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做你的妾。”
她冷笑着说道，剑尖指着郁藏宣，“我只想做你的妻子，从我十二岁开始，我就一直想着能做你的妻子，我在战场上厮杀挣军功，就是想，有一天我能站在皇上面前，用军功换取一纸婚书，没想到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郁藏宣心中不忍，但是依然冷着脸说道：“程小姐，这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她如何不知道这是一厢情愿，只是她终究心有不甘。
“你真的很喜欢她吗？”
对峙很久的两个人，周围大着胆子上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程皎月缓缓开口，郁藏宣心底焦躁无比，他看着走的越来越近的苏愿，轻声叹道：“程姑娘，你回去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看着她不为所动的模样，郁藏宣只得说道：“她是我的世子妃，未来将会是蜀地的蜀王妃，此生……也唯她一人而已。”
一人而已……
程皎月苦笑，剑尖顺着郁藏宣身上的红色慢慢滑落。
“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她，说出这样的话。”
她的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马车，车上的红绸是那么刺眼，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的生气。
如果能够撕碎，就好了……
苏愿身后跟着一众侍从，他站在程皎月的身后，沉声道：“程小姐，皇上说，让你别闹了。”
她缓缓回头，看着城墙上一众脸色不同的人，红唇慢慢的扬起。
就在苏愿以为她愿意离开的时候，程皎月手中剑花一挽，另外一只手直直的拍向了苏愿的心口，苏愿没有防备，尽管身上穿着轻铠，他还是接连后退了几步，等稳住身形的时候，程皎月已经不在眼前了。
郁藏宣只觉得眼前一道黄色飘过，等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程皎月已经手中持剑，冲着马车冲了过去，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的目标会是马车。
刀光剑影里满是飞舞的红色花瓣，寒光里满是恨意，面对逼近的杀意，皇甫惊云眯着眼睛，随手抽出来了一旁侍卫的长剑，直接对上了程皎月。
长剑碰撞之后发出清脆的响声，皇甫惊云反手一翻，就把程皎月手中的剑挑了出去。
程皎月心中惊诧，她是习武之人，知晓自己那一剑用了多大的力气，但是皇甫惊云能够把她的剑劈开，就证明他的武功绝对不比她差。
只是她在北疆，从未听闻过这位大皇子上过战场，如此不露山水，对于天圣以后岂不是很大的威胁？
外行看不出来门道，只是觉得程皎月不自量力去刺杀柔然公主，被皇甫惊云一剑拦下，但是知晓厉害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皇甫惊云的武功，远在程皎月之上。
郁行风眼中闪了闪，萧雨歇侧过头低语：“他从未对你说过？”
郁行风摇了摇头，萧雨歇啧啧称奇道：“武功那么好，却被皇甫思的人追杀，他为了骗他的妹妹，可是用尽了心思啊。”
萧雨歇抿唇轻笑，“有趣，实在是有趣。”
皇甫惊云目光阴沉的看着程皎月，“姑娘这是何意？你想行刺我柔然公主不成。”
程皎月身周裙袂飞扬，手持银剑狠厉的模样在皇甫惊云眼中像极了罗刹女，她看着马车上走出来的女子，冷声说道：“我只是想看一看，他娶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是何种倾国倾城的模样，能够让郁藏宣应下这门婚事。
只是见到皇甫思的第一面，她手中的银剑颤抖了几分，一个恍惚银剑差点就滑脱手。
刺目的红色，用金线秀满凤凰的嫁衣，红纱下若隐若现却无比精致的容颜，一个眼神看过来，她的心都不由得颤抖了几分。
皇甫思从刚才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只是迟迟没有下车，直到程皎月忍不住对她出手，她才缓缓下车了。
她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红唇边浮现了笑意。
“这位姐姐是想要喝一杯我和藏宣的喜酒吗？”
程皎月死死的看着她，冷哼了一声，却一语未发。
没有拦住她的郁藏宣急匆匆的奔了过来，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他的脸上出现了气急败坏的神色：“你疯了？！不要命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行刺，你是觉得你们程家前途大好，能一手遮天吗？”
程皎月脸色一白，她看着城墙上的那个人，一身明黄龙袍，正脸色阴沉的看着她，她知道，他生气了，这一次不论是她还是程家，都在劫难逃。
银剑终于掉落在了地上。
她往后退了几步，苏愿带着侍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把她抓住了。
皇甫思想拦，被皇甫惊云阻止了。
“在天圣皇帝面前行刺，谁说情都没有用，别惹事。”
他压低声音说着，抬眼看向了萧雨歇和郁行风的方向，两个人迎风而立，一个面若桃花，一个冰冷如雪。
郁行风的黑眸只是动了动，却没有任何话。
而萧雨歇却是一幅似笑非笑的模样，看上去格外渗人，二人视线交错的时候，皇甫惊云只是勉强笑了笑。
程皎月被抓了起来，郁藏宣看着苏愿欲言又止，苏愿作揖告退的时候低声说道：“皇上很生气……世子就不要耽误良辰吉时，尽快起程吧。”
郁藏宣看着程皎月倔强的模样，轻叹一口气，五花大绑的程皎月却笑了、
“世子，你一定要好好的……要不然我不会甘心的，虽然我现在也不甘心，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
最后的话低落的仿佛融进了尘埃里，郁藏宣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愣怔着，皇甫思走到他的身边扯了扯衣袖，“你……当真不救她吗？”
郁藏宣只是摇头，“救不了。”
皇甫思十分疑惑，皇甫惊云却说道：“吉时要误了，你们快离开吧。”
郁藏宣和他对揖作拜后，皇甫思被扶上了马车，原本预想中的腥风血雨没有降临，周围的百姓却记住了皇甫思，在感慨郁藏宣好命的同时，又为程皎月感到不值得。
为了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把自己搭进去了，皇上可不会因为她以往的功绩轻易的饶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