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玉芝敷满粉底的白脸上尤为明显。
“感觉怎么样？”
辰烟甜笑着问吴玉芝，吴玉芝淡淡转过头，看向她的目光无悲无喜。
辰烟骤然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抬手又给她一个巴掌。
两边的脸颊都已经红肿起来，但吴玉芝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扑过来和辰烟互撕。
辰烟胸中气闷，只觉得看到她的脸就像狠狠的撕烂。
世界上居然还有她这种没有良知的人。
辰烟抬手又要挥向她，吴玉芝认命般坐在那里。
辰烟看得出来她的肩膀在抖，但是却不闪躲。
巴掌挥到吴玉芝的脸边，却没有打下去。
辰烟一把揪住吴玉芝，逼视着她的眼睛，冷声道，“现在是在干嘛，装死么？”
吴玉芝还是那样，眼珠连转都不转，不像装死，倒像真的死人一样。
看她这个样子，辰烟心里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吴玉芝这时才有了点反应，她居然淡淡的笑了笑，“那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你么。”
辰烟看着吴玉芝一脸淡然的模样，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感再度袭来。
她用力攥紧了吴玉芝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最好别跟我玩什么花样，否则我的金主，你惹不起。”
吴玉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突然就开始扯着嗓子哈哈大笑。
那笑声高而尖细，听进去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就像是濒死之人被处决前最后的笑声。
她攒足了半辈子的力气，要把它在这个最后的时候全部用光。
辰烟攥着她的衣领，被她笑得心里一阵不舒服，怒声吼道，“你他妈笑什么笑，给我闭嘴！”
吴玉芝今天格外的听话，她说闭嘴，果真就真的不再笑了。
只是自嘲道，“我跟你耍花样,？呵呵……”
“少说那些没用的，既然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你就应该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吴玉芝被她说穿了，居然也不急不恼。
只是淡淡道，“那就快点吧。”
什么意思？
她这是迟暮之年突然翻然悔悟了？
可惜，辰烟从不打算原谅她。
“少给我装弱，你给我姐姐安排假心理医生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到时候不用你说，我一定会好好处理你。”
吴玉芝瞳孔猛的一颤，看表情似乎是十分惊恐。
很好，这样才对。
辰烟满意的放开她，转身就要上楼，“我姐姐在家不在，我要带她走。”
说罢，回头瞥了一眼趴在沙发边的吴玉芝，满眼嫌恶，“她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只会脏了她。”
辰烟直接就往楼梯上走，她是要带走辰甯的。一来这样对付吴玉芝的时候就不用有什么顾虑了，二来她也想问问姐姐这段时间的反常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四年的时间，姐姐也发生了什么事情。
辰烟刚把手放在楼梯扶手上，一节台阶还没迈出去，就听到吴玉芝在她身后声嘶力竭的吼叫，“辰烟，别去！”
辰烟停下来，满眼怒气的看向她，“你又要干什么，你把我姐姐怎么样了？”
吴玉芝抿了抿唇，扶着沙发沿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这时候辰烟才发现吴玉芝瘦了好多。
简直就像一副骨架一样了。
吴玉芝极缓慢的走到她面前，抬起枯瘦的手拉住她往一旁带。
辰烟虽然恨吴玉芝，但还是有些诧异。
她这是经历了什么。
之前还是每天三次到美容院报道，最害怕自己变老变丑的吴玉芝，现在怎么这副模样了。
之前吴玉芝的手就跟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细嫩光滑，是她花了大价钱保养的。
现在她的手却干枯褶皱，瘦弱的摸不到一点肉，就像一张包着皮的骨头。
辰烟很反感她的靠近，“你放开我，不然我还打你。”
吴玉芝一直把她拉进了小会客室，刚把她推进来就反身锁上了门，就这样还警惕的拉上了窗帘。
“吴玉芝，你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
是不是这屋子里藏着她养的男人什么的，几个人合伙要做了她。
电视剧里的桥段并没有上演。
吴玉芝两只眼睛一直在往房顶上瞟，辰烟看她那模样跟个智障一样。
不耐道，“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就走了，你就老实等死吧。”
辰烟说完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却被吴玉芝一把扣住手腕。
“收手吧。”
吴玉芝看向她的眼神犹豫挣扎又很痛苦无奈，还混杂些其他乱七八糟的情感，总之不是辰烟能够看懂的。
反正，她也不想懂。
只不过她的话却有些让人在意。
辰烟一把甩开她的手，她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却直接把吴玉芝甩到了地上。
吴玉芝坐在地上看着辰烟正在开门的背影，近乎哀求道，“停手吧，如果你想保持现状就停手吧。”
听着她的话，辰烟有些匪夷所思，“你叫我停手？”
“呵呵，你是在做什么美梦，你做过的丑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觉得我会就这样放过你么？”
吴玉芝脸上还沾着褐色的咖啡，咖啡覆盖住了过于红润的腮红，只显得她一张枯瘦的脸更加苍白。
褐色的咖啡就像是土地的颜色，吴玉芝此刻就像是一个顶着满脸土在和她对话的人。
吴玉芝今天又是穿的一身土色衣服，真就像是从土里爬出来的人一样。
或者说，是正在融入土里的人。
此刻，这个毫无人气的女人绝望的摇着头，泪水从画着黑色眼线的眼眶中流出，带出一道道黑色的泪痕，说不出的诡异。
“不是，”吴玉芝摇着头低声道，“不是这个，那件事……你就停手吧。”
辰烟被她说得云里雾里，“到底哪件事你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但吴玉芝始终只是摇着头劝她停手，但到底是什么事，她一直没说。
徐宓过来接她的时候，辰烟还是那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徐宓开着车往邢隐的别墅赶，路遇红灯，她停下来，看了一眼副驾驶的辰烟。
有些担忧道，“小烟，你没事吧，打从上车就是这副样子，事情不都要解决了么，你怎么还是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是啊，事情都要解决了，她为什么还是这副样子，为什么她的心底却越来越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