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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证据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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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

大夫人连连摇头,下意识往后退。

苏婉绛却还天真地问,“蒋清河……没,没把这东西带走呀?”

白玉脂粉奁这么值钱的东西,苏家的传家之宝,若真落在蒋清河手里,蒋清河怎么可能一直藏在苏家里?怎么可能不带着逃走?再者,之前德叔和李妈搜过一遍,林警长的人也搜过一遍,都没搜出来。现在,怎么就搜出来了?

大夫人想不明白为什么白玉脂粉奁没有被蒋清河偷走,为什么会出现在苏家。

但是,她绝对肯定,这是诬陷!

有人要趁机诬陷她和婉绛,要趁机置大房于死地!

林警长冷笑起来,“苏大小姐,这不是在蒋清河屋里搜出来的,而是在你父亲被褥里搜出来的。”

林警长的话比眼前的白玉脂粉奁更令人意外。

大夫人戛然止步,整个人都怔住了,而苏婉绛这才意识到这是一场陷害,她惊叫起啦,“冤枉!有人故意要冤枉我们!一定是……一定是蒋清河故意栽赃陷害我们的!一定是他!”

就连大夫人自己都觉得女儿说的话愚蠢至极,何况是其他人。

二爷立马训斥,“苏婉绛,你还敢狡辩?柳氏早在牢中就招供了,她偷盗白玉脂粉奁就是为了陷害馥甄让喜儿偷放在馥甄屋里。可是,那天晚上有人当了黄雀背后的螳螂,把白玉脂粉奁从馥甄屋里偷走了。我和三爷之所以没有公布真相,就是怕打草惊蛇把真正的内贼给吓跑了。”

二爷走到大夫人和苏婉绛面前去,无比失望地摇头,“没想到你们母女俩竟敢做出这种勾当,还把东西藏在大哥被褥里,让大哥替你们掩护!若是大哥还清醒,知晓此事,他该有多失望?”

大夫人恍然大悟,指着二爷和苏彧,厉声,“你们……你们竟联手起来瞒着我!”

二爷笑得十分讥讽,“呵呵,不瞒着你,今日怕是查不出真相了吧!”

苏彧并没有理睬他们的争执,走到床边去,瞧看大爷长期卧躺的床铺。而此时,程馥甄正站在门边,看着屋内的一切,满心狐疑。不得不说,白玉脂粉奁出现在大房屋里,真真让她意外!

“这到底怎么回事?”陈少尉质问道。

林警长连忙把人带到一旁去,慢慢解释。

苏婉绛被二爷的怒火吓着了,眼眶一下子就湿了,她回头朝大夫人看去。大夫人早已泪流满面。她也不跟二爷争辩,箭步朝老太太走过来,却被二夫人推开。

“大嫂,亏得娘平素还那样疼你!这种事情你也干得出来!这可是苏家的传家宝,你偷这东西想干嘛呀?你安的什么心呀?你以为大爷病倒了,你就可以胡作为非了吗?你太让人失望了!呵呵,你真当拿了白玉脂粉奁,将来就能威胁以辰什么了吗?”

大夫人怒声反驳,“我没有!这是诬陷!我若真偷了白玉脂粉奁,怎么可能藏到现在?娘,你千万要相信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对对!”苏婉绛缓过神来,连忙解释,“之前不是搜过几次了吗?不都没搜出来吗?一定是事后有人故意把白玉脂粉奁放在这里的,一定是!”

二爷怒声,“证据确凿,你们还想辩解?之前是搜查过,可是,之前可真没搜过大哥这床被褥!”

这话一出,大夫人和苏婉绛母女俩四目相对,近乎绝望。

事实还真就像二爷说的那样,之前几次搜查,大爷都躺床上,没有起身来。所以,不管是李妈和德叔来搜查,还是林警长的人来搜查,搜到大爷这里,都只是简单地搜了床榻四下,没有让大爷下床。如果白玉脂粉奁藏在大爷被褥里,自然是不好被搜出来。

“娘,我进苏家门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您最了解了!娘,我对天发誓,白玉脂粉奁真的不是我偷的!娘,你相信我!”

大夫人恸哭不已,苏婉绛一边搀着,一边哭。她们辩不过二爷,辩不过眼前铁一样的证据,唯一能做的便是求老太太的信任。

只可惜,老太太哀默不过于心死。

大房和二房再怎么斗,她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哪怕是多年前那场罢工还有前不久的罢工,都影响到苏家的生意了,她也还是忍着。儿孙大了,老爷子也去了,她哪有那么多心神和力气管那么多。老爷子要把家业全都给以辰,大房难免不甘心,她当然也知道。大房若是能从二房手里争到些产业,她也不会过问。

只是,偷盗传家之宝,这已然超乎了她的底线。罪不可恕!

就像二夫人刚刚质问的,大夫人偷传家宝安的什么心?大爷都病倒了,大房又无子,万妤芳偷苏家的传家之宝作甚?

