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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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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国师的画像?”林侍郎问。

林西月点头:“嗯,西月第一次回林府的时候,奶奶一眼便认出了西月,再联想奶奶收藏的那副画像,以及小时候和西月说的关于国师的故事,西月认为,西月的重生也许是奶奶托付大师傅的。只是奶奶也没想到,她的托付早在大师傅的算计之中,西月想,奶奶一定认识大师傅,交情也不浅。”

说起凌云寺的大师傅,林侍郎也有印象,林老夫人不止和林西月林亚休说过,有时候和林侍郎聊得兴起,林老夫人也会和林侍郎说起国师的事,以及道门的事。

“当初道门一夕覆灭,母亲知道的时候,忽然就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将近三个月,若是说母亲和大师傅有交情,老夫也信。”林侍郎深深叹口气,“你的话老夫自会找母亲印证,你若真是老夫的女儿,老夫……”

“西月重生后不久便出了春红楼,西月从始至终都谨记着父亲母亲的教诲,丝毫不敢相忘。”林西月忙不迭拱手作揖。

其实从见到林西月的第一面起,林侍郎就觉得眼前的红楼艺伎不像是艺伎,没有丝毫的风尘之气,行为谈吐大方得体,确实让林侍郎颇有些意外。

再者,如林西月所言,有那么多人可以佐证,若是她所言是假,岂非一问便被拆穿?她至于如此愚拙?而且林府早已败落,现今秦王又进了监狱,作为秦王一派,认他林侍郎做父亲也没见有什么好处。相反,倒是从林西月出现开始,不停的偏帮林府,特别是林亚休和林老夫人的事,她的关心不像作假。

虽然还不及找人印证,但林侍郎已经差不多信了。只是自己忽然就有了一个女儿,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林侍郎垂眸看着跪在身前的林西月,虽然的眉目脸庞和林家没有半点相似,可那种血亲之间的响应却似有若无的牵系着彼此,林侍郎有些恍惚。

“女儿知道这件事父亲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女儿前一世那般不孝,这一世也没有颜面再回林府,只是一见到父亲和母亲,女儿就想念你们,恨不得能永远陪在你们身边。前一世没能尽的孝,女儿这一世想补上,求父亲给女儿一次机会,让女儿好好地待在双亲身旁!”

林西月赫然再次叩首,郑重之至,惊得林侍郎一时愕然。

想了想,若这真是自己女儿,如今无根无依,再被亲人拒绝,该是如何伤心呢?林侍郎也不忍心,让自己的千金就这么在外面漂泊,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林府的千金大小姐,本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才是!

“罢了,老夫便信你一次,此事老夫定会找机会印证,你若真是老夫之女,虽然无法替你正名,但以后可以住在林府,老夫自会将你当成女儿养!”林侍郎深深叹口气道,“既然如此,你先去后院看看你奶奶罢,你应该很关心她的状况才是。”

没想到林侍郎这么容易就说通了,虽然目前还没人证明,但林西月知道,林侍郎是打心底认了自己!

方才林侍郎的话,意思就是从此以后她林西月便是林府的人了!从此以后她又是林府千金,又有家人,不用惶惶不可终日,不知何去何从了!

没想到重活一世本该漂浮无依的一世,却还能有这般的幸运,让她弥补前一世犯下的过错,还能再和家人团聚,林西月登时喜极而泣,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打湿了一张清秀的脸庞。

“谢父亲!”林西月急忙忙抹了一把眼泪,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就在这时候林夫人忽然敲门,看到门内林西月跪在林侍郎身前哭的情景,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打扰,可想了下,怕是林侍郎为难林西月,所以忍不住问:“老爷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林夫人的声音,林西月和林侍郎同时望过去,林西月忙不迭擦干净眼泪站起身来,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和林夫人再说一遍,林侍郎却先开口了,道:“你先去老夫人屋里,这里的事有我。”

林西月回头看林侍郎,咬了下嘴唇,点头应:“是。”

宫中因为秦王越狱而又未越狱的事炸开了锅,奇大人先是大张旗鼓的携着英大人进宫去禀报,却就在方说完事情的时候,属下又来报,声称秦王殿下已经回到了狱中,并没有越狱。

皇帝一听,登时大怒,这深更半夜的,不让人好好睡觉,一个个都来搞自己儿子,而且一看奇大人的阵势就知道里面玄机颇多!现今戏演砸了,还能轻易放过他?

