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上了一位楼子里的姑娘？
我听得红菇这话，心头不由得也是一惊。红菇口中的楼子，虽说我并不是京城中人，但实际上也是略有耳闻，只因那楼子委实太出名，令人想不知道都很困难。
却也不是因为其中有什么旁的原因，只是因为那楼子背景颇硬，据说背后有皇后来撑腰。虽说近来皇后式微，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楼子也算是官家罩着，故而很多官员甚至皇亲国戚，都愿意往那儿去。
甚至据说因为皇后日渐不讨皇上喜欢，竟然也想过其他的法子，比如说促使皇上往那楼子里去，并且使之心腹伺候。
不过这也只是据说，毕竟皇上也并未真从外面带回姑娘来过，此时的后宫中人，却是各个都身家清白干净的。
不过这事儿这传闻毕竟还是摆在那儿，也使得许多人对那楼子及楼子里的姑娘更多了几分其他的意思。若说是哪个已经出了阁的姑娘，便是曾经被皇上临幸过得人儿呢？
故而这楼子在京城中的地位日渐如日中天，把许多其他的青楼都排挤了去，也越发做大。直到皇后这半年来地位掉的紧，也才渐渐收敛，不再如当年那般招摇。
如今红菇的哥哥喜欢上的楼子里的姑娘，那么不论那姑娘究竟是不是个角儿，也不论与红菇的哥哥是否两情相悦，却也都是个极为难办的事儿。
若是那姑娘是个有名的角儿，只怕红菇的哥哥这辈子都要抱憾终身。因为这楼子里的一个角儿，莫说是红菇哥哥那般的平民，就连以苏家的势力，都未必能赢得过京城中那些公子哥儿。
这便让我皱起了眉头，却也是想的起来问上红菇两句。
“你说你哥哥喜欢上了那楼子里的姑娘，却是如何认识，又如何发觉的？”
红菇见我思索着便不出言打扰，直到我此刻问话才稳稳的说着，声音中难免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只听得她声音切切，“我哥哥自打谋了那个生计，我便有近两月送到家中的银钱少了些许，只是想着也为自个儿攒些本钱。日后若是被送出宫去，宫中带的嫁妆自然是嫁妆，而我自己，却也不能全然没有仰仗。”
“只是……”说到这儿，红菇又似乎想到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握着自己的衣角，却是有些话在犹豫。我却也只是盯着她，并不多做催促，我知晓红菇这人，他若是决定了说出来，那么最后的结果，毕竟是被我全然知晓的。
果然只是过了片刻，红菇便好似缓了过来，压下了心头情绪，便接着说下去。她道，“只是这般过了两月有余，我家中养父却是头一次主动托人给我捎带消息，却也好在那位宦官与我相熟，这般不太合情理的事儿，却也并未刁难与我。”
“只是随着家中养父所带来的消息……我便是知晓了这事儿。”
“却是我那哥哥，不顾着自己的跛脚，又再一次替人出了次有胆量的事儿。”
我听到这儿已经替红菇的哥哥颇有些不值当，想必她那哥哥定是又见到些许不平之事，故而挺身而出，却不顾着自己家中是什么境况。一时之间，我却也不知对红菇的哥哥该如何评价，若说挺身而出却也是个实打实的好事儿，只是自己家中如何境况却是不管不顾，只看着旁人受伤所不能忍受，便不顾及自己的妹妹在宫中如何为人做小伏低，受尽委屈来保护他。
想到这儿我却也是叹了口气，想必这事儿，红菇定不曾对她哥哥提起，所以她哥哥，只以为红菇跟了皇后，得了皇后赏识，那想必在这宫中，过得都是好日子，享受的日子。而红菇月月的俸禄给出去，想必她哥哥，也早就当成了理所应当。
这般想着，我对红菇的哥哥却也不知是什么态度，究竟是怪责还是心疼，都是说不清楚的事情。索性我也便不接话，只等着红菇接着说这事儿，与我细细的讲出来。
红菇也是个伶俐的人儿，见我不说话也不言语，便知晓了大半我的意思。索性也便接着说，“我哥哥那日出头，打的是孟家的人。孟太师的嫡次子，那人素来是个纨绔，按理来讲，这楼子非是营业的时候却是不会放旁人进入，不论你是皇亲国戚又如何。”
“而那孟二少爷便偷摸进了去，不仅如此，还拉扯着一个平日里尚未**，还只是卖艺的姑娘，想要寻个痛快。而我哥哥那日正巧去楼子里送菜，故而进了后院，这般便是见着这一幕，索性便也不忍着，直接将那孟二少爷偷袭给打了个头破血流。”
红菇的声音低下去，带着点儿微弱的意味，“那孟二少爷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素来在家中练武，虽是纨绔，也比我那跛脚的哥哥强上不少，故而便再一次折了我哥哥那条跛脚。只是这次……”
“却不知晓哥哥能否有再次起来走路的机会了。”
我将红菇这故事听了个明白，暗中记住了孟二少爷这也算一个小小把柄，将此时记住。只是虽说听了个明白，却也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意思。这红菇只是讲他哥哥如何行莽撞之事，却未曾说着是如何喜欢上那位楼子里的姑娘。莫说见了一面便喜欢上了，却是贻笑大方，实为可笑。
想必红菇的哥哥虽说莽撞，却也不该是个这般可笑之人。我却依旧未曾发表言论，只等着红菇接着说下去。
红菇也只看了我一眼，便接着说着这话，她继续开口，即便讲着这样的事儿，口中也没有什么愤恨的意思，只是平平淡淡的在叙述。“索性那孟二少爷也知晓贸然进了楼子却也不是件完全有理的事儿，故而也只是折了我哥哥一条腿，却并未对他做些其他的事情。”
“而那被我哥哥所救的姑娘却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人儿，此番被我哥哥所救，虽说我哥哥丢了送菜这差事，却也使得这姑娘常来探望我哥哥，这一来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