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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分离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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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瓦尔基里伸手想去碰它,但是指尖摸了个空,直直穿过红线。他睁开眼,又发现在直接用眼睛看的情况下,根本发现不了这条红线。

他再次进入感知状态,然后顺着那条红线往远处望去,发现它穿过了墙壁,不知通到哪里去了。

奇怪……瓦尔基里走过去,摸摸那红线传过去的那块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的不是这块墙,而是这条线。

他开始在大脑里搜索各种自己看过的杂七杂八的资料,试图找到一些能解释心口长红线这种情况的文献,然后他看到了一篇童话里有着类似的描写。

说是心意相通的人,或者有缘分的两人小指之间,会牵起一条红线,红线就代表着缘和联系。有时候是姻缘,有时候是亲缘还有友情的缘分,两人被牵起来的那一刻,就不得不与对方一同走完自己的人生,加入到彼此的生活中。

嗯……他又思索了很久,发现红线的象征意义永远不会偏离缘分和联系二字。他挠挠头,心想这红线的另一头是不是牵着谁?

他想要勾住这条线,扯一下试试,又想起自己碰不到它于是感到异常的失落。在虚里有谁和自己产生了联系,但是又被这堵该死的墙挡住了,让他不能前去一看究竟……

意识到这一点后,瓦尔基里烦躁起来,难道就不能把这该死的墙给打破吗?想着就行动了起来,他伸出手开始用力的敲打着墙壁,可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连一丝裂缝都懒得出现,没有了锁链,又不能使用连接的能力,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等等……红线也有连接的意思在里面,可自己明明不能发挥力量了,为何还是有这条红线在呢?而且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里他都没有看到过这条东西,难不成是刚刚才接上的?

本来还觉得红线充满温情的瓦尔基里,当下就打了个寒战,是谁给他接上的这个玩意还不难猜吗?瓦尔基里坐下来,他现在又不能伸手拔掉这根线,只能恼火地冲着它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他开口的这一刻,红线从他这一头炸了起来,然后像传音一样,一路往外波动着,最后似乎打在了什么东西上,隔着墙壁他都能看到远处有什么红光闪了一下。

等等……

【你是谁?】红线再次起了反应,往外波动,然后再次打在了同一个位置。

瓦尔基里睁开眼睛,普通的墙壁,普通的自己,他并不能想刚刚借着红线一般,看到外面的情况。

是不是只要对着红线说话,就能将声音传送出去?传送给……给那边那个家伙?瓦尔基里既觉得可怕,但是同时又想,与其呆坐在这里等着有什么发生,不如就和这红线说说话好了。

【我在哪?】

红光一闪,没有反应。

【你怎么不理人呢?】

还是没有反应,瓦尔基里挠挠头,他站起来左右踱步一会儿,抬头说:【你是文千千吗?】

波动传了过去,但是这一回不同了,在那边红光一闪后,又给传来回来,然后打在他的心头上,伴随着心脏震颤的感觉,瓦尔基里看到自己心上闪过了一道红光。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千千!】啪,波动过去又回来,而且感觉更加强烈了。

瓦尔基里趴在墙上,使劲将自己的感应力向那头延伸,想要让自己的感应力穿透过墙壁,触及红线的那一端。

在惊喜之余,他又恐慌不已,怎么千千会在这里?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被抓住了吗?她受伤了吗?她……还活着吗?

不,怎么可能,这虚和她的梦境联系在一起,一定是活着的。

感应力被什么东西阻拦了,并不能伸到那边,瓦尔基里只能继续借着红线来传达自己的想法,一段时间后他又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似乎每一次都是自己主动发话,然后那边被动地起反应,对方可一次都没有主动用红线联系自己。

这代表着什么?瓦尔基里急了起来,他不间断了疯狂呼喊着对方的名字,眼见着那红线因为没有停止过波动而越涨越大,红光越来越明亮……

啪!

瓦尔基里从什么高处滚落了下去。

嗯??高处?在摔到地上磕着下巴时,他整个人都傻了,什么高处,怎么会有高处?他刚刚不是待在一个平底的方块里吗。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瓦尔基里这时听到有人窃窃私语道:【他怎么会醒来?】

谁?他站起来,飞快环视一周,这里虽然光线也很昏暗,但是能看出是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而自己刚刚滚下来的,是一张带着红光凹槽的金属平台。

可是他没有看到任何活物,刚刚那把声音,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瓦尔基里闭上眼,继续感应着,红线没有消失,它直直指向了实验室的那个玻璃窗外。

