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微微侧了侧头，神色微淡，对于季璇的提问，他自是有一番计较的。
只是现在他也不好说，因此点了点头。“王妃说的事，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不过此时本王自然会好好查的，毕竟发生在臣下的府里，臣下有这个职责。”
季璇之前盯着文湘，完全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不由得皱了眉，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推测有误，可是明显现在嫌疑最大的人就是这个文姨娘了，可是她却看不出她的表情变化。
刚刚林涵的样子，她也没有错过，那微微打量张知的表情，以及悄悄看向文姨娘的眼光，似乎真的跟文姨娘有关。
客厅因为林涵的话结束后，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接上话，对此，季璇只是笑了笑，说道：“这张知怎么还没有回来？让人去看看吧。”
人应该是已经见到了的，至于是不是接受得了，季璇不敢保证。
林涵给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离开，没过一会儿，那人就回来了。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季璇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这接下来不会就是要讨要公道了吧，那这事……
好像确实有些不好讨。
季璇看了看相府所有人的脸色，“想来晗玉是找到了，不如让张知先把人带回去，至于晗玉为什么死在相府的枯井里，想来相爷到时候应该会给张知一个解释的。不然堂堂相爷还管不到自家的下人，传出去也不好听。”
“王妃倒是好大的能耐，这是为了个小民就来这么威胁相爷吗？”文姨娘瞥了季璇一眼，脸上还是什么表情也没有。
“那姑娘估计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呢，或者是姑娘自己想不开跳下去的呢。难不成主人家还要看着每一个下人，左右他们的想法不成？”
听那清冷的声音，季璇有些微脑，这些指责莫不是说自己在无理取闹？那可是一条人命，还是她的丫鬟，她倒是一点也不关心。
林涵跟纪薇儿都没有说话，纪薇儿的表情很平淡，但是眉宇间却是带上了忍不住的怒气。林涵的表情就微妙了，季璇看在眼里，一瞬间竟然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他的表情。
“想来这位就是文姨娘了吧？不是说以前出身也不错吗？莫不是被相爷惯得不知尊卑了？”季璇被文姨娘那么说，心底自然是不舒服的，而且看她的样子，死了一个人竟然像没事人一样，这点尤为让季璇不喜。
虽然刚才她是真的有威胁林涵的意思，毕竟他做到宰相这一位置，能力自是不凡的。
张知这么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拿什么跟林涵斗？
而今天她跟刘梓清还在这里，文姨娘就是这态度，林涵更是任由文姨娘的样子，倒是让她有些惊讶了。
即使再喜爱一个姨娘，林涵这态度也过了吧。
文姨娘原本以为季璇会为了林涵的身份，由着自己说的，毕竟林涵身份不可谓不高，她一个新晋王妃，跟朝中大臣的分量，谁轻谁重齐王莫不是不知道？文姨娘悄悄看了一眼刘梓清。
只是此时的刘梓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季璇，眼中满是柔情，让文姨娘无话可说。
季璇都在以身份压人了，自然是不说话的好。没想到看着包子一样的人，却没想到还是会咬人的狗。
“湘不会说话，让季小姐笑话了，不过湘身子不好，久站不得，可否允许湘先行退下？”文湘边说边看了一下坐在刘梓清下首的林涵，见他眼中满是疼惜，立刻就在眼中漏出了一丝委屈，看着林涵的脸色柔了几分。
“听说齐王妃最是体恤长辈，如今湘儿的身子未好，需要回去休息王妃自是不会不允的。”林涵看着坐在刘梓清旁边的季璇，这么一个小丫头竟然欺负到他的头上来了。
看来是他最近太过温和了，让人忘了他的手段了。
季璇被林涵一句话气的差点吐血，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微的抖着。
“我看宰相也是糊涂了，什么时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姨娘也能成为王妃的长辈了，这阿猫阿狗是不是太给脸了。”
林涵的话不仅让季璇气血不顺，也让刘梓清的脸色变了。一个姨娘罢了，竟然还攀扯上他的王妃了。
林涵估计也是老了，竟然说出这么没有脑子的话。
“我看今日宰相也给不出一个交代了，就让张知带着晗玉的尸身回去吧。”说着刘梓清就已经站了起来，看向季璇。
见此发展，纪薇儿倒是有些遗憾，她倒是还想看一看呢，这林家早在文湘被接回来后就变了。
她看着林涵处理事情的方法越来越不对，也渐渐的察觉出什么，但是她可不会提醒，因为没有提醒的必要。
纪薇儿随着季璇一起站了起来，倒是还坐着的林涵显得有些突兀了，但是刘梓清也不在意，因为季璇已经走向他了。
林春雪脸色有些不好，她倒是第一次见她父亲如此说话，一时没有回过神，见季璇和齐王要离开，林春雪看了一眼刚刚才站起来的林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自己父亲眼中闪过的光让她觉得心底一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这一次估计是季璇长此以来顺遂的一次挫折，今天她什么收获都没有，除了隐约得知的一些线索，但是现在似乎已经没有用了。
林涵明显的包庇，而文姨娘无论是什么时候都面无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的脸，简直比刘梓清还要面瘫。这也让季璇知道自己这是遇到对手了，一时之间，季璇竟然感觉有些兴奋。
至于她为何在这个时候将原本有嫌疑的纪薇儿排除了，主要是这人眼中不认真的成分太多了。仿佛自己是局外人，而他们所有人都是局内人，以一种看破世俗的眼神看着他们。
已经这样的人，是没有理由再去杀什么人的，跟何况在她看来，纪薇儿似乎并没有将文姨娘和林涵看在眼里，最后那一点妒忌成为杀人的原因也没有了。
季璇和刘梓清看到张知的时候，这人与一开始那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仿若这是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地方了一般。
季璇哑然，眼神也暗淡了下来，她本还抱着希望，这两人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时，站在季璇身边的刘梓清悄悄握了握季璇的手，而当季璇看向他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个侧脸。