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不问呢，还是不问吧，看着松在手腕上方滑动着，但是手腕上方空空如也，他不单只是手腕处有植入，连视网膜估计也……或者别的地方也有做手脚？
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孩子做到这种程度？究竟是怎么样的父母才能做出这种事？文千千强行让自己转开视线，也不要对桃子他们的父母做过多的猜测，她不好去评判别人是怎么想的，但是从她的角度来说，这种事情挺可怕的，而她对当年推行实验的公司一点好感都没有。不单是她，她的母亲提起那间公司也是一脸的不愉快。
“看来是可以摆台了，鱼的各项数值都达到标准了。”松笑着说，文千千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要让对方察觉什么异常。这是件正常的事，是一件在正常的社会进程中迟早会发生的正常的事，不就是人体智能化吗？她直视这那双眼睛，这样给自己洗脑，不过就是为了社会做出了点牺牲吗……
“怎么了？”敏感如松还是从文千千的脸上察觉了点什么，笑容消失了，正疑惑地看向这边。
“不，我饿得有点反胃，中午没吃什么呢。”文千千带上点尴尬，但是还是露出了花一样的笑容。
松不疑有他，赶忙大声对着孩子房间的方向喊：“吃饭了！”然后那一个个小脑袋就从房门里跑了出来。珍珠走在最后面，看来一眼客厅后转身上了楼，想来是去叫桃子姐了。其他孩子则推沙发的推沙发，收拾茶几的收拾茶几，文千千忙从沙发上站起来，也帮着忙吧最大的沙发推到了墙角。
饭桌被放了下来，点上桌布，一道道菜也摆上了，此时桃子正好牵着珍珠出现在客厅中。她故作夸张地吸吸鼻子，叹到：“真香啊，我似乎闻到了新鲜的香味，做了什么新花样吗？”
松正在脱围裙，而其他孩子咋咋呼呼地围这桌子东看西看，桃子一眼就看见了正中间的豆皮卷。本着吃不精那就吃香点，不够香就弄好看点的原则，文千千把豆皮炸得金黄金黄，中间的肉因为加了火腿，显得比平时粉，搭上红红的胡萝卜，近乎透明的淡绿色水芹，加上上面缭绕的热气，先不论它实际好不好吃，光从卖相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了。
“哎呀，千千！”桃子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文千千也不扭捏，回了个OK的手势。
“开饭吗，开饭吗！”乔拿着筷子忍不住一下下在桌子上磕，然后被松敲了脑袋，轻斥“没礼貌”，不过那温和的表情，松根本没有生气，反而还挺开心。
“珍珠，你和茉茉乐书挤一挤，七个人有点坐不下。”桃子说。
珍珠没答话，但是乖乖的搬了一张小圆凳放在了长方形餐桌长的那一边。“先挤一挤吧，后三天我不在家就可以宽松点坐了。”桃子补充道。
“好！”小孩们齐声应道，千千独自坐在短的那一边，松和桃子坐在一侧，珍珠那边三个亲亲热热地挤作一堆，他们都双手合十说了声：“谢谢，我们开动了。”然后鸡飞狗跳的吃起来。
桃子在空闲的时候给千千送去了略微尴尬的鼓励表情，然后她也加入了扒饭的行列。多说无益！文千千默默抬起自己的筷子。
人多，速度又快，没一会盘子里就空空如也了，珍珠最先下的桌，拿着自己的碗去了洗手台那边，紧接着乐书拉着茉茉也跟了上去，他们挤在洗手台那边把自己的碗刷好放起来，然后乐书说：“姐，我们后面遛弯去了。”
桃子还在喝着汤，点头示意，接着乔也解决了，在松的提醒下，不太情愿的把碗刷了两次，放好，也溜出了门。
“没问题吗？”文千千忍不住说。
“他们不会走下山坡的，就在后面的草地上走一走。”松放下碗，开始收拾桌面，千千忙一口干掉碗里的汤，先一步走过去把自己的碗刷了，再学着前几个孩子的样子把碗放到了他们放的地方。然后搓了一把抹布，正想往桌面上招呼，谁知被桃子制止了。
“千千啊，没有你这样当客人的，抢着干活？”手上一空，抹布就落到了桃子的手里，她摇摇头，苦笑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很没用啊……”
“哎……我……”
“好咯，你去歇着吧！松也是，剩下的交给我！”桃子把松手里的碟子也抢走，把他推出厨房，再一甩尾，不是，一甩屁股，把千千也“撞离”现场。
松无奈：“那姐，我也去遛弯了。”他走了几步，回过头——“千千姐，你来吗？”
千千摆摆手说：“我犯困了……”