那是个反光玻璃窗,所以他在内侧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可外面的人却能看清里面。

【谁在那里!别窃窃私语的,有话就直接说!】

嗡嗡地声音又响起来了,他听到有人小声惊叹:【怎么会,他怎么能听到呢?】

瓦尔基里迈开脚步,冲到窗边用拳头砸在玻璃上,恨声说道:【我说了别嘀嘀咕咕的!把反光给关了!】

嘀嘀咕咕并没有停止,他们似乎对瓦尔基里会如何一点都不在意,继续在那边说着他不能理解的话。

什么【反应程度】、什么【适应力】、什么【波长】之类的。

瓦尔基里气急了,他用双手一下下地锤着窗户,但是对面不为所动,继续商讨着对策。

【这里是哪里?你们把文千千怎么了?回答我!】所有的问题,和暴力动作,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没用的,他们可不会管你,而你想要找的文千千,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将瓦尔基里吓了一跳,他远离窗户,一双眼睛孤疑地在室内搜寻着。

【你是谁?】他闭上眼睛感应,可是不单止没有看到人,连原本连接着窗户内外的红线也消失了。

【你做了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呆在这里,仅此而已。

那个小女孩淡淡回答道。

【什么意思?】瓦尔基里一边追问,一边寻找对方的身影。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回答完就陷入了沉默。

不行,要再让她多说说话。

【我还是不懂。】他在室内走动着,【能不能更加详细和简单的解释一下,比如这里是哪里,你是谁,你在哪?】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室内乱转,换了好几种办法想要引对方和自己说话,但是没有起效果,她就像是看穿了他的目的一样,保持缄默。

瓦尔基里没辙了,困境在外头嗡嗡嗡地讨论声中,显得像山一样沉重,压在他的胸口上。看了一眼刚刚自己滚落的,完全不能被称之为床的金属平台,他走过去,翻身上台躺好。

躺好后,他开始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着,而是进入了冥想状态。

你在做什么。果然,在他入定没多久,对方主动搭话了,语气中带了丝疑惑,似乎头一回看到就这么直接又走回躺下的。

【我没做什么,我只是躺在上面,仅此而已。】用同样的句式回答她后,瓦尔基里也回敬了对方十几分钟的沉默。

那声音的主人也不是傻的,她看出瓦尔基里是故意这么做的,在问了几句后就闭嘴了。

两人都沉默着,在等对方先说话。

绝对不会是我先开口的。瓦尔基里这样想着,这货好似很神秘的样子,但是脾性说不定就和声线一样稚嫩,只是个小孩子。然后他刚刚拿以前对付侄子的那套来一试,对方真的上钩,本性孩子气的设定被坐实。

想着想着,瓦尔基里翻身下台,走到另一边靠着墙开始倒立。

外面的讨论声没有停止过,瓦尔基里甚至怀疑,其实里外其实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世界,除了一开始那两句话似乎对他的行为作出反应以外,就再无其他了,甚至自己那么用力的捶打着窗户和摔东西,讨论的人连被吓到的停顿都没有给一个。

感觉更像是被设计出来的程序,故意在一开始的时候在恰好的时机给出反应,让他觉得外面真的有人存在。

现在细心听去,每隔几分钟,外面的对话就会重新重组后再播放一遍,虽然句子出现的时间不同了,但是内容还是那个内容。

比如那句:【快点结束,今天食堂有新菜式呢。】的窃窃私语后面必然会出现【专心点!】或者【安静!】这个组合在刚刚出现了第三次。

一开始自己因为红线的事情乱了阵脚,所以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现在发现后就发现外面的所谓讨论真是错漏百出。

倒立腻了,他就翻身下来,走到另一个角落开始做深蹲,他打定主意了,要在这里换着地方把自己的一套锻炼动作做完。

肃着脸做运动,好似自己做的事情不是锻炼身体,而是什么很重要的大事一般。果然没过多久,瓦尔基里这异于常人的举动,成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在他做到双手抱头,弓步抬腿转腰膝盖碰肘部的时候,她发话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做这个有什么用处吗?

瓦尔基里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继续严肃地将最后两个八拍给做完,然后站直身体,说:【完成了。】

什么?什么东西完成了?

完全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淡然的感觉,她现在就是一个被好奇心支配的小孩子。

调整好因为运动而急促起来的呼吸,瓦尔基里说:【你现身别躲躲藏藏的,我就告诉你我在做什么。】

她不说话了,瓦尔基里也不急,他还有一套拉伸的动作没做呢,急不得的事情慢慢等着就好了。

你不会想看见我的。她这么说的时候,瓦尔基里正在压腿,他换了条腿继续弯腰压住,说:【理由是什么?】

你不是要来消灭掉我吗?要是你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看到我之后你就不想那么做了。

【嚯,你还挺自信的。】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首先,我并不会因为你的样子就放弃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其次,我不是来消灭你的。】

我不信。

【不信拉倒。】他放下脚看着自己盖在墙壁上的脚印,反正又不是自己的研究所,不心疼,于是转过身有用脚撑在同一个地方,拉伸大腿前侧的肌肉。

没料到对方这么直接就放弃说服自己,她停顿片刻后,说:那你是来干什么的?花了那么多功夫要到下面来,还差点没命了。

【我来……】瓦尔基里看着自己绷得鼓起来的腿部肌肉,伸手去揉揉,【是来找朋友的记忆的。】

那和消灭我有什么区别,你要拿走她的记忆,就等于要将我的存在抹除掉不是吗?

