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男人打电话来是因为这件事。
这样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辰烟握着听筒娇嗔道，“四爷，你是听谁说的呀？这种事怎么可能是真的。”
厉泽川阴沉着脸，眼神复杂到根本就看不透。
“真的还是假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让辰烟立刻心里一紧。
他还从来没有以这种口吻和她说过话。
声音沉得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来的一样。
辰烟咬了咬唇，直咬得嘴唇发白，她才低声道，“四爷，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哐！”厉泽川一把丢开眼前的咖啡杯怒声道，“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他鲜少发怒，一辈子也就那么几次。
像他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就坐拥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没点城府怎么可能。
然而，就是那么几次发怒失态，全被辰烟赶上了。
辰烟听到了听筒那边传来的杯子破碎的声音，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一种很莫名其妙的委屈。
一阵苦涩渐渐从心中扩散，是不是她说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她和孩子的下场就会像那只被他摔碎的咖啡杯一样？
辰烟用力忍下已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努力使自己声音平静，“四爷，我刚才用了验孕棒。”
晨曦的微弱光芒从她身后绽放，辰烟那一刻整个人都像透明了一样，变得分外脆弱。
仿佛只需要伸出手指碰一碰，她就会随着那阵微光一起消失。
远在几个时区之外的厉泽川望着窗外沉沉的静谧暮色，胸口翻腾而起的莫名陌生的情愫却让他无法平静。
在等待辰烟说出结果的时候，握着钢笔的手指，越攥越紧，力道之大简直都要把粗润的钢笔折断。
厉泽川屏息听着听筒那端的动静。
熟悉的女人声音软软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她说，“如果是真的，我可以生下来么？”
辰烟握着手机，冷汗冒了整个手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换做以往，厉泽川这时候应该会冷嘲热讽她一顿吧。
再不然就是又生气的直接甩手离开了。
反正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有她好果子吃就对了。
过了很久，辰烟举着手机的手腕都有些发酸了，还没有接到厉泽川的回答。
就在她以为，厉泽川已经忘记她这通电话的时候，她听到了听筒中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声音——
“你没有骗我？”
呵呵，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怀疑她。
不过，好像的确也是，在厉泽川那边，她好像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信任。
这次也是一样。
辰烟唇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捧着手机极其得意道，“哈哈，吓到你了吧，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怎么可能会怀孕呢，我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每次都要吃药，这个还是记得住的，并且我还是时刻牢记着！”
偌大的办公室，空空荡荡安安静静，只有他手机中女人放肆而没心没肺的笑语在回响。
听她的口吻，似乎是在故意整蛊他。
“哈哈，厉泽川，怎么样，这会儿我也把你吓到了吧？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厉泽川握着手机的修长手指微微放松，即刻又紧了紧。
“你为什么会笃定，我会被这种事情吓到。”
冷漠的声音简直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直接刺入了她的心脏。
“哦，也是哦……哈哈哈……是我犯蠢了，对不起，四爷。”
厉泽川眸光暗了暗，冷冷道，“就算是真的，你以为结果会怎样？”
“……”
“辰烟，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后果是你不能承担的。”
辰烟握着手机，唯唯诺诺道，“是，我知道了，四爷。”
临挂断电话，辰烟轻声道，“厉泽川，我不会让我自己有你的孩子的，放心吧，我绝对不会。”
没由来的，他心中一阵恼怒，“啪”的一声直接挂掉了电话。
辰烟望着被突然挂断的手机微微出神。
一旁一直不敢做声的徐宓赶紧过来抱住她，“亲爱的，怎么样啊，你不是真有了吧？”
“厉泽川，他怎么说啊？几个意思啊？”
辰烟感受着闺蜜带给她温暖，轻轻回手抱住她。
“放心吧，我没怀孕。”
她等了一分钟，验孕棒上只有一条杠。
这次是虚惊一场，但永远都不会有下一次了。
厉泽川不会让她有孩子的，就算有，他也不会允许她生下来。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她更没必要为了一个暂时的依靠就去生儿育女。
辰烟仰头，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希望它们可以回去，永远不要为了厉泽川动容。
她笑着调侃道，“姐妹我可是要做丁克族的人，小孩子有什么好，又吵又闹的，生下来一辈子操不完的心。”
话是这么说，但是徐宓又不傻，她看得出来，刚才她的小闺蜜是真伤心真难过了。
有一瞬间，她看到辰烟的眼眶就红了，她不知道厉泽川对辰烟说了什么。
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
辰烟这一辈子太坎坷太苦，老人们都说，有泪痣的女人命不好，情路会很不顺。
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是这样。
徐宓安慰着辰烟，小心翼翼道，“小烟。”
“嗯？”
“你是不是真的对厉泽川动心了？”
辰烟眼神恍惚了下，正拿起遥控调电视的手微微一顿。
很快，她就反驳了徐宓的看法，“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那种人。”
自私又霸道，专制不讲理，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尊重人。
一点也不温柔，说话总是不冷不热，成天板着一张冰山似的脸，跟个面瘫一样。
他以为那样很帅么？幼稚！
徐宓点点头，不管真的假的，她就当做真的好了。
辰烟跟着他越久，受的伤害就越大。
“对了，辰伯父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快有结果了么？”
辰烟看了一眼适时亮起的手机，微微笑了笑，“就要结束了。”
屏幕上是许久没有联系的邢隐的号码。
或许，他就是来告诉她最关键的一环，事情大白后，她要给吴玉芝他们最残忍的惩罚。
一切结束了，她就可以离开厉泽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