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眉头一皱：“你即说不是你，那这金钗还能自己跑了不成。还不快如实招来！”
徐嬷嬷顿时伏到在地，大声疾呼：“老奴是万万不敢做这种事的啊，老奴就出去了一会儿，谁知道那金钗就不见了，期间除了……除了……”
说到这儿，徐嬷嬷顿时噤了声，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老夫人顿时厉喝一声：“还不快说！”
“除了巧心姑娘找过老奴再没别人了。”徐嬷嬷磕的脑袋上一片乌青，却是迅速开口道。
巧心身子一抖，顿时跪倒在地：“夫人，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奴婢是奉大小姐的命令去向徐嬷嬷拿些棉布，徐嬷嬷当时让奴婢自己进去拿，奴婢这才进去了，并没有拿旁的东西啊。”
李氏冷冷地瞧她一眼：“来人，给我将这丫鬟屋子好好搜一搜。”
“母亲……”公孙曦月当即站出来，面色发白，“巧心服侍我多年，断然不会做这等胆大妄为的事，还请母亲明鉴。”公孙曦月面上似乎在害怕，心底却是冷笑，不动声色地对着身后的乔雪打了个手势。这群人还真是不让人安生，她刚回来就开始蹦哒。
李氏伸手拍了拍的手掌：“曦月，这事儿母亲自有论断，倘若当真不是你这丫鬟做的，母亲决计不会冤枉了她。只是若真是你这丫鬟做的，母亲也绝对不会姑息了。”
公孙曦月不禁身形一晃，张嘴喃喃道：“母亲……”
然而李氏却是不再看她，直接命人前往浣纱阁搜去。不多时，那些个使唤婆子就走了回来，手上却只是捧着个木盒子。
李氏皱了皱眉头：“打开。”
瞧着盒子里的东西，老夫人不禁微微蹙眉：“这是什么东西？”
徐嬷嬷抬眼瞥过去，也是呆了。她明明将那东西放到巧心屋子里的，怎么……对上李氏带着薄怒的目光，徐嬷嬷不禁暗自摇了摇头，也是不明白地很。
“老夫人，这是刺绣的花式。”巧心这才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道，“小姐听闻永宁公主送您的那副百寿刺绣图不小心损坏了，知道您惋惜，这才寻了这些样式来日夜研究，看看能不能将那损坏的一角给补好。”
老夫人一愣，随后目光望向公孙曦月：“倒是个孝心的好孩子。”话语虽是平常，可面上分明带了丝笑意。只是老夫人心底里怎么想又是另一回事了。
李氏暗暗咬了咬牙，笑道：“老夫人，这钗子还未找到，您看是不是在搜查一番？”
这是不死心了，公孙曦月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一丝冷笑：“母亲，这金钗事关重大，怎么也要仔细找找的。”说罢，公孙曦月话锋一转，“虽然徐嬷嬷跟随母亲多年，按理说，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只是众口难调，为了徐嬷嬷的清白，母亲还是带人去搜查一番比较好。”
徐嬷嬷心头登时“咯噔”一声，李氏的面色也难看起来：“既然如此，那便搜吧。”
公孙曦月这才退后一步，低头冲着徐嬷嬷柔声道：“徐嬷嬷，委屈你了。”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公孙曦月，随后眸子轻轻眯起：“搜。”
一句话，徐嬷嬷登时瘫软在地。李氏手指绞着帕子，咬了咬牙，到底还是道：“老夫人，这……要不还是算了吧。徐嬷嬷跟在我身边多年……”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就听得一阵急促的喊声：“夫人……找到了……找到了……”
李氏到口的话顿时一凝，脸上火辣辣地疼，仿若被人当众打了个耳光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大一会儿，李氏方才接过那檀香木青纹盒，颤抖着手打开。
“混账东西！”李氏猛然将盒子盖上，望着徐嬷嬷痛心疾首地道，“亏得我这般信任你，你竟然私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不是说过了，过两天定会给你那女儿请大夫上门来看看，你怎么这样等不及了。”
说着，李氏陡然转身对着老夫人跪下：“老夫人，此事是妾身的错，若不是妾身审查不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徐嬷嬷接到李氏的眼色，顿时伏到在地上大哭起来：“夫人……此事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见财起异，只是老奴就那么一个女儿，实在是等不及了阿。”徐嬷嬷涕泪横流，忽而转过头来对着老夫人一脸决绝地道，“老夫人，此事是老奴一人所做，还请老夫人不要怪罪到夫人身上，老奴愿以死谢罪。还请老夫人日后能够替老奴照顾一下老奴那可怜的女儿。”
说罢，徐嬷嬷猛然站起身一头对着旁边的桌子撞了过去。
公孙曦月神色一惊，当即上前一步，一把拦在那桌前，让得那徐嬷嬷硬生生地撞到自己身上。
徐嬷嬷一愣，随后跪伏在地上哭道：“大小姐，老奴死不足惜，还请大小姐让开。”
“徐嬷嬷，你怎么能这样不知悔改。”谁料公孙曦月却是陡然站起身子，一手指着徐嬷嬷满眼气愤地道。她既然这样想死，自己就偏偏不让她这么轻易死。
“你偷了祖母的金钗倒也罢了，如今还摆出这种姿态来，分明就是陷母亲于不义，陷祖母于不仁。”公孙曦月一张小脸此刻微微涨红，很是愤怒地道，“你先是说你有病重女儿要养，才会偷窃财物，这岂不是说母亲苛待于你？枉母亲如此敬重你，你却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不顾主仆之情，此为不义。你现在以死相逼，若是祖母不拦着你，岂不是得背上草菅人命的名头，你此举分明是陷祖母于不仁。”
巧心站在公孙曦月身后，看着自家小姐演戏，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公孙曦月喘了口气，这才转头对着母亲一脸悲伤地道：“母亲，曦月知道徐嬷嬷服侍你多年，只是如今徐嬷嬷做出这样的事来，更是陷母亲您于不仁不义。这等刁奴，是万万不能在留在府中的。”
见李氏一时说不出话来，公孙曦月登拔高声调：“母亲，你若是实在不忍心，曦月愿担这骂名。”说罢，公孙曦月当即厉喝道，“来人，将徐嬷嬷拖下去，仗责二十大板。”
“慢着。”老夫人眼带笑意地望了一眼公孙曦月，忽而转过头来瞧着李氏不温不火地开口，“月妍，徐嬷嬷是你的丫鬟，怎么处置，还是你来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