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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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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烈家可是从龙功臣啊,而且那个时候烈家还没落难,也没有跟皇帝因为纳兰母亲而生出嫌隙,且原主爹还在卖命的给盛皇开疆拓土,这种情况下盛皇为何要对烈家之女出手?!

烈小七想不通,只觉盛皇此举简直匪夷所思的没道理。却在这时,忽听言景越问她:“是不是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烈小七挑眉看他。

言景越面色依旧平淡无波,只说话的语气却陡然变得森凉:“因为皇帝他,需要一个彪悍的妃子来帮他除掉皇后!”

男子过分白皙的手指搭在膝盖上,那弧度圆润的指甲死死地抠着衣料,似要刺破衣料钻进肌肉里一般。

他道:“皇帝的出身,想必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本来这也没什么,因为出生是天注定的,谁也无法随着心意选择自己的出身。况且皇帝他最终不也走上了巅峰吗?可糟就糟在,皇后太强势了。”

“皇后的母家乃是皇城四大世家之首,实力之强大毋庸置疑。而皇后亦同样出色至极,看着是娇娇弱弱的绝色佳人,但却上马可杀强敌,下马亦能洗手作羹汤。且,皇后她不贪恋虚荣,为人作事全凭本心,弃太子的狂追烂打不要,对皇城众多杰出儿郎的追求一笑置之,偏偏就看中了一个一无出身二无前程的不受宠的庶皇子。并且一旦选定了对方,便是毫无保留的付出,硬是把一个几乎要被世人遗忘的庶皇子送上了帝位。”

“你一定以为皇帝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很感激皇后的,对吧?呵呵……”

言景越薄唇微挑,嗤笑道:“可惜咱们的皇帝不懂得什么叫做‘恩’。他只听见了世人对皇后的赞美,听到了有人说他是因为有皇后护着,所以才能坐上这帝位。他从这些话语中看见了自己不堪的过去,那些因为不受宠而遭人轻视的过去,就像总也无法结束的皮影戏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自己的脑海里重演,演着演着,皇帝心中对皇后的爱,就变成了恨。”

“他不愿去承认自己之所以能坐上帝位,是因为背后有皇后在护送他的事实,他讨厌听见有人说皇后比他强。所以他想除掉皇后。他大概以为除掉皇后以后,世人就能够忘记他的过去了吧。真是可笑!”

确实可笑。

盛皇拼命的想让世人忘了前皇后纳兰沁雪的存在,为此他杀|妻灭|子,气死生母,还封了皇后的寝宫,然而……

前皇后纳兰沁雪已经过世十年了,可一个刚入宫不过数日的小宫女都能对皇后的过往如数家珍并且长吁短叹,可见,世人并不曾真的遗忘了前皇后纳兰沁雪,不过是畏惧皇权不敢说罢了。

盛皇此举,简直就是现实版本的掩耳盗铃。

马车轮子继续重复着骨碌碌的节奏,言景越也继续着他的愤怒:“皇帝想废了皇后,但他又不想让世人说他薄情寡义过河拆桥,所以他不能亲自将皇后推台,他要借别人的手,来做他想做的事。”

“可当时纵观整个大瀚朝,又有几人有能力与皇后抗衡?屈指可数。不幸的是,我言家,正是那屈指可数的唯一有能力与皇后抗衡之人。然而,我言家虽是百年世家,但却有一条祖训:凡我言家女子者,绝不可嫁与帝王之家。”

“这条祖训几百年来都不曾被打破过。皇帝也知要娶我言家女,绝非易事,于是他便设了个计,暗示皇后邀请我母亲同舟游湖,再在游湖的过程中制造出突发事故,迫使我母亲落水,在水中趁机朝我母亲下毒手,再在事后故意放出风声,说我母亲中毒,其实是出自皇后的授意……”

烈小七皱眉,忍不住打断言景越道:“皇帝他是怎么知道你母亲当时怀的一定是男胎?”

她不认为这个时代会有B超术的存在。

言景越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是不是男胎都不重要,因为我父亲只有我母亲一个妻子,再无任何其他妾室,而我母亲与父亲成婚二十载,只得了我姐姐这一个孩子。所以皇帝不需要知道我母亲怀的是男胎还是女胎,他只需要知道我母亲肚子里的胎儿姓言就行了。当然,若是男婴那就更好了。”

烈小七沉默了。

确实,言侯夫人好不容易怀了一胎,结果孩子还没出生就遭人毒手,夫妻俩当时必然是恨死了下毒之人。当他们发现落地的胎儿是男婴时,这份愤怒必然呈井喷状喷射——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能传递香火的,结果这火还没燃起就让人浇了一盆冷水,老夫妻俩还不得跟你拼命?!

所以他们才会毅然决然的破了祖训,送唯一的嫡女入宫为爱子报仇……等等,报仇?找纳兰沁雪报仇?!

