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看出了赵瑾澜心中的震惊似的，陶永元苦笑着解释道：“这卷宗室里的所有卷宗卷宗都是由我亲手整理的，什么卷宗放在哪，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所以你刚才往那一站，我就知道你要找的是洛家的卷宗。”
既然目的已经被挑破，那赵瑾澜也接没什么好辩解的了，她坦然道：“陶大人你说的对，我一直费尽苦心，就是想看一看洛家一案的卷宗。”
陶永元盯着赵瑾澜看了许久才道：“当初洛家被灭口的时候，洛家之女洛云裳却侥幸逃脱在外，这些年一直未曾被抓捕归案。县主先前说是要完成一个朋友的心愿，这个朋友可就是洛家之女，洛云裳？”
虽然是在询问，可是眼前人的语气里却分明带着笃定。
赵瑾澜没想到她苦心想要隐瞒的事情却被人一下猜了个正着，现在她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当真是两难！
“陶大人就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赵瑾澜皱着眉头偏过头去，露出了一副打死她都不会开口的模样。
陶永元见状，却是忽地一下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容中却难免带着苦涩，“县主大可放心，洛将军生前与我是好友，县主若真是想帮洛家翻案，陶某非但不会将事情泄露出去，而且还会尽陶某所能帮助县主。”
陶永元的目光真挚而又诚恳，看起来不像是在为了要套她的话而说谎。
“陶大人说的可都是真的？”赵瑾澜卸下心头的防备，反问道。
陶永元点了点头，“我陶某从来不骗人。”
眼前人字字铿锵，落地有声。赵瑾澜听在耳中，总算是完全放下了心来，“实话不瞒陶大人，我确实是受了洛家小姐的委托，所以想要替洛家翻案，但是为了洛家小姐的安全，我不能告诉大人洛家小姐现在何处。”
她对眼前人毕竟了解得不深刻，为了洛云裳的安全，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洛云裳给暴露出去。
“这陶某明白。”陶永元点点头表示理解，“不知县主可有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算有吧。”毕竟她也只是猜测，后头的查证顺利与否还要看具体情况，“今日多谢陶大人了。”赵瑾澜拱手致谢。
陶永元连忙摆了摆手，“县主客气，这件事日后若是还有陶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县主只管来找陶某。”
总算是有了一个有用的帮手。赵瑾澜对着陶永元笑了笑，眼中有些许感激之情闪烁。
回到丞相府之后，赵瑾澜便将今天的事对洛云裳说了，“……云姐姐对当年洛将军身边的亲信还有没有印象？可知当年服侍在洛将军身边的人现在还有没有活着的？”
洛云裳听了赵瑾澜的话后，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才有些不确定地道：“当时父亲身边有个副将，名叫薛山。父亲很是器重他，在他成亲当日，还特地送了一座宅子给那个副将当贺礼。”
“但是在平定战乱回城之后，也就是在洛家出事之前，那副将借着夫人待产之名请辞离去，后来一直到洛家出事，我都再没见过那副将。”
先前还未觉得有什么，可是此刻经过赵瑾澜这么一说，洛云裳忽然觉得那副将很是可疑起来。
“难道真的是他背叛了父亲？”她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赵瑾澜同样是面色严肃，“也不一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只能作为猜测。”
洛云裳点了点头，脸上透出些许沮丧，“只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副将现在身在何方我们都不知晓，又该如何查起？”
“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有机会找到他。”赵瑾澜脸上闪动着坚定的微光，“再说当年的案子牵扯到这么多人，他只是其中一条突破口而已，既然眼下我们没有他的消息，那我们可以先从其他人身上入手。”
“其他人？”洛云裳转过头来，脸上满是疑惑。
赵瑾澜勾唇一笑，带着猎人般的微笑，缓缓道：“对，现成的就有一个。”
……
万花楼。
张良好色，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只是稍稍一打听，赵瑾澜就得知了张良经常出没的地方。
“瑾澜，我们这样真的能成吗？”勒得死死的束胸让她很是不舒服，洛云裳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有些担忧的问道。
赵瑾澜理了理她嘴边的那一把大黑胡子，故意粗声粗气地道：“放心吧，只要你不露怯，谁都看不出来。”
可是一个女子女扮男装混迹在青楼作坊里，真的好吗？洛云裳无奈地看了看她身前满脸兴奋的赵瑾澜一眼，秉着大义赴死的心情，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努力装出了一副男人应有的样子来。
“哟，张大人来了！正巧，水仙姑娘今儿还空着呢，要不今儿个就叫水仙陪您？”张良很显然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一看到他进来，青楼里的老鸨脸上都笑开了花。
老色鬼！赵瑾澜在心中暗自腹诽一句，正要迈步跟上前头的张良，可这时洛云裳却扯了扯她的袖子。
“瑾澜，你还没告诉我，为何我们要跟踪这个张大人呢！”自从上次同赵瑾澜一起商讨过后，洛云裳就对赵瑾澜接下来要入手的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可赵瑾澜却始终神神秘秘地卖着关子。若不是今日同身旁人一起到青楼来，她甚至都不知道她们要监视的对象居然是张良。
“你忘了吗？”赵瑾澜一边跟在张良的身后慢慢地走着，一边压低声音在洛云裳的耳边道：“当时洛家被所有人围攻的时候，张良也有上去凑个热闹，而且就是从洛家下马之后，他才一路高升，从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员坐到了如今刑部左侍郎的位置，甚至日后他还有可能成为刑部的尚书。”
“一个只知道吃喝享乐，在女人肚皮上寻找欢愉的男人，若是背后没有靠山，怎么能够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上？所以我猜张良在当初洛家那件案子中，一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那背后策划之人才会一路将他捧上这个位置。”
赵瑾澜解释得一本正经，但她不想告诉洛云裳的是。她们本可以在青楼外监视张良的动向，只是因为她好奇青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才想借着这个借口进来好好看一看。
正想着，那老鸨已经带着张良进了三楼的一个房间。
赵瑾澜和洛云裳正要下去，他们身后却响起了一道声音：“两位客官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