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年十分惊愕，“医书上没有说……”
“我说过了，你的医书算个屁。”
萧雨歇毫不客气的说着，手上的晃着那张轻飘飘的药方。
“你要这些天材地宝是为了治疗寒疾？可是悬冰兰是治疗蛊毒，难不成你治疗的人，同时得了寒疾，中了蛊？”
萧雨歇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莫夜……
“原来如此。”
她轻声呢喃着，话语落入了鸦年耳朵里，异色眼瞳一闪，随即被掩饰了下去。
“老板猜测的不错，确实如此。”
鸦年十分诚恳的说道，“寒疾好去，蛊毒难解。悬冰兰生长于悬崖峭壁多年，性极寒，对于依靠寒毒为食的蛊虫来说，是最好的引诱。只是不知老板这里，是否能有悬冰兰？”
他这样问，就是在赌萧雨歇能搞到悬冰兰。
萧雨歇眯着眼睛，看着手里的药方，心中生出一丝怪异。
“不对，不是蛊。”
她想到莫夜的身体，通体寒冷，就算是火莲子只是压制……
萧雨歇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男子，冷声问道：“你治疗的病人可是莫夜？”
鸦年一怔，抱拳行礼：“正是。”
“他体内不是蛊，悬冰兰只会加重他的病情。”
她的语气如此确定，鸦年当即反驳，“如何不是，就算是老板的火莲子，只是压制不能根除，入骨寒毒如果不是蛊虫作祟，怎会纠缠至今？”
看着萧雨歇脸上愈发清朗的笑，鸦年才反应过来。
“不装了？”
萧雨歇把药方扔回他的怀中，早就察觉到他的异常之处，天圣都城内怎么会那么巧，天下难遇的寒疾病人让她遇见两个？
鸦年笑的十分尴尬。
他就应该听青影的话，不来招惹萧雨歇。
一个不小心，就被带进了坑里。
“是莫夜让你来的？”
萧雨歇坐在伙计搬来的椅子上，悠闲的喝上了茶。
“不是，他不知道，我自己来的。”
鸦年连忙解释，萧雨歇眼也不抬，“你是他的手下？”
“……朋友。”
鸦年很是心虚的说出来这句话。
“你师从何处？”
鸦年似乎没有发现萧雨歇的问话更像是盘话，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经历交代了。
“天阙谷，不过只是外门弟子。”
萧雨歇的手一僵。
她抬眼的时候望着鸦年的时候，多了几分重视。
“天阙谷可是明令禁止谷内弟子随意插手皇城事。”
鸦年坦然道：“我只是尽医者本分。”
“你倒是通透。”
萧雨歇把茶杯放下，“你为什么离开天阙谷？”
她的话问出来的时候，鸦年眼底浮现一丝苦涩，“恩师说我天资愚钝，所幸用功，让我游尽天下，增长阅历。”
萧雨歇一眼就看出来，鸦年没有说实话。
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勉强。
“你这方子对于根治他的寒疾，没有用。”
鸦年灰败着脸色，对萧雨歇行了一礼。
“请老板指点。”
萧雨歇摩挲着下巴，“我当初只是给了他药材，服用治疗什么的，都是你看顾的吧？”
“是，老板的药材确实有用，公子服用之后，体内寒毒去了大半，只是这几日我为他诊脉的时候，发觉体内寒毒有爆发的趋势，公子身体却没有任何不适，往常他都是疼痛难忍……”
鸦年眉眼中不禁添了几分忧愁，在他的认知中，从未见过这么顽固的寒疾，除了蛊虫作祟外，他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原因，只是这一解释被萧雨歇否定了。
萧雨歇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我告诉你我有办法根治他身上的寒疾，你能给我什么报答呢？”
乔大夫研磨药材的手一顿。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他冷哼一声，山羊胡一抖一抖的似乎很不满。
鸦年果然上钩，“老板想要什么报答？”
萧雨歇恶趣味一笑，“少年，卖身契了解一下？”
鸦年一怔，异色眼眸中逐渐露出了疑惑。
乔大夫捂住了眼睛，痛苦的叹息。
半个时辰后，鸦年站在济世堂的门前，手中捏着一份契书发呆。
肩膀上突然放过来的手让他回过神来，乔大夫笑眯眯的那张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以后合作愉快？”
鸦年忍不住问道：“您与老板也签了二十年工期吗？”
乔大夫飘然而去。
“我是死契，你比我幸运多了，起码你离开的时候最多年老一点，我是死了之后尸首都得归那丫头。”
鸦年十分凌乱。
他回去之后怎么对郁行风说，他被王妃忽悠着骗到济世堂坐堂了？
二十年不得离开……他回天阙谷的时候，师父会不会已经作古了？
他失神般飘回了二皇子府，意外在门前遇见了乘坐马车回来的萧雨歇。
鸦年：……
呵呵，好巧啊。
萧雨歇看见鸦年出现在皇子府门前，管家还恭敬地对着他行了一礼。
“鸦年公子，您回来了。”
啧，怎么这么巧，她济世堂新来的坐堂大夫，是她便宜老公的……门客？
萧雨歇毫不客气上下打量了一番鸦年，长得不错，细皮嫩肉，异瞳加上长相很有异域风情，如果郁行风有那方面的爱好……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
郁行风身边那么多年都没有女人，绝对不正常，鸦年的出现倒是很好的解释了这一切。
又一辆马车停在了皇子府门前。
郁行风一掀开车帘，就看见了萧雨歇脸上精彩的神情，还有鸦年满脸的尴尬。
他微眯着眼睛。
这丫头该不会看上鸦年了吧？
前有莫夜，然后玄玉，再是鸦年。
啧，果然是个花心的女人。
郁行风心中突然很不爽。
“见过王爷。”
“他是你府上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三人同时开口，周围顿时就寂静了下来。
一阵风吹过，青影打了一个哆嗦。
天冷就是要加衣服。
各怀鬼胎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萧雨歇率先打破了平静。
“他，我要了。”
鸦年膝盖一软，差点给萧雨歇跪下去。
在郁行风投射过来杀人一般的目光时，他慌忙解释：“王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刺骨寒意，青影往外撤了一步。
你还不如闭嘴！
郁行风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
他还没死呢，萧雨歇就想养小白脸了？
鸦年欲哭无泪。
王爷你能不能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