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香衣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翻了个身表示不想看到他。
心情不好，谁都不想看到。
赫连翳摸了摸下巴，也躺到洛香衣身旁，长臂一捞把人裹进怀里，掐着她鼻尖抱怨道：“洛儿胆子越来越大，都知道闹脾气了，还说会听我的话。”
洛香衣认命的让他抱着，对赫连翳脸上的宠溺视而不见，定定的望着他身后的空间。
会听他话的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才不是她！
“沈夫人请洛儿去，都说了什么？”赫连翳轻声问道，见洛香衣不搭话，又道，“洛儿不回答的话，我就亲亲洛儿好了。”
感觉到他的手开始不老实，洛香衣急忙按住他的手皱眉：“阿秋你去问青烟不就好了！”青烟不是都听见了，干嘛要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闹她。
“可是我想听洛儿说。”赫连翳微微笑道，伸手拔下她发里仅有的两支玉骨玲珑簪子，顺着松散下来的头发。
掌心暖暖的，顺着被冷风吹凉的发，洛香衣瘪了下小嘴，怨气散了许多，却又多了些委屈：“舅母问商姑娘的性子如何，想要二表哥娶商姑娘。”
商烟罗倒是如愿了，没名没分的都敢追着沈二公子跑，等有了名分，上头还有个厉害的婆婆撑腰，沈意远怎么也逃不掉，虽然她也不在乎名分那东西，但依旧让人羡慕。
赫连翳挑眉：“洛儿怎么说？”
“二表哥对商姑娘，多少都有些上心。”沈意远那种人太淡，能有个让他上心的人就不错了，别的就不要指望了。
所以，当然说好话了，不然她怎么赶走商烟罗。
赫连翳虽然知道沈意远是罗天正宗的人，却至今也没见过，只听沈嫣然抱怨过大哥太无赖二哥太冷漠，一个也不好玩。
不过，商烟罗配沈意远倒是合适，横竖他看商烟罗不顺眼，看罗天正宗的人更不顺眼，这两个性子相反的人凑到一块，可算顺眼了些。
“沈夫人只说了这些？”不提青烟已经泄了底，就算没有赫连翳也不相信沈夫人只会问这个。
这些年沈夫人深居简出，甚至容忍沈意远拜入罗天正宗，容忍沈嫣然胡闹，为的还不是当初那个预言。
洛香衣很想说是，但想想喝了半天茶，不至于只说这么点儿，于是道：“舅母说下个月慕姑娘要来，想同她商议二表哥和商姑娘的婚事。”
赫连翳顿了下手，谭婧果然管不住慕青凰，这些日子慕青凰没出现，只怕是谭婧答应了年后放她出来。
“洛儿，我们成亲吧。”赫连翳低声道，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都僵直了，眯起眼，“洛儿还是不愿意？”
洛香衣难以置信的抬头望着他：“我们？成亲？”
“我们成亲。”赫连翳笑着亲了亲她的唇，“洛儿真是傻了，我们成亲不是应该的吗？”
洛香衣瘪嘴别过脸：“不准说我傻！”遇到他之后本来就不聪明了，还天天被说傻，不知道说多了会成真吗！
赫连翳一笑，捏着她的脸道：“好好好，我不说洛儿傻，洛儿也答应嫁给我。”
“划不来！”洛香衣瞪着他脸上的笑，暗暗啐了口，想得美，赫连翳本来就不该也不能说她傻，才不能答应！
赫连翳故作惊讶的啊了声，将娇小的人儿禁锢在身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红了脸的爱人，苦恼道：“那洛儿想要什么？”
洛香衣只觉得天地一转，还未惊叫出声，眼前就只剩下赫连翳的模样，不禁惊慌起来，听得他问才微微放松些，难堪的别过脸。
她想要什么？她最想要他，想要他知道，她是洛香衣，不是阿遥姑娘的替身，可是话还没到喉头就失去了说出来的勇气。
先前怕死不敢说，现在更怕说出来，连现在这点儿虚假都没有了。
情爱两个字当真销魂蚀骨，让人做不得自己。分明能那么狠心的断掉楼堂秋的痴妄，到了自身却明知是深渊也要往下跳。
“阿秋，你教我好不好？教我魔功好不好？”洛香衣亮着眼求道，她有婧娘的灵力，肯定能学会的，只要学会了，她也是修炼魔功的人。
“洛儿只要这个？”赫连翳正色问道。
听出他是答应了，洛香衣惊喜的嗯了声：“只要这个。”
“不要些别的？洛儿没有兵器，也没有法术秘术，只会魔功的话可是很吃亏的，没有各类魔丹辅助，修炼起来也会慢很多。”
赫连翳笑着提醒道，最后一句纯属唬人，洛香衣吃了那么多魔灵心丹，寻常辅助修行的丹药早就没用了，但也让洛香衣发觉自己少要了许多东西。
兵器还好说，可以用灵力凝结，反正她不用学就会，但法术秘术，不会几个好像真的很吃亏，而没有魔丹辅助，修行慢也是致命的伤。
“阿秋你帮我。”鉴于答应下来就是卖了终身，洛香衣厚着脸皮把所有的事都推给了赫连翳，她不懂修炼魔功需要什么，但赫连翳知道啊。
“那洛儿是答应嫁给我了？”赫连翳确认道，洛香衣怔了下，羞红才退下去又染上面颊，抿着唇发出一个轻微的鼻音。
“嗯。”
尽管在她提要求的时候赫连翳就知道她答应了，但听到她亲口承认，还是让人欣喜若狂，雪嫩面颊上的红晕更像是在宣告他的权利。
“洛儿……”赫连翳低声叫道，低沉的嗓音染上暗哑的青色，眼底迷离的浮光也透着欲色，洛香衣见了心底一慌，头顶的阴影降落，黑色的气障凝结，除了头顶一点白光再没有光亮。
洛香衣又惊又吓，却挣不掉他的禁锢，只能任他在自己身上肆虐，心里一阵委屈，紧合的眼角晶莹点点，凉凉的灼伤人心。
赫连翳被她的眼泪烫了手，看见她难受得蹙紧的眉，无奈苦笑，亦是认命的吻干了眼泪，抱着她不敢再做什么。
洛儿果然还记得，即使忘了所有也还记得那时的痛苦。
赫连翳迷了眼，低声道：“洛儿，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