烈小七眉头突地一跳,目光如电般的射向了言景越:“这么说,当年前皇后被废,是你们言家的手笔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言家可就是纳兰澈的仇敌了!既是纳兰的仇敌,那她就要:必,杀,之!!!

少女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里面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一般。她不担心言景越会不敢承认,他连想要杀了盛皇的心都想自己坦露了,还有什么是不他不敢的?更何况纳兰澈在回皇城前就已施了秘法,所有人、包括盛皇在内,都无法知晓纳兰澈到底是谁,连那个被皇城人视为禁忌的姓氏,纳兰澈都能用。

所以,言景越不知道纳兰澈是谁。

既是不知,自然也就不会因为自己跟纳兰澈对外的关系而有所隐瞒。

所以烈小七断定,只要当年发生在纳兰沁雪身上的“狸猫案”言家真的有参与,那言景越就一定会贪婪告知。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地,言景越便道:“是。”

是!

短短一个字,仿若星星之火突遇火油,瞬间燎原!烈小七眼中杀机毕露,手肘微抬,思君弦眼看着就要飞出勒进言景越的脖子里!

男子的脖子纤细而欣长,优美的好似天鹅颈一般,若不是下颚处那微微鼓起的喉结,只怕没人会觉这会是男子的脖子。那么细皮嫩肉的脖子,思君弦都不用怎么使力,只需套上去轻轻一扯,那脖腔子里的鲜血便会如喷泉一般喷出!

当初云五死在他手下时,她愤怒过;那夜他派人刺杀她时,她也愤怒过;可愤怒归愤怒,她始终都不曾动过要杀了他的心思,然而,今天…今天她对他起杀心了,只因他承认了,当年的“狸猫案”是他言家的手笔!

言景越说完那个“是”字以后,便阖了眸子,表情虽依旧无波无澜,可眉宇却深深蹙起,那皱成两团的眉毛里,满满的全是凄苦,宛如一个历经了人世间万般沧桑劫难的老人。

此时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白衣飘飘不染尘埃的神砥,他就是一个被凡间俗事疾苦磋磨了毕生的老翁,在生命之灯即将油干的最后一刻,独自一人坐在阴暗的小房子里,闭着眼睛,最后一次回忆他这一生受过的苦,如老牛反刍一般,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直到他没有能力再去回忆。

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哀伤,哀伤的像个脆弱的瓷娃娃,一戳即碎。

不知为何,烈小七的心忽然缩了一下。很多很多天以前,在一辆牛车上,也有人露出了如他一般的神情,也是这么的脆弱,像个瓷娃娃,一戳就碎。

按照时间段来算,当年“狸猫案”发生时,言景越不过还是一个刚刚落地的小婴儿。一个小婴儿而已,只怕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吃奶和嚎哭上,言侯夫妻俩和其女儿言贵妃做下的事情,又如何能算在一个小婴儿的头上?

这么一想,烈小七手中的动作下意识地停滞了一下,也就是这么一停滞的功夫,忽听言景越又自嘲道:“其实,当年发生在前皇后身上的狸猫案,说是出自我言家的手笔,倒不如说是出自皇帝的手笔更合适。”

他眼睑微动,似是要睁开眼来了,烈小七忙收起眼中的杀机,端端正正的坐好。

言景越睁开眸子,见她腰板挺的笔直,规矩的像夫子跟前最听话的好学生,不禁有些好笑,道:“你不用这样正儿八经的,放轻松一点儿。嗯,在整个事件里,除了你之外,最无辜的就是我了,你看我都没有板着张脸。”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那脸上的凄苦之色已经退去,半点痕迹都没留,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烈小七的错觉一般。

他倒真的是好心态。

烈小七腰板往下垮了一些,弯了弯唇,问:“你刚才说,当年发生在前皇后身上的‘狸猫案,实则是出自盛皇的手笔’,此话怎解?”

言景越道:“好解。我言家虽然势大,可我言家女子从不嫁入后宫为妃为嫔,亦或是为后,也更加不可能会牵扯进后宫之争的战场中去,所以那时我们言家在后宫中,并没有任何助力。”

“试想一下:我姐姐一个初初入宫的妃子,虽得皇帝恩宠,可她在宫里一无助力二无旧部,如何就能顺顺利利的在前皇后寝宫中挖出一个暗室来?又如何能一入宫就得了其他嫔妃们的拥护?”

他一连两个“如何”的提问,反倒让烈小七因为怒意充斥而变得混浊的灵台,瞬间清明了起来。

是啊,一个刚刚入宫的妃子而已,怎么可能有能耐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在皇后的寝宫里挖出一个暗室来。还有那些拥护她的妃嫔们。后宫女子们看似娇弱不堪,好像一朵花儿似得,似乎一阵风一场雨就能将她们打散了。可世人只看到了她们娇弱的外表,却不知那娇弱的躯体里面,盛放着一颗怎样一颗如磐石般坚硬的心。

她们嗅觉敏感,她们轻易不站队。而一旦站了队,那必定是得了可靠的授意,又或是得到了可靠的暗示。

可谁有资格且有能力给她们这样的授意或是暗示、以至于她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了一个刚刚入宫的新妃子的队伍里?