原本早已睡下的太后,也因为这件事强撑着爬了起来,带着一行宫人浩浩荡荡就朝着御书房去了,当面将奇大人骂了一通狗血淋头,而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的英大人眼看着奇大人被皇帝和太后轮流训斥,心中好不快意,恨不能将这个画面让人画下来,给秦王送去解解气才是好!

这样还不算完,英大人趁机向皇上进言,说是大理寺已然不安全,不说秦王殿下可以自由进出,单凭今夜的事便能看出端倪,其中必有宵小作祟,秦王作为大蜀国既定的太子,身系着大蜀国的安定和未来,万一出点差错将是大蜀国莫大的损失!

所以,秦王殿下不能继续再囚禁于大理寺天牢之中!

众大臣听闻了今夜之事,也纷纷进宫求见,就连今日秦王偷偷叫狱卒请御医的事也给挖了出来,前前后后所有明细清清楚楚,皇帝和太后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离王是变着法子要给秦王定罪啊!

最后英大人带着一干大臣跪到皇帝面前,苦口婆心的求情,让皇帝将秦王殿下禁于王府,王府中有秦王殿下的暗卫和守备,必然不会让有心之人有下手的机会!

皇帝和太后一听皆是一口同意,纵然有谆王和离王的党羽极力阻挡,但今日的失利,已然无法再圈禁秦王于大理寺之中,皇帝和太后的决定顺理成章,离王又能如何?

反正罪名没洗清也不解除禁足,罪名不落实也无法定罪,这样的局面也算不得差!

于是这一夜又开始不安生了,奇大人因为监管不利,被皇帝撤职查办,而大理石还得派出半数兵力护送秦王回王府禁足,深夜里,汴京城的官道上火把通明,在暗沉的夜幕下点亮了一条幽邃深长的通道!

河西王得知秦王的事,再也坐不住了,本来还想等秦王亲自上门认罪,可谁知道,这大蜀国的朝堂一刻也不安生,似乎每一件事都是针对秦王而来!

这秦王实在脱不开身,河西王进京若久,始终没能得秦王亲自上行宫一叙,河西王忍不住进宫去找皇帝‘谈心’了!

大明殿之中,皇帝一边喝酒一边指着殿中的歌舞朝河西王笑道:“河西王进京已久,朕多次相邀都没能如愿,今日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一定要尽兴啊!”

面对皇帝的热嘲,河西王并不介意,只淡淡看了一眼歌舞道:“几年不见,王弟想和皇上私下谈谈心,这些形式的东西便都免了罢。王弟是粗人,军中来军中去,这些看不习惯!”

“罢了,你不喜欢朕便将她们撤了便是!”皇帝回头朝白公公道,“让她们退下!”

白公公忙走上去领着一干舞姬退出大明殿。

“如此便清净了。”河西王这才举杯喝了一口酒,回头看皇帝,“皇上知道,王弟我一向直来直往,有事说事,今夜趁夜进宫自是为了秦王之事,若是有什么话唐突了皇上或者殿下,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笑着摆摆手,“无妨,无妨!你呀,还是老样子,有什么话说便是,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见外!”

“好,有皇上这句话王弟就放心了!”河西王开门见山道,“王弟想问,离王府的世子李成肆到底是什么身份?”

突然一问,皇帝瞬间怔住,捏着酒杯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随即很快又将脸上的震惊藏得不露一丝痕迹,笑道:“河西王怎么突然问这个?”

河西王不绕弯子,直言道:“有人说世子李成肆是已逝的玥贵妃之子,皇上若是将王弟当做自己人看,还请皇上给句痛快话,这个李成肆到底是不是皇子?”

“当然不是!”皇帝突然沉下脸来,一杯掷桌上,杯中酒水登时飞溅出来,皇帝怒道:“什么人敢传这种谣言?朕有几个儿子难道朕还不清楚么?这个李成肆,虽说深得朕心,但谁就敢凭着这个假传皇子的身份?真是当朕慈心太过,不敢办他不是?”

见皇帝盛怒,河西王这才笑笑,拱手劝道:“皇上保重龙体,谣言既然是假的,总会不攻自破,皇上勿要为此怒了肝火才是!王弟自进汴京以来,听说了不少消息,一时间难辨真假,如今明言直问,希望皇上不要怪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