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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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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让她的每一根骨头都在为疼痛战栗,血肉仿佛即将被全部抽离,紧缩的身子像寒风里最后的落叶,瑟瑟无依,豆大的冷汗滚滚而下,光洁如玉的面庞染上了灰败的暗淡,紧咬的下颌颤抖着,咯咯作响,艳红的血溢出来。

疼!

好疼!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疼!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洛香衣挣扎着撑起身子,顾不上会惊动赫连翳,一头撞在床沿上,整个人跟着滚下去,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脑袋再次撞在床腿上,额头已经红肿一片,而她却恍若感觉不到外来的疼痛,抓着头发的手上青筋浮现,无数的头发从她指间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承受这样的痛!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三年前就死在明心湖的寒水里,宁愿没有人救她,宁愿衡州没有人可以救活她!

如果那时就死了……

如果那时……

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疼了?!

洛香衣一下下的撞着床沿,额上已经鲜血淋漓,身体里的疼却没有半分缓解,反而越演越烈,甚至不止是疼,不仅仅是疼!

脑子里如同被千虫百蚁逡巡啃食,又疼又痒,让她拼命抓扯着头发头皮,恨不得把手钻进脑子里,捏死它们!捏死它们!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捏死它们!

“啊——!”疼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喉咙里压抑多时惨叫终于冲破了理智,身体无力的伏倒在床沿,双手无力的捶打着血淋淋的前额,意识已经模糊至混沌。

那声惨叫终于惊动了屋外的人,进来的却不是赫连翳,而是一脸木然逐邬。

他看着她满脸的血,木然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制住了她捶打自己的手,将她抱上床,点了穴道不让她乱动。

城中,刚走出城主府的赫连翳脸色一变,对送他出来的华服少女道:“梦雪姑娘留步!”

说罢人已经消失在远处的暗色里,少女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只听身后的侍女低声笑道:“小姐,城里的人都说这位大人无情得很呢,现在看着传言也不可尽信嘛。”

“死丫头,整日里净听别人嚼舌根子去了,当心我求了娘亲把你送给这位大人做通房丫鬟。”见左右无人,少女低声教训道,说罢两人都不禁红了脸,却又有些失望。

“听说那位大人不喜欢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若当真,还真是可惜了。”侍女低声说道,主仆两人心照不宣的扼腕叹息,面上红得滴血,那么英俊柔和的人,不喜欢女子,着实是可惜了。

不过,传言当真不可尽信,不可尽信!

赫连翳回到鼓宁巷时,洛香衣脸上的血还未干,逐邬一脸木然的站在床前。

看到血,赫连翳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冷声吩咐道:“打水来。”

逐邬木然的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热水进来,看见赫连翳满脸凝重,依旧不发一言,搁下水毫无表情转身出去。

血在白锦上晕染,由深入浅,赫连翳的脸色越发难看,他只是去见一见兰雨生,再回来洛儿就变成这样。

“洛儿。”赫连翳心疼的叫道,看着她血肉模糊的额头,任兵戈加身也不曾皱眉的他突然下不去手。

撞成这样,洛儿一定很疼。赫连翳皱着眉头在伤口上撒满白色的药粉,只见她难受的皱了皱眉头,血肉涌动十分的骇人难看,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洛儿,难受的时候就说出来,洛儿这样忍着,翳会心疼的。”赫连翳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他知道她一向忍得住疼,可他的洛儿不用这样忍着的,他的洛儿不是没有人关心疼爱。

昏迷的人听不见他的话,只是在他怀里拼命蜷缩着身子,轻轻颤抖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微弱的安全感。

感觉到她的害怕,赫连翳的眉头皱得更深,屋外的灯火在刹那间熄灭,她很不喜欢这些烛火,之前就把西厢外的灯都熄了。

头有点儿疼,还有点儿晕,像是宿醉之后惊了风。

难受的皱眉,额上却传来钻心的刺痛,还有些模糊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紫蓝色的凤尾衣襟,洛香衣心里咯噔一声响,完蛋了!

不对,一定是她还没睡醒!一定是!

心慌慌的闭上眼,却又不放心的睁开一条缝,转着眼珠子偷看头顶的人,可是除了半截白得瘆人的脖子,什么也没看见,那人也一动不动的,仿佛还未睡醒。

也许她可以趁现在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洛香衣狠狠的掐灭了,她怎么能这么的忘恩负义,就算,就算要走她也应该跟他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心底哆哆嗦嗦的替自己辩解,总之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害怕逃不掉,更害怕被抓回来的下场,这个家伙又不是花姐姐,她溜出去花姐姐只当她贪玩,可是这个家伙,洛香衣拿不准,不敢拿小命冒险。

其实,主要是这个家伙对她还算不错,要是换个对她不好的,她铁定得跑,才不管跑不跑得掉。

不过,这个人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到底是哪里奇怪?

洛香衣胡思乱想着,没留神赫连翳已经醒过来,正低头看着她。

赫连翳看着她皱眉瘪嘴,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一只手虚掩着额上的伤,应该还很疼。

“洛儿醒了,饿不饿?”只看了一会儿,赫连翳就不想再看她苦恼又忍着疼的模样。

沉浸在自己想法里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已经醒了,骤然听到赫连翳的声音,浑身一激灵,惊慌的抬头去看说话的人,刚刚结痂的额头正撞在赫连翳下巴上。

“啊!”

洛香衣发出一声惨叫,捂着额头却不敢用力,垂耷着唇角可怜兮兮的望着赫连翳,杏眼因为疼痛而氤氲袅袅,看上去格外让人觉得可怜。

赫连翳一皱眉,取下她的手,看见薄薄的血痂龟裂,鲜红的血丝渗透出来。

“不要碰,我让逐邬拿药来。”赫连翳打掉那只想要捂着额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