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却在知道对方的存在的时候，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总觉得这里头好像还掺杂着许多不应该她过问的东西。
“他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东西，今天来的目的才是你应该问的。”司空策将她心中的所有疑问全部打翻，他似乎并不愿意和叶栖提起蒋宦，那面上的厌恶显而易见。
叶栖也是个识趣的人，纵使此时知道了蒋宦的身世，但她始终只是一个局外人，这件事情纵使再复杂，也轮不到她插手。
思及此，她的眉头微微松了些。
“银子。”她语气清明，简单明了。
司空策随手将摆放在后头的小箱子拿了上来，打开，里头躺着一叠银票，光是一眼看去，就能将数目一览无遗。
“这是神仙草的银票，不过还有份交易，不知道叶小姐愿不愿意做，酬劳绝对让叶小姐心动。”他目光沉沉，一双手缓缓的搭在身前，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眸落在了叶栖的身上，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身上的气息和他病恹恹的身体行成了完全相反的对比，和蒋宦那温润的性格更是鲜明。
明明不用见面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对方偏偏非要见面解决，叶栖早就应该猜到对方让自己来的目的，本就不应该那么简单才是。
“抱歉，我今日来的目的，只是来做神仙草的交易。”
司空策的眼神她很不喜欢，他就像生活在黑暗中的猎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人吞噬进去，那种暴戾的毁灭感，总让人莫名心慌。
他对于叶栖的回答很不满意，从唇角的弧度就能够看得出来，他松开了放在身前的手，将一只手放在了桌面上。
“叶小姐不妨先听我说说我的酬劳吧。”他说着，将另一个锦盒拿了过来，从里头拿了一叠纸张出来，隐隐可见上面盖着什么印章，他拿到了手中后直直的递到了叶栖的跟前，叶栖看了一眼，那上头写着白纸黑字的地契转让书。
“司空家天下所有的药铺，免费转让到叶小姐的手底下，我想，叶小姐在来的时候，也应该了解到我司空家的家世到底有多庞大了吧？”
西北最大的富商，这是秋子跟她的说辞，但从今日司空策的表现来看，显然这个称呼不仅仅只是名头上而已。
若是不心动，那都是假的，若是真让这些药铺转到了自己的名义下，纵使她不用自己的空间制药，每月的收益也都是一笔丰厚的银子，但同时她也比谁都要清楚，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宴席。
报酬有多丰厚，那这件事情就绝非是一般的事情。
见叶栖没有说话，司空策便就认为她是心动了，他收回了叶栖没有接过的地契，按在了桌子上，和那装着银子的锦盒挨在了一起，从而更能体现的出来，这份利益到底有多大。
“听闻叶小姐妙手回春，连御王爷断了的双腿都能够治得了，太子中的无解之毒也是得心应手，我的要求就是，想让叶小姐帮我炼个药。”他一一将叶栖的历史数了出来，最后才附上了自己的条件。
这样对比之下，似乎他的条件显得太过轻松了一些。
炼药并非是什么难的事情，只要用料分量对了，就不会失败，或许对其他人来讲还稍微有点难度，但这对叶栖来讲完全都不是问题，她的炼药成功率基本上都在百分之百，所以在对方说出要炼药的时候，她还松了口气。
然而后面的话却让她刚刚松下来的气，瞬间梗在了嗓子眼。
司空策阴暗的双眸看向叶栖，缓缓道出隐藏的后话。“药引子，是你口中的蒋宦，也是我的孪生兄弟。”
活人当药引子的事情，不要说是现代，就是到了现在的这个时空，她叶栖也从未听闻过，司空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权当司空策是疯了，认为他是听了什么妖人的谗言。
她嗤笑一声语气嘲讽的说道：“司空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然而司空策却全然没有一丝一毫要开玩笑的意思，他垂下眼眸慢条斯理的说道：“因为我和司空玄之间，注定只能二者活一，这是宿命，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说着，忽而想起了什么，敲了敲脑袋纠正：“司空玄，那就是你口中的蒋宦。”
“我知道你能够做到，现在需要做的，是答应亦或者是不答应。”
。。。
纵使蒋宦的存在对于叶栖来讲基本上可以算的上只是员工的存在，亦或者实际上司空策说的话不过是一件荒谬的谬论，叶栖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司空策的条件。
