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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三爷,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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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着二爷和苏彧,程馥甄更着急。

“以辰!别这样,放我下来,快!”

“以辰,快放我下来!”

……

苏以辰哪知道父亲和三叔就在一边看着,他停住,却没有放下程馥甄。他抱着她,仰头看她,深情款款。

“馥甄,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我,我的意思……”

程馥甄不知道如何解释,低声说,“以辰,你先放我下来,伯父和三爷来了。”

苏以辰转头一看,这才不好意思起来。他连忙将程馥甄放下,心细地替她整理衣裳和头发。程馥甄极其不自在,正寻思着要避开,这时候苏以辰的手指抚过她脸颊,提她撩起垂落的发丝,程馥甄想都没想,竟本能一般推开了苏以辰的手。

这下子,苏以辰愣了,手僵在半空,不知所措。

程馥甄何尝不惊?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可是,她就是这么做了呀!

她向来都舍不得苏以辰,不是舍不得拒绝他,而是舍不得他受伤害,难过。可是,她的反应,终究遵循了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拒绝他!

苏以辰放下手,笑了笑,想化解尴尬。

程馥甄心一狠,索性借这机会说清楚来。她低声,“以辰,你是苏家唯一的嫡孙。无论你愿不愿意,无论你……无论你是否和我在一起。将来,苏家主子都是你。”

程馥甄话说完,也不给苏以辰说话的机会,径自大步朝二爷和苏彧走去。

这样的话语,其实她早该说清楚了。她并不是一个不干脆的人,相反,她行事说话都洒脱果断,却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对苏以辰狠不下心。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带给她太多温暖了吧?

她非常清楚自己将来不会留苏家,更不会留在上海,她不能给苏以辰任何希望,否则,只会伤他更深,害他更重。必要的时候,她甚至得耍些手段,让苏以辰厌恶她,让他有解除婚约的心。

苏以辰这样的孩子,太好骗了,不是吗?

程馥甄背对苏以辰,一步一步远离他的同时,也一步一步靠近二爷和苏彧。她没有久留,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她不知道苏以辰是何反应,也不知道二爷和苏彧是否看出他们之间的端倪。她回到房中,坐了一会儿便打起精神来,认真对雪初说,“我今天一定要见三爷一面,你跟他说,事关白玉脂粉奁,让他安排。”

谁知道,雪初答道,“三爷早安排好了,今儿夜里会过来,你等着吧。”

“他说他要过来?”

程馥甄颇为意外,雪初却没回答她。

程馥甄见天色还早,便先去休息了,昨儿一宿没事,再加上今日紧张了一把,她着实疲惫。

原本想着眯一会儿就起来吃饭,等苏彧过来,谁知道,她一沾床就给睡得不省人事。直到雪初来叫她,她才醒来。

见窗外一片昏暗,程馥甄睡眼惺忪地问,“什么时候了?”

雪初回答道,“天快亮了。”

程馥甄大惊,“三爷走了吗?你怎么不叫醒我?”

雪初白了她一眼,说,“三爷在外头等着,你要收拾好了,我让三爷进来。”

程馥甄立马下床,利索地穿戴整理,喝了几口凉水,让自己更清醒些。她特意看了下天色,还真是天色朦胧,黎明前夕。她暗暗纳闷,苏彧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呀?不会避人耳目吗?

见苏彧进来,程馥甄连忙关上窗户。

苏彧穿着一件纹饰简单的白色长袍,头发像是刚洗过,没上发胶,刘海随意散落。这样的他,比起平素来,多了几分闲散和随意,少了冷肃。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点的关系,程馥甄见他进门来,竟有种错觉,觉得苏彧不是来客,而是这房间的主人。

她连忙上前去,“三爷,久等了。请坐。”

本是一句客套话,谁知道,苏彧一边坐下,一边说,“嗯,等很久了。”

程馥甄狐疑了,他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很早就来了?

“雪初说你没吃晚饭,饿了吗?”苏彧问道。

“不饿。”

程馥甄这才刚说完呢,肚子就非常不配合地咕噜了好几声。程馥甄尴尬地都红了脸,不敢看苏彧,急急岔开话题,“三爷,您找我……”

话还未说完,苏彧便喊来了雪初,“去给程大小姐找些吃的过来。”

雪初毕竟是苏彧的人,苏彧一开口,她立马领命而去。

这时候,程馥甄的肚子又一次咕噜咕噜叫起来,程馥甄是有跟苏彧客气的心,却没跟苏彧客气的力气了。

她确实是饿。

昨日那顿午饭那么紧张,她就没怎么吃,昨晚上又没吃饭,刚刚醒来还不觉饿,现在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程馥甄杵着,尴尬地看着别处。

苏彧低声说道,“坐。”

程馥甄这才在他对面坐下来,问说,“三爷,这个点找我……有急事?”

苏彧挑眉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没有。他反问道,“你不是也在等我吗?”

