丝……”
林慕秋伸手压在他唇上，止住他未完的话，“王爷希望慕秋如何看待母后？”
“本王生在慈宁宫，并非景福宫。”郎玉成淡声说到。
“好，慕秋明白了。”林慕秋浅笑着回到，既是如此，她也不须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