“啊，那你歇会先去洗澡吧，姐会教你用的了。”然后他出了门。
然后房子里就只剩下文千千和桃子了，千千踱步到墙角的沙发旁坐下，她看着桃子的背影，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最后紧紧闭上了。还是好好看小说吧，点开屏幕，千千嗖嗖挥手划起屏幕来，真麻烦，要找回刚刚看进去了的那一章。
一时间室内就只有碟子在水中轻轻碰撞，溅起水花，和电子屏翻页的嗖嗖声。千千没觉得又重现了什么，她觉得人和人的气场果然是不一样的，桃子的在的空间里估计洋溢着的是平和的气氛吧，也难怪，毕竟是七个人的大姐……按下心里的一些猜测，千千的头脑沉入书中。
书中自有黄金屋呀，书中自有颜如玉啊，文千千知道这句神奇的名言，这是从前人们还在看纸质书时，某个名人说的话。估计是比喻吧，把看书时收获的东西比喻成一些现实中很贵的玩意，估计那个人有点穷？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文千千不负责任地猜想着，不然怎么要用黄金啊，玉这种财物打比喻呢？还是说当时的人比较穷，这样能激发大家读书的劲头？
虽然有点俗气，但是你要让文千千找点更好更直观的词语代替他们，她还真找不出。不晓得过了多久，洗手台那边早就没了声响，文千千觉得眼睛不太舒服，于是从书中走出来，想伸个懒腰休息会。
然后她看到桃子就已经把所有东西移回原位，就差自己身下的这个沙发了，而桃子人正坐在那边，带着耳机看电视。
哎呀，自己是不是……千千站起来，然后把这张沙发给推了过去。
桃子感觉地板有振动，抬睫往这边看：“千千？”
“不好意思我看入迷了，没注意到……”沙发回到了原位，千千再次坐下，并且表达了自己，没有帮忙的歉意。
“没关系的，也不是什么很累的事情。”真的吗？可是长沙发还是挺重的吧。千千想继续看书，可是直接低头看书似乎又显得有点冷情，所以琢磨着要不要再说点什么。“千千，你想问点什么吗？”
千千张口，突然她注意到，桃子用了“问”而不是“说”，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她露出了纠结苦恼的表情，所幸桃子并没有看过来，不然这真是表情管理大失败的一幕啊，最后千千选择问：“我想知道你的弟弟妹妹平日作息啊，安排啊，一般是怎样的。”
桃子点击遥控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很快她又恢复了原来的频率，开始给千千梳理这个家庭平日的日常安排。首先松、乔、珍珠、乐书都是学生，早上八点半第一节课，从这里到学校要一个小时，所以他们七点就要起床，早餐会在路上的早餐铺子解决。茉茉还小，没到上学的年纪，所以会待在家里，但是她也是有功课的，关于茉茉的学前教育，桃子给报的是新星计划。
教育部门为了未成年人的发展，会在每个小孩到五岁的时候，给他的监护人发送几款学前教育方案，选择心仪的方案后，监护人就要按照每日下发的安排，带着孩子完成功课。这些方案有贵的也有便宜的，因为根据多年的把控，每种方案的预期效果有强有弱，花费的人力物力也是不一样的。
新星吗？桃子倒是很舍得花钱啊。“那是啊，如果她未来能长成一个好姑娘就好了，钱不是问题的。”
文千千闻言点点头，这个家庭里似乎就是桃子在担当监护人，把“可怜天下父母心”放在她身上不为过的。“那我是不是主要就是照顾茉茉，支持她完成每日的安排就好。”
“对的。”桃子回答，半晌，她又有些迟疑地说：“茉茉她……可能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但是她的确是个好孩子。”
文千千一愣，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什么不太一样？然后她就想起了先前的那一瞪，啊……是，熊孩子吗？或者用傲娇来形容比较好？
看着脸色多变的千千，桃子显得忐忑起来，颇有种担心别人不喜欢自家小孩的忧虑，但是最后千千还是点了头说：“茉茉很漂亮。”傲娇是萌属性，大概。
细细的，千千似乎听到桃子在叹气，然后她又说了一遍：“千千，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
半晌——“你真是个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