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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恶心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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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古陵跌跌撞撞的冲进洗手间,胃里的东西都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南宫古陵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胃里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往外吐了。

他在太阳底下暴晒了那么久,又来这里受了惊吓。精神和体力的不支,使他想要倒下,可地上这些或短或长的皮毛,都逼他站起来。

南宫古陵用手撑着洗手台,像是刚刚经过了什么重大的战争,实际上光看他和这个场景的话,已经和经历了严重战争没什么两样了。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憔悴模样,真真像从黄泉里刚爬出来的一样。

发虚的南宫古陵记得他和沈桃捉到过一只累死鬼,那鬼的模样啊,南宫古陵指尖划过镜子,和现在的自己真是一模一样。

他掬一捧水狠狠地泼在自己脸上,回头看那被自己亲手锁上的门,一阵危机感从心底攀出来。

“沈桃。”

谁在叫我?抬头四顾,周围没有我认识的人呀。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自从那次意外之后,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了,但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就像现在,我清晰的感觉到我的血液流动加速,心脏也开始猛烈跳动。不像是生病,倒像是野兽领地被侵占时的躁动。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这样的变化令我很不安。

抬头,阳光还是一样的明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又或者说,发生的事情都与它无关。

嘻,我忍不住笑了。这无关紧要的态度,跟我杀鸡放血时可真像。

血?想着想着,我又饿了。可恶,明明方才进过食的。

是的,现在的我,已经不能用吃饭形容了。

世纪超市到了,我该下车的,可身体却不听使唤。身上愈来愈热,我想冷静一下,闭上眼却将身畔人的心跳听得清清楚楚,深呼吸,仿佛能闻到那些血管里流动的气息,苍老的衰败的,年轻的旺盛的,都是那么鲜美诱人。

“下一站:生鲜市场。”甜美的女音在播报着站址。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女生的味道一定不错。这个念头把我吓了一大跳,我飞速的摇头,想把它从我的大脑里甩出去。

“嘭”,车门缓缓开了。我逃似的冲出去。

这里的海鲜摊位可以把客人挑选的鱼和贝类加工成成品,我挑了一条三斤重的三文鱼,要老板帮忙做了刺身,然后躲在店里角落的一个破破烂烂的桌子上,狼吞虎咽般的把它塞进胃里,酱料都没沾一点。

这种感觉是在引导我回家,可也就是这样,让我偏偏不想如它所愿。

“沈桃、沈桃……”南宫古陵费了好大的力气稳住心神,自顾自的呢喃着“沈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这除了死亡什么也不剩的房间,只要回声悠悠的飘荡,其余的,什么也不能带给他。

尸体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南宫古陵趴在洗手台上干呕。可是他能吐的早就吐完了,剩下的在吐也只有胃里的酸水。胃酸混合着腐烂的气味,让南宫古陵愈发觉得,这可真不是个人住的地方。

南宫古陵也顾不得干不干净,对着水龙头嘴猛灌了几口生水。大着胆子,走向厨房。

过道里净是些鸡毛鸭毛,凑起来都可以做好几个鸡毛掸子了,不,做个羽绒服都够了,当时,南宫古陵如是想。

“咔嚓”南宫古陵感觉自己踩到了一个掌心大的东西,恶心感如附骨之蛆,紧紧的亲吻着他每一根神经。

南宫古陵像零件老化的机器人般,一动一卡顿的回过头去,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脚下。

他抬脚,那个东西也随着他的鞋子上升,升到一半,又“啪嗒”一下无力的掉了下去。南宫古陵想往前走,可人好奇的本性促使他回头看。

是一个鱼头,因为自己刚刚不小心那一脚,它的一个眼珠子都冒了出来,鱼的嘴大张,腮也张开着,像是在努力呼吸。南宫古陵不是没见过这样的鱼,菜市里这样的鱼可多了去了。可,在这样的情况一见……让他的胃里又开始翻腾。

一股莫名而来的气撑着他行走。南宫古陵咬牙忍住胃里的不适,一步一个血印的移动到厨房。

进了厨房,南宫古陵才知道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恶心这两个字,简直是对它的称赞。

记得自己上次来的时候,所有的碗碟还被洗得干干净净的,放在橱柜里整整齐齐的,随用随拿。

而现在,所有的碗里都装满了鲜血和生肉,有的血已经凝固成型,有的血还在不断的顺着桌沿下落。“滴答、滴答”一声一声的,砸在他心里。让南宫古陵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碗里肉有瘦有肥,有白肉有红肉。虽然他分不清楚肉的种类,但这个原始屠宰场一般的场景,让他把喝的那几口凉水都给吐出来了。

有一块儿红肉上,还有撕咬的痕迹。南宫古陵细看,那分明是人的齿痕,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他震惊了,正常情况下,有人会吃生肉吗?就算是三成熟的牛排,也许锁住了血水煎至两面微熟。

还是……异食癖?

不,这一定不是人为的。可能是有人恶搞,故意制造的这种效果吧,哈哈,这人可真会开玩笑。

虽然这样想着,但南宫古陵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绞痛。他尝着自己嘴里有一股子铜锈味,甜腥气,是血的味道。这种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南宫古陵觉得他真心喜欢不上这种味道。

南宫古陵被血的味道刺激得越发清醒。他不傻,自然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沈桃常卖生肉和家禽,却从不把毛扔出来,为什么家里会遍地尸骨,一片狼藉。他不想接受现实,但现实却由不得他不接受。

他害怕,但对沈桃安危的关心却压下了这股子害怕。他拿出驱鬼符,可符咒没有任何动静。这里,感受不到一点邪气。“沈桃、沈桃……你可一定不能出事。”

沈桃,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