须知,她们要迎战的,那可是大瀚的皇后啊!

大瀚子民以及众多朝官们拥护和尊敬的皇后!!

烈小七眸子冷的厉害,仿若冰渣子似得的扎在对面的言景越身上。

果不其然,就听他道:“这个人,试问除了咱们的皇帝外,还能会是谁呢?!”

烈小七抿唇不应。

是啊,那个人除了皇帝以外,还能会是谁呢?

言景越似乎也指望着她会应和他,问完以后,便兀自自嘲道:“可叹那时我父亲母亲还有家姐他们……他们都被仇恨冲昏了头,心心念念着,唯有一个,那就是:报仇。”

“这个念头太强烈了,强烈到让他们忽略了宫里发生的种种异像,比方说,家姐进宫后,原本对皇后伉俪情深恩爱不已的皇帝,忽然就迷上了家姐,一月三十天得有十天是留宿在家姐的寝宫里,众人只道那是家姐得了圣心……不不,不光是众人,连我言家当时亦是如此以为。”

“可如今细细一想,那不过是皇帝要给世人营造一种他很宠爱家姐的假象罢了,狗屁的圣宠!”

男子说着,一拳捶在了身下坐着的条凳上。

烈小七微微挑眉,有些诧异地望着言景越。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言景越说粗话。

这人虽然平日里就嘴毒,可他不管是骂人亦或是损人,从不带半个脏字。比方说:他若嘲讽你笨,绝不会指着你的鼻子说:“你笨死了,你笨的像头猪!”他会说:“真高兴跟你交谈,因为这会让我产生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再比方说,他若是想嘲讽你长的丑,绝不会说“你长的这么丑,就不要再出来吓人了好吗?”他会说:“在没遇见你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原来我还有晕船的毛病”……如此这般,烈小七觉得自己大概都能写出一篇万字作文来了。

没想到这样一个清贵孤傲的人,今日竟然也爆了粗,而且骂的还是一国之主的皇帝。

想来他是真的愤怒了吧。

马车内静默了一会儿,两人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只能听见马车下方传来的车轮的声响,以及外面越来越响亮的嘈杂声。

许是马车已经驶入闹市中心了。

马车行驶的速度没有刻意的加快,就那么慢慢悠悠的动着,从距离皇宫千步之外的小巷子里,一路挪到这距离皇宫十里开外的闹市,算下来差不多也该有一个时辰了。

水云涧里,云一不耐烦地打发走了第五次进来给他们更换茶水的店小二,抬脚“哐当”一声将门踢上,烦躁道:“小娘子怎么还不来?她会不会不来了?!”

战子越瞥了眼屁股上跟长了浓疮似得坐不住的云一,自信道:“她肯定会来的!”话锋一厉,骂道:“你猴急个什么劲儿?还能不能好好的等了?不能等就出去。满屋子都是你的脚步声!!!”

战子越说着,随手拿起面前的茶盏朝云一掷去。那茶盏上带了他七分功力,茶盏尚未至,面门上已是让劲风割的生疼。

这要是真落在人身上,怕是都能在人身体上砸出一个大坑来了。云一面上却是无半点惧色,上身稍稍往边上一侧,避开了劲风割面,随即抬手一抓,一把就将那茶盏捏在了手里,掌心上力道一加,好好的一个茶盏,顿时变成了一堆碎渣。

一直紧紧注意着他的战子越微微松了口气,道:“嗯,还不错,爷还以为你废了。”

云一扔了一手的碎瓷渣,翻着白眼道:“爷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属下怎么就废了?!”

往日浅埋在眉宇间的郁结不见了,只带着不满。战子越听着这略显不敬的话,却是半点不悦之意都没有,只觉更加放心了一些。

对嘛,这才是真的云一,那个看着跟他没大没小实则心中对他敬重的紧的云一。

他差一点就把这份敬重弄丢了。

战子越呼了口气,也不客气地嗤笑道:“呵呵,你没废?你没废会连潜伏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能让人发现并且提前做了准备?!”

云一:“……”

云一一脑门子的问号,不解道:“属下什么时候……呃!”他忽然一顿,双眼瞪大,吃惊道:“爷,您说的……是咱们夜闯言府那次?!”

战子越乜眼扫着自己这个终于又聪明回来了的属下,问:“不然呢?难道你还有其他潜伏失败的案列?!”

“……”

自然是没有的!

云一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咬牙道:“我就说嘛,先前属下看的清楚,那女子分明就是言贵妃,怎么一个转身的功夫就换了一张脸变成了什么清儿!原来他早就发现我在暗中监视他了!可如果他早就发觉我在暗中监视他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在府门前说那些话?故意说给我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