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静的可怕。
徐素素难以置信的看着那身青衣，眼睛里满是惊惧。
谁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
她强颜欢笑，声音干哑看着地上跪着的染林醉，“师尊……谷主，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她怎么会是谷主……”
萧雨歇睫毛微颤，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倒在她面前的男人，声音里满是戏谑：“染谷主，似乎有人不服气？”
染林醉缓缓闭上眼睛，倏尔站起身，一双黑眸直直的看向了徐素素，徐璈白心中一动，闪身挡在了他们之间，面色十分难看。
“染林醉，你这是何意？”
他问的自然是萧雨歇。
染林醉的黑羽衣上用金线暗绣着寒鸦惊渡，他看过来的时候，饶是跟他同处多年的徐璈白心中都不免一颤。
谷内弟子平时见不到染林醉，但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身周传来的死寂，像是将行就木的老人，死亡的气息时刻笼罩着，令人敬仰但又保持着距离，正因如此，才成就了他在天阙谷弟子之中神一般的地位。
此时他对着一个陌生女子下跪，还口口声声称她为谷主，不得不让人觉得心神颤动。
徐璈白面色难看，染林醉却是眸也不抬，“谷主归来，她却以下犯上，难道不该责罚吗？”
看着男人不似作假的神色，徐素素这才慌张起来，一双小手扯住了徐璈白的衣袖，低声婉转喊道：“爹爹……”
徐璈白安慰道：“无碍。”
对于染林醉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就算是天阙谷谷主之位交移，也要经过长老
阁的商榷，染林醉没有资格单独决定谁会是下一任谷主。
“你说她是天阙谷谷主，我只问你，凭什么？”
徐璈白站在染林醉面前，二人相对而立，一黑一白，一个仙风道骨好似天上谪仙，一个满身肃杀仿若地狱杀神，两个人的对峙，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压抑的人喘不过来气，周围的弟子接连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脚步，满眼惊惧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鸦年胸口闷着一团火，幽若眼疾手快把他提着往后退了几步，贪狼和破军两兄弟很是机敏，在两个高手对上的时候早就藏匿了身影，只剩下萧雨歇一个人站在距他们不远的地方，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黑白无常”，一点都不受两个人气场压迫的影响。
率先收起迫人内力的人是染林醉。
风停叶落，他看向萧雨歇，声音里满是谦恭。
“就凭借她是天阙谷的主人。”
徐璈白难以置信的看着染林醉，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天阙谷不属于任何人。”
他看着萧雨歇不过十七八岁的面容，轻叹道：“你若是想培养下一任继承人，也要经过长老阁同意才是……”
染林醉似乎还想说什么，被萧雨歇伸手阻止了。
“他们不相信很正常。”
萧雨歇笑语晏晏，看着徐璈白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天阙谷你不知晓的传闻还有很多，但是今日，我只想解决一件事情。”
徐璈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着不远处的鸦年，不由得轻皱眉头。
他这个徒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轻信他人。
“姑娘所谓何意？”
萧雨歇眯着眼睛，幽若适时地把他放了下来。
鸦年怔怔的看着萧雨歇，还没有搞清楚眼下的变故。
“他是被你赶出去的？”
听着萧雨歇的询问，徐璈白的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神色，旋即摇头道：“出去历练而已。”
萧雨歇挑眉笑道：“这可就奇了，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这些弟子可是口口声声的喊着要把他赶出去，还说什么……已经逐出师门的话，我就是想知晓，这其中的缘由。”
徐璈白脸色一沉，对于鸦年的事情并不愿多提起。
“这是谷内的事情，不由姑娘操心了。”
染林醉却缓缓开了口。
“不过是替人背黑锅，被徐璈白撵出去，把逐出师门说的好听了点……说到底，可怜人罢了。”
“染林醉！你！”
徐璈白被气的说不出来话，指着染林醉恨声道：“谷内事情不得由外人插手。”
他像是从未听见一般，“我说过，她不是外人。”
徐璈白被他气的没有了脾气。
萧雨歇被他们逗乐了，转向一脸沉色的鸦年，声音放缓道：“之前你不愿意说，现在当着众人面前，你可愿意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鸦年猛然抬头看着她，萧雨歇的声音里带着蛊惑。
“你若是不说，这件事情就当我从未知晓过，你不会再有机会澄清自己……和你的朋友。”
鸦年青白的嘴唇颤动着，徐璈白身后的徐素素警告般的眼神看过来，他看见了，不由得垂下眼眸。
萧雨歇不禁有些失望。
她从卿鸠那里得知鸦年的过去，本想借着回来帮他一把，没想到他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既然如此……只能等后再说。
她身形刚动，就听见了身后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
“等等……我说。”
鸦年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出声的渡己，曾经的挚友，论医术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男子，现在日复一日的江河上摆渡，医者本应该保护很好的手上满是厚茧，触摸上去的时候仿佛接触的是干枯的树皮，晦涩难懂。
徐素素没想到竟然会是渡己开口，又惊又惧的喝道：“渡己！你若是胡言乱语……”
后面的话却被萧雨歇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堵了回去。
如坠寒窖，这个一直在笑的女子……
徐素素回过神来的时候，后背上满是汗意。
渡己跪扶在地上，眼睛缓缓闭上。
“这本就是我一人的过错，却让我最好的朋友为我背锅……”
当初鸦年离开天阙谷，与渡己有关。
鸦年和渡己师承徐璈白，虽然不及致远关门弟子那样得到完全的传承，但是在徐璈白一众弟子之中，两个人都是佼佼者。
与鸦年的药痴不同，渡己天生聪慧，只是完全不及鸦年努力，在鸦年常年泡在药房研究草药的时候，他早就把天阙谷上上下下摸透了。
机缘巧合之下，他发现一个特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