老太太眯着眼,看着自己心底最疼爱的媳妇和孙女,越看,心是越凉。

这时候,二夫人说了一句话,让老太太看都不想再看到这母女俩了。二夫人说,“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吗?怪不得你会养出蒋清河那种狼心狗肺的女婿!

老太太无声无息地抱起白玉脂粉奁,走到一旁坐下。任由大夫人和苏婉绛哭个不停,她都不理睬。她安静地轻轻地抚摸白玉脂粉奁,里里外外,细细地检查,包括白玉脂粉奁里藏着的脂粉。

这阵子,家中接二连三出事。老太太被气病了好几回,身子骨已是虚弱。她本就憔悴苍老了很多,此时此刻看起来,更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苏彧回头看来,看着在哭闹声,争吵声中无比缄默的老母亲,他眼中闪过丝丝心疼。虽有犹豫,他还是走了过去,坐在母亲身旁,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很多时候无声的安慰比言语更有力量。老太太虽然仍旧不声不响,却还是慢慢地靠在小儿子身上了。

程馥甄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心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往她总觉得苏彧不像老太太的儿子。可是,这个时候,苏彧却比二爷更像是老太太的儿子。

程馥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用“像”这个字,或许是因为苏彧平素太冷漠了吧。

大夫人和二爷他们还在争辩着。

就算证据不确凿,二爷都不会放过这种大好时机彻底挤兑掉大房的,何况,这一回还是铁证如山。

过了一会儿,林警长和陈少尉就回来了。林警长已经把白玉脂粉奁失窃案的来龙去脉同陈少尉说明。而陈少尉带来的士兵也没在苏宅里搜查出别的来。

大夫人一见他们回来,越发大声喊冤。

“林警长,大爷以往待你可不薄呀!你不能伙同二爷这般污蔑污蔑孤儿寡母。”

这话一出,林警长没怒,二爷就先怒了,“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孤儿寡母,我大哥还没死你!来人,把大夫人和大小姐看好了,不许她们出这个门!”

“林警长,别跟女人一般见识!走走,咱们到外头说去。”

二爷一边给林警长陪笑脸,一边带他们往屋外走。见状,程馥甄连忙避开,拉着馥梦站到一旁去。二爷他们刚出来,苏彧也就跟了出来。

既然知晓卢督军为何而来,二爷也就不跟这位陈少尉多辩解了,他敬上上等的香烟,问说,“陈少尉,可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什么发现,不过,那两个人我得带回去审问。二爷,没意见吧?”陈少尉问道。

二爷朝不远处的两个小厮看去,笑了笑,“没意见没意见。这天色也不早了。在下准备了薄酒,还请二位赏个脸,喝几杯再走。”

“呵呵,林警长留下吧,我可没这口福。卢督军等着我回去复命呢!”

陈少尉怪里怪气地的,林警长自然也不敢留下,他笑呵呵说,“我也不留下了,不耽搁二爷处理家务事了。”

二爷和苏彧亲自送到门外,见车子远去,二爷吐了口长长的浊气,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

他不悦瞪了苏彧一眼,便匆匆往大房那边去。陈少尉和林警长是送走了,可是白玉脂粉奁的事还没完!

德叔追了过来,低声问,“二爷,三少爷还没回来,好不好派人去找?”

“不必!”

二爷眼底闪过了一抹狠绝,他必是要借这个机会铲除掉大房的,儿子回来准会坏事。

回到屋中,大夫人和苏婉绛都已经跪在老太太面前了,都哭着喊冤。可是,老太太轻轻抚摸着白玉脂粉奁,无动于衷。二夫人双臂环抱,站在老太太身旁,高高在上地睥睨大夫人,十分绝情。

二爷进来没多久,二小姐苏婉绾的生母陈姨娘便推着大爷进来了。大爷脑溢血病倒之后,身体瘫了,脑袋也痴了。刚出院那会儿还认得几个人,如今早连妻女都不认得了。他坐在轮椅上,表情呆滞,看着一屋子的人,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妻女,都无动于衷。

大夫人一见丈夫进来,顿是悲从心生。她扑过来,抱住大爷的双腿,恸哭不已。

“大爷,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管不顾丢下我们娘俩!”

“你看看,看看他们是怎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你睁大眼睛看看呀!”

……

这哭声终于惹恼了老太太,老太太抬头看来,怒斥,“陈氏,谁让你把大爷带进来的?还不快送楼上去?”

平素大夫人大小姐待陈氏和几个姨娘可都不好,她们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站出来为大夫人母女说话。她们都暗暗庆幸,大爷虽然废了,可终究还活着。否则,大夫人出了这事,估计整个大房的人都别想待苏家了。

“是是!”

陈氏连连点头,几个姨娘也连忙过来帮忙。可是,大夫人却死死抱住大爷的双腿不放,苏婉绛也扑过来,拉住了父亲的双手,娘俩哭个不停。

她们越哭,老太太越生气。

“来人,把她们娘俩给我拉开!我儿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万氏,你说清楚来,你指使了什么人偷白玉脂粉奁的?你今日不交代清楚,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