【那你待在这里为了什么?为了去所谓的主神那里?】一开始只是猜测,但是当她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声线时,瓦尔基里就已经认出来自己这是在和谁说话了。那么多条记忆中都有听到过的声线,要是还认不出来也未免太差劲。

【其实我也不知道所谓记忆融合回本源,到底是什么感觉,要是你害怕的话,或许能找到将记忆复制然后拿出去的办法。】

瓦尔基里听到对方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在脑中响起,而是从自己身后,金属平台的那个位置传来。

他飞快转身,就看到了那个湿漉漉的女孩慢慢从金属台上现出身形,和之前在岔路口的那一瞥中身影逐渐重叠。【果然那个时候是你……额。】瓦尔基里能从对方说过的话中明白,对方对于重新和千千融合这件事是十分抗拒的,所以一时间不知道除了用那个名字以外,还应该用什么名字来称呼眼前这个人。

这个从本源掉出,在这个阴暗的时空里度过漫长的时光后,拥有了自己意识的生物。

【无妨,你要是习惯用那个名字来称呼我就用吧,或者也可以用米歇尔的叫法。】女孩坐在那里,瓦尔基里发现本来还干燥的台面一下子就被她身上的水汽给浸湿了。不仅仅是浸湿就完了,她身上那胶质的实验服似乎有无穷不尽的水分一样,很快水就在她坐着的地方积成一片了。

这些水都是从她身上来的吗?兔子说甲型的外貌和能力,多数都来自于它记忆中的某些要素,那她的……

瓦尔基里看着那个胶制服,上面再双臂,脖子还有双腿上,有着一些奇怪的固定条,看上去似乎是为了让束缚带一类的东西穿过去做固定用的。

苍白、瘦弱的身体、无穷无尽的水汽还有这看上去很不妙的制服,瓦尔基里皱起眉头,没有疑问了,从她身上就能确信,千千小时候确实是在苏埃尔特接受过不正常的实验。

真是糟透了,即使自己早就明白她可能遭受过什么,也给自己做了一定的心理建设,但是直接看到当时她的状态又是另一回事了。

【怎么不说话?】记忆体站起来,开始绕着金属平台的边缘走圈,在她脚下拖出一条水渍,【被吓到了?我应该长得并不吓人吧?比起那些怪物和处刑人来说,更像人一点。】

消瘦的双腿从制服下摆露出,一跳一跳地在瓦尔基里眼前晃动着,白得就像是两条塑料腿一样,他甚至怀疑自己可以一只手抓住她的两个脚踝,然后稍一用力就能将它们给折了。

虽然不能从外貌来判断甲型的强弱,既然她能成为核心,实力肯定凌驾于米歇尔之上,可是瓦尔基里就是觉得心痛,不单只为了曾经的文千千,也为了被这段记忆困住,陷入泥潭只能以这种外貌示人的她。

记忆体千千站定在离他最近的一边,然后弯腰双手捏住衣服下摆往上提起,一直提到刚刚能遮住屁股的位置,笑着说:【我这里有什么吗?你一直盯着看?】

瓦尔基里抬眼看向她的双眼,虽然脸上满是笑容,甚至带上了某种暗示在里面,但是眼睛里没有什么笑意,和湿漉漉的身体一样,那里也是阴冷的。

【你……不会冷吗?不弄条裤子穿?】

她将衣摆放下了,一副失望的样子,像是他问了什么很扫兴的话一样。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看上去怕冷吗?】说着还原地转了一圈。

可是停下来的时候,她没有站稳,脚底一溜就滑出了金属平台的边缘。瓦尔基里将她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在其身形一歪的时候就知道不妙了,立刻反应过来伸手去接。她轻得像羽毛一样,是真的让瓦尔基里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轻如鸿毛”,而且手触到之处全是冰冷滑腻的感觉,这么“一块冰”滑进他怀里,直叫他打起冷战来。

【喂,你能不能不要吓人,好好站稳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异常严厉,将人放在地上时,他看了看对方的脚,又忍不住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然后把她举到外套上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