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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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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也罢,只要娘亲能找到爹,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他也就安心了。

至于王府,早就不算是什么家了。

他本就已经想好了,现在母亲的死更让他坚定了信念,等到该办的事办好了,便要将所有的都摊开来,尘归尘、土归土,虞鹊为了自己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也该有个交代了。

许是因为明日是正式丧礼,所以今日的上门吊唁的宾客并不十分多,结束时比前几日早了一个时辰。

送完最后一位客人,转身上了台阶往回走,瞥见门头上的灯笼似乎亮的不稳了,便又差人换了烛芯这才揉着眼头进了门。

一路走到鞠安堂院子外,发现塔娜并不在门口,便向门边的侍卫问道:“公主呢?”

侍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王爷说的是王妃,赶忙答道:“王妃家乡的故友提前赶到了,便带着他们去自己的院子里叙旧了。”

他一言未发只冷着脸,迈步进了院门。

门内,虞鹊仍跪坐在原处,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火盆,不时往里面添着纸,这几日每次他回来时见到的都是这般光景。

萧炎栗走上前,拽着她准备拉起来,她吓了一跳本能的要挣脱,看见是他,才平复下来。

“怎么今日好像早些?”

将手中的纸交给旁边的丫鬟,她一手扶着萧炎栗,一手撑着自己的膝盖缓缓站起身,整个身子好像有些不听使唤,抓不稳重心,一个劲的要往前扑。

萧炎栗赶忙一把搂住她,抱在胸前进了门。

她挣扎着要下来,“我自己走,这像什么样子,快放开!”

“无妨,母亲看见你这样才要怨我。”

说着又加了把力,稳稳的抱着进了里间,放在椅子上这才安定,跟着也坐在边上。

“本想让你躺躺的,只是这床现在也不大好躺,要不你回清梨苑睡会吧。”

虞鹊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累,你若困了就去睡会吧,还有几日好忙呢。”

他呆呆的看着外间的灵柩,没有出声,只摇了摇头,满脸的疲惫,眼睛都肿的小了一圈。

“母亲生前最怕这些繁杂的礼数,凡是王府的大事,除了咱们的婚事,能逃得都逃了,眼下这桩,她却逃不脱了,怕是明日要来梦里训斥我了。”

他说着竟然嗤笑出声,只是脸上全然没有笑意。

“不会的,娘亲怎么舍得怨你,她只会担心你怎么将自己操劳成这样。”

虞鹊倒了杯水递过去,见他并不接,便站起身,硬送到嘴边,看着他喝下了才安心。

这几日东西都没怎么吃,若是连水都不喝,要怎么撑过头七。

“今日你见到林煜了吗?”萧炎栗突然转过头。

“看见了,哥哥只来了一会,说要将洛玉送回来,我没答应,娘亲身体不好,嫂嫂要带时余又走不开……”

“我知道,”他的手轻轻抚上对面人的脸,温度似乎与自己的手差不多,没有一丝暖意,“本不想劳烦他来的,谁知还是知道了。”

“哥哥来本就是应当的,即便葬礼办的再小我家中也是要来人的,何况现在人人都来,他们岂能不来,早知就不该将灵堂设在这里了,拥挤的很,回头坤鲜的人都来了……”

她觉得自己的头脑混混沌沌的,说的话也乱糟糟的,毫无条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

好在萧炎栗并没有在意,只愣愣的看着她出了神。

“离开?”萧炎栗轻声重复了一遍,抬起头,眼睛红的有些吓人,“虞儿,可是我根本不想让她离开怎么办?”

一句话说的虞鹊登时也红了眼眶,她站起身走到萧炎栗身边,将他的脑袋揽到自己胸前,手轻轻抚着他的凉透了的耳朵。

“我会陪在你身边,一直到我们老了再结伴去见爹爹和娘亲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说给萧炎栗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萧炎栗一只手攀上了她的腰,缓缓地用了力将她拉的更紧了些,另一只手环上,将她整个人紧紧圈向自己,脸深深的埋在她的心口,奋力的汲取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仿佛要将整个人都融入到她的身体里。

就这么抱了很久很久,直到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才慢慢松开。

扬起头,看见头顶上的虞鹊正一脸憔悴又担心的看着自己,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握住她的手才发现那双娇嫩细腻的手不知何时已变得粗糙的很了,上头沾了层黄色,许多地方还黑乎乎的,该是烧纸弄的。

“明日正式祭礼你陪我一起吧。”他的头低着,声音又哑又闷。

虞鹊笑了笑,抬手替他按摩着肩颈,“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又害怕露面,还请夫君帮帮忙啊。”

萧炎栗知道她是怕自己为难,明日家中宾客众多,多数都是有头有脸的,即便是丧礼,她也不希望给自己找了麻烦。

“那你便只在清梨苑待着吧,结束后我去找你。”

“你就别管我了,先做好了要紧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凡事有分寸的。”她的手又转移到了萧炎栗太阳穴的位置,一下下的,轻柔中带着些力量,按的舒服极了,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许多。

