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矜又意味深长说了一句,“藏金长老的钱被偷了,嗯……”
众人终于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
“笑,笑什么笑。”
笑声没有止住。
“给本长老闭嘴!”
一声兽吼响起,气流爆炸,掀卷人们衣袂猎猎。
一只貔貅的金影赫然出现在大殿,龙头马身,麟脚踏地,形似狮子一般。磅礴的仙气如雾萦绕,使得金影更为威严。
威慑倾泻,震住全场。
貔貅属瑞兽之一,与龙、凤、龟、麒麟并列。
传说,貔貅能吞天下财而不漏,只进不出、神通特异,故能招财进宝,更能带来好运。
琵休猛地咬牙,本该可爱的眼睛狰狞,宛如一只发怒的野兽。
“你们谁再给本长老笑一声?”
无人再敢出声。
吓得谭矜把手放开。
琵休重新站在地上,理了理衣袍。肉嘟嘟的小手抓过谭矜衣尾,正声宣告道:“他以后就是本长老的徒弟了,你们不用再争了。”
“啊?”
谭矜懵了。
赵老纠结道:“这……”
琵休当然知道赵老在纠结什么,蓝眸看了下在座的人,“你们有谁不满么?”
此时,一个懒洋洋的打哈欠声传来。
“抱歉,本座来迟了。”
一人曳着红袍缓步走入正殿,宽袖招揽清风,华美的衣尾垂落地面,大片大片的双生莲张扬。
琴曦似才发现琵休,墨眸饱含笑意,嘴角一扬,“哟?这不是藏金长老么?”
琵休双手环胸,不甘示弱的斜睨他一眼,半带嘲讽道:“琴尊次次都姗姗来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琴尊上辈子属龟呢。”
“小小年纪,牙口倒蛮厉害的。”
“你说谁小小年纪?”
琴曦扬眉,“你猜呀。”
琵休别过头,冷哼一声。
“反正,这小子以后就是本长老的徒弟了。”
琴曦闻声长哦一声,“原来藏金长老喜欢抢人啊……”
“抢人?”琵休转身看向琴曦,眼神直逼琴曦,“他是你徒弟么?”
琴曦道:“自是。”
“拜过祖师了么?拜师礼行了么?他受过训话么?”
琴曦眼眸一寒。
琵休高傲的仰头,“三样全无,又怎有拜师之说?”
谭矜嘴角扯了一下,原来拜师还有这么多规矩……
她可以不拜师了么?
“藏金长老结论未免下得太早了。”琴曦轻笑一声,伸手揽把谭矜揽在怀里,“本座有说没做过吗?”
谭矜落在琴曦怀里,脸上闪出一抹不自在,下意识的想躲。
然而,琴曦一手扣住她的腰,根本没给她闪开的机会。
琵休皱眉,“是吗?”
“徒儿,你给藏金长老说说,你这三样做了么?”
话音刚落,琴曦微微俯首,不着痕迹在谭矜耳畔说道:“想跟我走就老实点。”
谭矜当然明白琴曦的意思。
张口刚打算发话时,又一阵声音响起。
“他已经入我凌霄玉峰了。”
话落,在座的人惊异。
赵老面上虽不动声色,但眼里却带着份看戏的兴趣。
吟如仙走到众人的视线之内,一身白袍与谭矜的白衣出奇的相衬。
乍眼一看,确实两人更像师徒。
琴曦顿时感觉到敌意。
在吟如仙出现的刹那,谭矜下意识摸向自己腰间的玉佩。
“断天琴已拜我为师,”吟如仙淡淡扫了琴曦一眼,“琴尊不必再威胁。”
众人看向琴曦的目光起了变化。
琴曦面不改色,从容道:“鹤主这话未免太过了?本座用得着威胁人么?”
吟如仙不语。
“乖徒儿,说说是你师父。”
谭矜犹豫了。
吟如仙看出谭矜的犹豫,清声说道:“断天琴已经对我行了拜师礼,腰间的玉佩正是我回赠的。”
话落,其他人才注意到了谭矜的玉佩。
玉佩表现出一只鹤形,腾翅欲飞,生动形象。
果真是鹤主的玉佩。
琴曦看见谭矜腰上玉佩时,脸色微变,墨眸骤然变得暗沉。
谭矜明显感觉到琴曦手上力道加重,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的腰拧断。
吟如仙道:“现在,还要争么?”
琴曦没说话,一双凤眸死死盯着吟如仙,隐约有火光跳动。
琵休想得很开,看见自己争不赢,索性清道:“既然你已经先成为这小子的师父,本长老就勉为其难……”
众人的好奇心提起,勉为其难?
“勉为其难的当他的弟弟吧。”
“咳咳……”
众人努力憋着笑。
琵休再次瞪向周围,“你们再咳一声试试?”
众人望天。
到现在看来,断天琴基本和他们无缘了,之后他们负责看戏就行了。
吟如仙又道:“琴尊可以放手了。”
语气淡漠。
琴曦凑到谭矜耳畔,轻呵一句,“徒儿,最后一次机会。”
谭矜蹙眉。
吟如仙答应帮她修复丹府,而琴曦又屡次出手相助于她……
她犹豫了。
琴曦不是流琴,更不似流琴的唯利是图。谭矜不可能拒绝那么干脆。
几缕青丝飘落眼前,遮敛下她的神色。抿了抿嘴角,良久没有出声。
赵老也看出了谭矜的纠结,干脆说了一句,“既然你们都有断天琴拜师的证据,不如比试一场来定输赢如何?”
在仙门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而且真正传授仙法的也只能是一人。像花迹痕那样吃百家饭的,都是天资极高,不走寻常路之辈。
这种人只是凤毛麟角。
故而,择师非常重要,马虎不得。
赵老的提议很公平。
但是,这番话落在琴曦心里却不是滋味。墨眸里跳动怒火,很久没有回答。
反而是吟如仙先应下,“好。”
当谭矜以为琴曦要放弃她时,琴曦松开了手。如火衣袖随之摇曳,“好。”
谭矜怔住。
“你……”
琴曦瞥了她一眼,目光很澄澈,又很平静。
“给本座待着。”
话落,琴曦挥袖离去。
吟如仙紧跟着走出。
“走走走,凑热闹去。”
“琴尊和鹤主一战,可是难得一见。”
“就是,定要好好观摩。”
其他人都走了出去,只剩下谭矜驻足在大殿内。
琵休问道:“你不出去么?”
谭矜垂下眼帘,“走吧。”
琵休注视着谭矜的背影,竟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