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席话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说完之后面色涨红，竟是无法言语。
徐素素看着他，鄙视的情绪无法掩饰。
“出去游历，谁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你当初做了什么事情，就不用我再重复一遍了吧？”
她眸中泛着寒意，声音尖锐冲着鸦年说道：“趁着师父还没有来，你速速离开，我们不追究你的过错，倘若你硬闯，就别怪我们不顾昔日同门情谊！”
鸦年神色凄愁，脚步晃荡，一双异色眸子里满是暗色，他看着亭亭而立的女子，一丝苦笑浮现在俊朗的脸上。
“你真狠心……”
他声音低哑，噙满了绝望。
“赶紧滚吧，天阙谷不欢迎你这种人欺师灭祖的人！”
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张张脸上堆满了厌恶。
一声嗤笑突然响彻了整个岸头，周围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徐素素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心底攀爬起恐慌。
“你是谁？”
她震了震心神，强装镇定的问道。
不知为何，看见青衣女子的时候，她总觉得身周有股力量暗涌着，潜藏着，等待机会出手。
至于想做什么，无人可知。
“堂堂天阙谷，竟然这么对待门下弟子，真是好笑。”
红唇边尽是冷笑，萧雨歇冷眸看着眼前成堆成群的人，冷声喝问道：“难道你们的谷主就是这般教导你们的吗？”
周围的弟子顿时就从吵嚷了起来。
“侮辱谷主！罪不可恕！”
“你哪来的胆子！独闯天阙谷还对谷主大不敬！把她赶出去！”
“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
面对众人的讨伐声，萧雨歇却转身看向了鸦年。
“你当初真的是被赶出来的吗？”
鸦年唇瓣颤动着，眼瞳中冷静下来后，越发坚定。
“当初师父对我说，游历天下，体会世间疾苦。”
萧雨歇侧着脸看着愤愤的众人，勾起了一丝微笑。
“这就好玩了，他们的模样好像你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我真的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
鸦年心中一颤，抿紧嘴唇不再说话。
萧雨歇看着他的模样，低声问道：“我换个问法，你有没有做对不起天阙谷的事情？”
鸦年猛然摇头，“我这辈子都不会。”
萧雨歇满意的看着他，“既然如此，这件事情我管定了。”
她不管不顾的跟鸦年聊天，徐素素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率着众弟子冲上来准备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的时候，幽若闪身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徐素素看着她一怔，转而立刻呵斥道：“你也是跟他们一伙的吗？”
幽若木然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戏谑般的神色。
“动手吧。”
三个字足以激怒满腔怒火一心为了天阙谷“着想”的弟子。
萧雨歇静静的看着幽若出手，不一会儿地上躺着的全都是被撂趴下的弟子，呜咽着挣扎却起不来身。
徐素素又惊又俱的看着幽若，声音颤抖难以掩饰恐惧。
“阁下何必多管闲事！你当真要与我天阙谷为敌？”
幽若微微抬眼，徐素素当下就被钉在了原地。
仿佛饿狼盯上了一般，后背寒意岑岑。
“我管你是不是天阙谷，我只听命于主子。”
主子？
徐素素的眼神再次落在了萧雨歇身上。
萧雨歇扬起唇瓣，语气里满是不屑。
“传闻天阙谷医者仁心，一心向善，没想到竟然出了你们这种斯文败类！”
尽管徐素素心中满腔不甘与怒火，面对萧雨歇和她武功深不可测的奴仆，也是收敛了原本的傲气。
“阁下何苦出言嘲讽天阙谷！”
徐素素眸底沉着暗影，“天阙谷传承百年，凭借的自然是底蕴！病患上门求助，我们从未拒绝，倾尽一谷之力都要为其救治，不是阁下一两句话就能抹杀的！”
萧雨歇冷笑，“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群眼高于顶，故步自封的蠢货，天阙谷才多年未有精进，我敢说你们的医术还比不上你口中的‘叛徒’！”
她手指指向的正是错愕的鸦年。
徐素素咬着唇，看向鸦年的时候依然带着鄙夷。
“何人在此喧嚣？”
男子温润的嗓音响起的时候，周围自然而然的给他让出来一条道路，萧雨歇看着他的时候，微微挑眉。
男子风神朗俊，温文尔雅的模样确实能给人眼前一新的感觉，如果萧雨歇没有从他落在鸦年身上的眼神里看见一丝杀意，确实会认为他是一个谦逊温和的君子。
徐素素看见男子的时候像是找到了靠山，急急地奔上前拽住他的衣袖。
“师兄……”
男子不着痕迹的从她手中抽出衣袖，温温一笑。
“我都看见了。”
他看向萧雨歇的时候，眼底闪过惊艳，复而抱拳十分恭谦的说道：“在下致远，不知阁下为何大闹天阙谷？还屡屡出言不逊？”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萧雨歇冷声看着他，“一群蛀虫，仗着天阙谷的名声肆意妄为，以多欺少欺负比他们强的弟子，靠着师承那点东西准备啃到老死，天阙谷就是这样教导弟子的吗？！”
字字诛心。
就算是地上躺着的弟子也都挣扎着爬起来，在他们的认知中，天阙谷高于一切，还轮不到外人来侮辱！
致远的视线一直在鸦年和萧雨歇身上回旋，突然笑了。
“既然阁下这么说，肯定是也深习医术了？”
萧雨歇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既然如此，不如阁下露一手给我们看看，也好让我们知晓天阙谷的不足。”
最后六个字他故意说的极重，引得周围弟子蠢蠢欲动。
在他们的眼里，根本没有人比得上天阙谷，萧雨歇答应下来纯粹是死路一条。
“好啊。”
萧雨歇红唇弯起，满眼嘲讽。
就等着他们提出来，没想到致远还真的上道。
“赌点什么吗？”
致远一怔，徐素素忍不住说道：“你若是输了，给我们跪下磕头道歉！”
致远拧眉，刚想呵斥就听见萧雨歇爽快的答应了。
“好啊，可是如果是你们输了呢？”
徐素素根本不相信萧雨歇能赢，语气格外嚣张。
“如果我们输了，就给你磕头道歉！”
萧雨歇的视线落在了一旁脸色铁青的致远身上。
“怕是有人玩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