“虞儿……”

他还说些什么,被虞鹊拦住了。

她知道萧炎栗要说什么,直到他担心什么,直到他为难什么,她都明白。

可现在,这些都不是事儿,她只希望他能尽快振作起来,不要这样萎靡不振。

“我知道了,都听你的,你也要答应我,事情都办完了来找我哦。”她笑得乖巧温柔。

他们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突然听见院子里有了些动静。

萧炎栗扭头想透过窗户看看情况,可这几日奇冷,现在又是子夜时分,寒气更重,窗子上结了厚厚的冰花,只能隐隐看到院子里昏黄的烛光,其他的一律看不出了。

他站起身,看了眼虞鹊,抓着她的手握了握,再点点头便出去了。

萧炎栗刚跨出大门,她就听见外头有兵甲清冷的撞击声,正是坤鲜来人,有些咋咋唬唬的。

虞鹊走出里间站在灵位前看着他们一一行了礼,塔娜立在一旁。

这两日,塔娜一直尽心尽力,担着王妃的身份也操心了许多事。

虞鹊看着时常有些敬佩,其余不说,光是在异国他乡能融入进去就得耗费太大的心力了,若不是她天生心高气傲,怕也不会做的这样好。

他们分别行过了礼,又依着礼数敬了香,便由萧炎栗陪着一路出去了。

塔娜并没有跟着出去,而是走到了屋子里,敬了香又蹲在虞鹊身边一起烧着纸。

丫鬟见了,怕两位夫人有话要说,便赶忙走开了。

从老夫人去世那一日开始,他们也都知道了原来王府里除了王妃还有一位夫人,且这位还是和亲前就先明媒正娶入了府的。

原想着既然自己都不知道这位夫人怕不是什么得宠的,可连着几日看到的景象却全非如此。

王爷日日都来一趟,除了敬香便是同夫人呆在一处,并不多话,只互相暖暖手,有时甚至只是招呼一声。

可是,不知为何,看起来却是感情十分要好的样子。

因为王府中治丧的关系,进出各种大人物不断,下人们明面上端着十分的谨慎与小心,可私下里的闲言碎语却传递的比什么时候都还要快。

这几日里除了个别大人的风花雪月以及亲疏关系,讨论的最多的就是自家王府里的这位“神秘”的夫人了。

有个别的甚至来了近一年了才知道府上还住着位夫人,皆是惊奇不已,一时间流言甚多。

塔娜其实早几日就知道了,且萧炎栗来时她还故意表现的亲昵些,暗示他为了王府安定也要做做样子,可萧炎栗似乎完全顾不上了,连搬出承诺也没什么大用了。

父汗与阿和鲁都派了许多人来参加丧礼,名义上是为了两国友好,显示敬意,实际上怕与林家的事情以及阿和鲁的继位大业脱不了干系。

他们三个人,怕这一世都要这么纠缠下去了,何况,她对萧炎栗也是真感情,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感情在萧炎栗那里就一文也不值。

塔娜站起身走到里间时,虞鹊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只看了一眼,没有做声。

她不是不屑于说话,而是实在很累,无心应付,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冬日里清冷,房门又一直大开着,壶嘴中流出的茶水已经没有一丝热气了。

原来今日就是头七了,时间过的可真快,混沌之中就这么将一个人彻底的从世上带走了。

塔娜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冰凉透骨,只怕自己今后的日子注定也是这般了。

“这几日府中来往者众多,姐姐一直跪在此处可能不知,今日事情完毕之后我家乡的人一时也无法全部离开,若是叨扰到了姐姐,还请见谅。”

虞鹊盯着外头燃着的黄纸的盆子边缘已经漆黑一片了,灰白色的纸屑在四周围飞舞中,随着吹进门的寒风四下飘散,仿佛是纯洁的雪花。

王府这样大,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家,谈何叨扰。

“我无妨,有何事你与萧炎栗商量着安排就是。”

塔娜没料到她会这样答,整个人好像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让人无从下手。

身边的坤鲜丫鬟先跳了出来,声音尖厉,指着虞鹊道:“王妃跟你说话,岂容你这样没有礼数?”

虞鹊皱了皱眉,抬起头要看了一眼说话的丫头。

窗外的天微微有些发亮了,星星点点的光透过玻璃窗子上的冰凌花照进里屋,微微泛着亮,有些刺眼,让她不得不眯缝着眼睛。

可能是哭的长了,眼睛看人看物时都带着一片白茫茫的薄雾,望也望不清,便算了,重又低下头。

“今日头七,汉人习俗之中,往生之人当于今日回到凡尘之中看一看家人,看一看生前所住之地,”她顿了顿,四周环顾了一圈,仿佛真的在找人一般,“今日说话做事还请都克制些,莫要惊了母亲,让她最后这一眼都看不踏实。”

丫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惊了一跳,赶忙四下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在转过头看她,更觉得心里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