程馥甄嘀咕,“我以为你不来了。”

前日,她当着雪初的面把秋月叫过来,又不告诉雪初她找秋月做什么,雪初不仅仅警告她不许有歪心眼,还去禀了苏彧。她就料定了苏彧会在法餐宴之前找时间过来质问她,她原打算是引苏彧过来,问一问车祸那件事的。

谁知道,苏彧竟迟迟没来。

“那个礼盒,是你故意让秋月拿过去的?”苏彧开门见山地问。

正是因为雪初同他说过程馥甄收买秋月之事,昨日在餐厅那儿,他必是会深究秋月的行踪的。一旦深究,程馥甄就会露陷了。昨儿餐后,他还特意到问了守门的几个小厮,昨日根本没有百货商店的人过来送东西。

“是!”程馥甄大方承认。

“你藏了多久?”苏彧问道。

程馥甄心下暗暗佩服这个男人的聪明,就单单从她收买秋月一事,他似乎就已经把一切都看透了。

她答说,“我第一天进苏家,就知道柳姨娘非善茬。”

苏彧颇为意外,他没想到会这么早。

“那日并非我摔倒,而是柳姨娘故意绊倒我的。如果姜姨娘不是假孕,那日……”程馥甄无奈笑了笑,“如若不然,那日我怕是有三存不烂之舌都争辩不清楚了。那个粉色礼盒还要感谢秦楚,那是两个月前秦楚送给馥梦的。”

“两个月前?你很能藏。”苏彧客观评价。

“三爷,没有抓到证据之前,我只能藏着。”程馥甄认真说。

苏彧的手指轻轻敲扣着桌面,又问,“既然两个月前你就拿到证据,为何偏偏等到昨日?难不成,柳姨娘真和白玉脂粉奁失窃有关?”

程馥甄笑了,“若是无关,三爷何必阻止老太太将柳姨娘赶出门呢?”

这家伙已经怀疑了柳姨娘,何必多此一问?

“看样子程大小姐是知道些了什么,真是用心良苦。”

苏彧认真看入程馥甄的眼睛,像是霸道地入侵,程馥甄不习惯,却又偏偏忘了避开,不经意间就同他对视起来。

她岂止是知道了些什么呀,她一直都被卷在这件事里!

“三爷,有件事……”

程馥甄欲言又止,她犹豫的是蒋清河的事情。按理,在没摸透苏彧的立场之前,她不该跟他说这么多的。毕竟,蒋清河和柳姨娘的奸情是大房和二房之间的事情。

可是,如今她没有退路了,她思来想去,只能找这个男人,寻求庇护。

苏彧耐心地等着,程馥甄却迟迟没开口。

她在思考,自己该怎么说才能让苏彧相信,可谁知道,苏彧一直在等,见她不出声,他竟反问道,“蒋清河的事?”

程馥甄大惊,“你知道?”

苏彧了然了,“看样子,白玉脂粉奁失窃跟他也有关系!

程馥甄太意外了,“你,你早就知道了?那天在世乐饭店,你……”

“比那天更早。”苏彧大方承认。

“还早?三爷,你比我还能藏!”程馥甄不悦质问,“你既然早就知晓,何必这般做戏?”

“我知道他们二人苟且,没想到柳氏的胆子这么大竟敢动白玉脂粉奁。”苏彧认真问,“白玉脂粉奁到底是谁偷的?花想容的指甲油,又是怎么回事?”

程馥甄从将柳姨娘在世乐大饭店故意打翻酒水的事开始说起,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给苏彧听。

苏彧越听,眉头蹙得越紧,最后告诉了程馥甄一件她一直想问的事情。

他说,“如此看来,上一回的车祸,真是自蒋清河之手了!昨日劫持花想容老板娘的,也是青寨的人。”

“是他?”程馥甄心惊,自己一直担心蒋清河会事后报复,谁知道,蒋清河早早的就先下手为强了!

“如此说来,他对我早就又怀疑!”

程馥甄喃喃着,连忙又问,“花想容那边情况怎样了?”

“人是救下来了,但是吃了子弹至今还在昏迷……怕是没那么快醒了。”

“那青寨那帮人抓着了吗?”

“没那么容易,就算逮住了人,也不可能审出什么。”

苏彧轻轻叹息,“青寨的人嘴是最严的。”

程馥甄认真说,“三爷,审柳姨娘!现在只能审她!”

苏彧却认真发问,“她若扛下所有罪名,蒋清河岂不继逍遥法外?再者,白玉脂粉奁到底在何人手中?程馥甄,你已经赌输了一次,你确定还要继续把赌注放在柳姨娘身上?”

程馥甄看着苏彧,沉默了。

柳姨娘已落网,如今最重要的是蒋清河和白玉脂粉奁。

柳姨娘偷盗白玉脂粉奁既是要陷害她,就没有拿走白玉脂粉奁的道理。换句话说,柳姨娘算计她的时候,也被别人将计就计给算计了。

是蒋清河又利用了柳姨娘一回,借机拿走白玉脂粉奁,还是……这件事背后,还藏着另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