若是一个人便就能够左右一个人的命运的话，那这个人的命运实在是悲哀至极。
不过好在司空策虽然满身的阴霾戾气，却并非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在叶栖拒绝了他的要求之后，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是在交易完成后同她道了句：“你还有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情，要求仅此，条件随你。”
从聚贤楼回去以后，叶栖本准备将今天的事情告诉蒋宦，但从秋子的口中知晓了司空家的事情以后，叶栖还是决定暂且的将这件事情给瞒了起来。
“西北第一大家司空府，并非泛泛之辈，这趟浑水，小姐还是不要趟为好。”
。。。
“小姐，老爷今日要将二夫人荣升为正房，让家里头所有人都去正厅。”
临近晌午的时候，秋子从外头进来朝叶栖禀报道。
“二夫人？”
她想到那个温顺好欺的二夫人，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能够明显的看出，对方并不是一个喜欢争名夺利的主，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吃人不眨眼的尚书府中夺得一片天地，乍一听到这件事情，叶栖多数的还是不敢相信。
“莫不是听错了？”
秋子坚定道：“奴婢怎么会听错，二夫人虽然从来不和其他房夫人争抢什么，但是如今，这尚书府中统共算下来只有二夫人一个夫人在了，这正房的位置，迟早都是她的。”
忽然听秋子这么一说，叶栖才恍然惊醒过来。
不知不觉间，似乎这尚书府中没剩下几个人了。
三夫人母女两人全死了，杨氏疯了，就连叶宁静现在也是据说被订好了和太子的亲事，只是似乎并不是正房的位置罢了。
就连她都难以幸免在及笄的时候就定下了和御王爷的婚事。
偏生除了那个人。
二房之女叶落雪。
叶宁夕的及笄已经过去了，叶落雪比叶宁夕要大，所以也都应该已经到了及笄之时才是，虽然她总是以身体不适为借口，但她的模样叶栖是见过的，甚至于那日叶宁静及笄宴上面，她也在所有人的面前露了面，但是奇怪的是，事后却并没有人过来提亲。
怎么看都不对劲。
她的模样比起来叶宁静叶宁夕甚至于自己来讲，都丝毫的不逊色。
再往前想去，叶栖越想眉头皱的越深起来，她总觉得尚书府的乌烟瘴气和叶落雪都脱不了干系，她就像一个操纵者一样，站在她们的背后反观一切。
这种感觉，不大好。
按照道理来讲，母亲升了位置，身为儿女必然是要出面的，叶栖也成功的在正厅中看到了叶落雪的身影，她穿了一身黄色的衣衫，今日特意抹了些胭脂在脸上，显得整个人娇俏动人了几分。
当叶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像是感受到了叶栖的目光一般，叶落雪缓缓抬起眼眸，和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那双眸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懂，她微微一笑，冲着叶栖点了点头。
叶栖抿了抿唇收回目光。
整个尚书府的人今日都过来了，自打三夫人出事以后，五公子据说就被单独送到了别院里面，跟着先生学习，今日也破天荒的出现在了尚书府中，和初见叶康时明显的长大了许多，或许是因为还只是孩子的原因，出落得越发的和叶淦成想象起来，一直坐在叶宁静的身边，一直垂着头也不说话。
当叶栖落座的时候，叶淦成和老夫人还未过来，整间屋子里只有二夫人一个长辈在，除了她便就是四个孩儿。
“大姐，好久不见。”
等到叶栖落座，叶落雪忽然出口道了这么一句，语气轻柔。
叶栖抬眸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嘴角噙着笑，让人看不透她此时的想法，她应了一声，语气淡淡道：“是有许久不见了。”
随着一阵吵杂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打破了两人略显诡异的对话，随即叶淦成搀扶着老夫人从外头走了进来，随即落座在主位上。
今日的叶淦成显得十分高兴，当眸光放在二夫人身上的时候，二夫人还娇羞的垂下了眼眸，让叶淦成的神色看起来更加的容光焕发起来。
他呵呵一笑，语气欢快的说道：“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我想大家应该都知晓了吧？”他环视一周，随即接着说道：“不错，今日我要将二夫人正式的荣升为我叶家的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