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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惨淡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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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却不知道这些,他们根本没想到陆言信赶考途中还骗了一个青楼女子的钱。

话本的结局被钟情改了一下,青楼女子没有等到书生回来履行承诺,又失去了给自己赎身的钱,终于在她十六岁生辰那天被强迫接客,而她性情贞烈,自然不从,一头撞死在墙上。

看到台上的青衣女旦凄凉地倒在地上,钟情恍惚想到,若是自己没有遇到阿瑶,就会如同戏中的女子一样,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戏演完了,知县有些感慨这戏中的书生人品之恶劣,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而知县千金虽然泼辣,但也容易感动,双眼红红的,不停用帕子抹着泪。

“相公,呜呜呜,这个女子好可怜啊。”知县千金想向陆言信寻求安慰,如果在往常,陆言信一定会装出一脸温柔,毕竟他还要靠着知县,但现在他浑身发冷,几乎魂不守舍,又哪里能分得出心神去哄这个娇小姐。

这只是巧合,一定是巧合!陆言信在内心一遍遍对自己说,钟情远在清水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还安排戏班演这么一出戏。

“相公,相公?”知县千金没有得到安慰,心中不满,但看到陆言信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又开始心疼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着的绢帕细细为他擦拭着汗珠,关心地问道,“相公,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陆言信被唤得回过神来,连忙否认,强颜欢笑道。

情人眼中出西施,他的表现看在知县千金眼里,无疑变成了身体不适却又顾忌是她父亲的寿宴,所以一直强忍着,不肯独自离席。

知县千金又感动了,自己脑补了一番陆言信去探望他那个生病的亲戚,一路上受了多少苦,顿时心疼地不能自已,没与陆言信商量,就去向她老爹说了他的异样。

知县当了大半辈子人精,眼光自然比他那个不喑世事的女儿要毒辣得多,他看向陆言信,确实像女儿说的那样,情况不太好,可陆言信这番状况在知县眼中,比起身体不适来,更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爹之前没有告诉过你吗?出嫁从夫,言信还没有说什么呢,你倒是又给他做起主来,老夫又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他要是真的不舒服,自然会亲自来向老夫说,你这样传话算什么意思。”知县假装对女儿训斥了两句。

知县千金撇撇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马上过去找到陆言信,说道:“相公,刚才爹说了,你要是不舒服就自己去和他说,他肯定会让你去休息的。”

“不用了,我没有什么大碍。”陆言信勉强笑了笑,说道。

这时候,知县已经暗中注意起陆言信了,总觉得他可能在去探望亲戚的途中发生了什么,别是做了对不起自己女儿的事情,现在担心人家姑娘找上门来吧!

这一出戏是谢幕戏,演完这一场,戏班领了赏钱准备离开,方瑶与钟情二人也跟着戏班一起离开了。

这次前来,主要就是为了看戏演的怎么样,以方瑶的眼光看来,还算是不错。

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按照计划进行了。

过了两天,在陆言信以为没事,自己多心的时候,钟情直接在县衙外面击鼓鸣冤,引来不少老百姓来看,钟情又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里面恰巧有几个参加了知县寿辰,一起听完这出戏的,这时真的有人告上来,他们也是将信将疑,为了得到答案,旁听知县审案,这也防止了知县假公济私。

听钟情叙述完案情后,知县刚想一拍惊堂木,说句大胆刁民,便想起自己寿宴时,陆言信的异常。

一种不好的预感缓缓涌上心头——说不定陆言信真的干过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才会在看到那出戏之后表现得那么害怕。

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女婿。

知县是个大贪官,人品当然也不会怎么样,他咬了咬牙,正打算力排众议帮陆言信压下此事时,之前一直没有露面的方瑶,终于出现了。

方瑶摆足了架子,直接拿出皇帝赏赐下来的那块令牌,让知县误以为他是微服前来此地的钦差大人,于是秉公执法,不敢有一点马虎,让衙役把陆言信带过来。

陆言信过来后,还不明就里,看到钟情吓得惊慌失措,指着她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陆言信这番举动,无异于是不打自招,知县彻底对他失去了希望,下令把他关押起来,又在自己女儿面前说了他不少的坏话,一时间,陆言信在知县千金眼里,变成了一个薄情寡义的骗子。

知县千金心地一直单纯,之所以喜欢陆言信,也是因为被他的外表所欺骗,认为他是个君子,现在得知了他的真面目,每天哭闹着找知县想要与陆言信和离,几番下来,知县装作没有办法,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之后,戏班又在虞县唱了几场戏,再加上陆言信被抓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就算戏里没有提名提姓,可谁都知道了这里面那个丧尽天良的书生就是陆言信。

这下,陆言信的名声彻底臭了,而且这件事传到了京城某个大官的耳中,向皇帝参了一本如今某些生员心术不正的事情,皇帝一听震怒,直接把陆言信的功名革了去,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

陆言信这辈子都蹦达不起来了,名声、功名、妻子,这些他全都失去了,终于报了仇,钟情脸上的笑容都比以往开朗了许多,再也看不到以前的那一丝阴霾了。

方瑶和钟情回到清水县后,知县到底还是念着曾经的翁婿情分,把陆言信放了出来,不过也仅限于此了,他恨不得与陆言信赶紧撇清关系,又哪里会再多帮他。

陆言信好逸恶劳,娶了知县千金后又享了几年福,现在竟然什么都不会干,又没了功名,没有朝廷每年发的供奉,他想去哪个酒楼当跑腿小二人家都不要他,嫌他一脸晦气。

一年后,有人在街头看见了冻饿而死的陆言信,不由得咂咂嘴,摇摇头,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只是认出这个死去的流浪汉是陆言信的时候,心想,这个世间可算是又少了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